何山率先进入地下室,大家顺着他的脚印,都跟了进来。
“大家听好了,进出地下室都得顺着门边,中间千万不能走。”何山低声地在耳麦里讲道。
“老大,明白。”
大家在耳麦里同样压低声音说。
“这间地下室里财宝很多,我们不能打乱仗胡乱搬,否则不仅偷不了多少,也容易出现纰漏。现在按照我的命令来。女队员由高娜负责,专给我搬运这些柜子里字画及古董,一定要轻拿轻放。你们要知道,这里一副画,一个字,一个破的瓶瓶罐罐都是几十万上百万,有的上千万。”
“明白。女队员在我身边集中。”高娜举起一只胳膊。在这朦胧的地下室里,又都穿着夜行衣,不知谁是谁,所以高娜亮了一下手。于是,女队员很快站在了她的身边。
“所有男队员听好了,你们给我搬地上的金砖与现钞。有箱的搬箱,没箱的用蛇皮袋子装,老雷发给大家的特制蛇皮袋应该派得上用场。”何山说。
一个黑衣人出来,从身上卸下大大的装备包,从里掏出一大叠蛇皮袋子分发给大家。
“好,全体都有,行动。”
于是地下室出现刺激一幕,一群黑衣人忙忙碌碌、有条不紊地地搬是搬卸是卸,动作幅度是非常大,但是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大家很快地将蛇皮袋子、箱子扛在肩上。有一个黑衣人块头蛮大,一边肩上背了一个蛇皮袋,肩上还扛了一个沉甸甸的大木箱,不用猜,他是火爆脾气人耿志虎。
为了做得稳妥,其他队员都是背一蛇皮袋,扛一木箱。女队员就要少一些,只背了一只蛇皮袋,或者是一只箱子,因为那里装的是古董,虽然不重,但更值钱,她们可牢记着何山的话,要轻拿轻放。
看大家都驮好了,何山将两只装满沉甸甸现钞的蛇皮袋子左右斜背在肩上后,又扛起一只装满金砖的大木箱,带头走出了地下室。
进入仙台集团大院那刻起,何山便开启了域眼,不停地感应巡逻保安位置在哪里,旋转红外线摄像头多长时间旋转一次,哪些地方是死角监拍不到。
何山在前面走走跳跳,东躲西避,大家跟在他后面也是有样学样,他跳就跟着跳,他蹲就跟着蹲,就这样,他们躲开了探头的拍摄,又避开了保安的巡逻,很快将便从后门溜了出来,来到卡车边。
“古董字画从前面车放起,现钞、金砖从后面车放起,注意轻拿轻放,动作快一点。里面的东西太多太值钱,想搬完,我估计还得十个来回。”何山说道。
这次大家没有说话,紧张地地卸下身上木箱、蛇皮袋,摆码整齐后,立即站在一边,让后面的队员卸货。六组队员不愧训练有素,第一次做盗贼也能做到心不慌行不乱。最让人吃惊的是,这么多物件、这么多人,在这么黑的夜晚,居然没有发生磕磕碰碰,没有弄出一丝声响。
据说仙台集团喂养了好几条大狼狗,还有两条藏獒,都吃过人肉,凶猛得狠,这个时候居然没有听到它们吠叫。
当然,六组队员有所不知,仙台集团三位大佬被关进去之后,树倒猢狲散,饲养员趁机将这些狼狗、藏獒偷出去卖了钱。这不,大白天,山必虎派人将这个饲养员抓回来后打了个半死,扔到半月湖中淹死了。
没有狗,人防、技防做得再好,也防不过开了外挂的何山。
第一趟平安偷出东西,大家既兴奋,又紧张,惟独不觉得累。趁热打铁,何山又带着大家去偷二次。有了前次经验,大家跟在何山屁股后面,蹦蹦跳跳,很快又来到了地下室。
这一次大家没有偷懒,都向何山耿志虎看齐,左右各斜背一袋,肩上再扛一箱金砖。现钞都是十万元一捆,一蛇皮袋装满刚好五百万,两袋一千万。钱是多,数字也热人,但是那个重量也是可观的,只怕也有两百斤,只怕只多不少。另外一箱黄金,只怕也有一百斤。这样,每个队员就得负重三百斤。
女队员也改进了,肩背两个蛇皮袋子,古董字画说起来轻飘飘的,可有的是瓶瓶罐罐,还有死铁疙瘩,那个什么青铜器,比铁疙瘩都重,因此,她们并不男队员轻松。
前三趟偷盗没有碰到什么异常,大家很轻松地搞定。可是第四次出入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
偷盗路上,他们要经过一处保安宿舍。一行人刚要蹦蹦跳跳经过的时候,突然寝室门打开了,一个保安趿着拖鞋、迷糊着眼,站在台阶前,掏出裆下那玩意儿,恣意放水。看到这种情况,何山立即趴在台阶下。这个台阶有一米来高,正好掩护大家。
这也怪何山,前三趟太顺利,他紧张的神经便放松下来,马虎起来,没有时时开启域眼。毕竟开启三眼要耗费大量的劲流,自己背驮这么多这么重,节药劲流,保存体力才是明智之举。可就是这个小算盘,让队伍遇到了大麻烦。
这个迷糊小保安闭着眼朝外拉尿,喷到男队员身上也就罢了,拉到朱小花那个懒婆娘身上也罢了,他们都可能闭住嘴巴不出声,懒得出声,可是这泡尿偏偏全屙在了大美女夏梦身上了。
夏梦是什么人呀?六组祸国殃民级的大美女,又有洁癖,那能受得了这个骚哄哄的气味呀!再说这个保安光着一个身板,瘦瘪瘪的没有一丝肌肉,放水的东西又小,肉眼几乎看不见,跟组长哥哥魁梧身躯没法比,那东西更不在一个级别上,你说,怎么能让夏梦不发恼不出声?
“咩咩咩,敢把骚尿喷到姑奶奶身上,你是找死不?”夏梦跳芭蕾的出身,虽然背着两个大蛇皮袋子,两手兜着袋底抽不出来,可人家功底好,身轻如燕,一低腰,一只腿子后踢,脚后跟不偏不倚地磕在小保安的鼻梁上,那小保安啊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何山立即上前伸手捂住夏梦嘴巴,然后两眼凶狠地盯着她。夏梦知道自己犯纪律了,立即闭嘴不作声。
好在夏梦出脚狠,后跟磕在鼻梁上,小保安嗯了一声便昏了过去。不能再马虎了,何山立即开启域眼,感应了一下四周,发现宿舍里还有四个保安,还的是他们正在呼呼大睡,没有惊醒。室内也有卫生间,可这个小保安不到卫生间里去拉尿,却跑到外面来撒,估计是从农村招来的,只有农村的人有这种习惯。
另外,不远处正有五个保安列队正在巡逻,估计不要一时半会,他们就要走过来。
如果把这个小保安拖下来扔到偏僻处藏起来,这个好办,可是如果换班,发现少一个保安,那就引起其他保安的注意,事情就会暴露。就算当场不暴露,也影响到继续盗窃了。只偷了三趟,还没有偷到三分之一,舍下那么多财宝,贪心的何山以后只怕会后悔死。
怎么办?
怎么办?
何山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本大神医身负异能,开了外挂,怎么把它给忘记了?
想到这里,只见何山放下大木箱,卸下两只大蛇皮袋,弯下腰,摸了摸左脚鞋根,接着抽出一根粗大的银针,随即举起来,朝小保安的太阳穴刺去。上次六组打掉赌博团伙瓶子公司,何山卧底,关键时刻,就是这根粗大银针救了自己一命。
这根粗大银针也有意思,平常救人时,从来没有见它刺出小锦袋,或者跑出鞋后跟,可是干坏事的时候,它总是跑出来凑热闹。
救人时,只要举起银针,脑海中会浮现人体穴位图,有红色标圈闪烁。可是这根粗大银针干坏事的时候,脑海中也会浮现人体穴位图,也有标圈闪烁,只不过这个标圈不多,颜色也不对,是黑色的。现在,何山脑海中只浮现一个黑色标圈,而且是太阳穴。举起粗大银针,劲流自主挟裹着着朝黑色标圈刺去。动作猛,速度快,让人目瞪口呆。
黑色标圈消失后,何山将小保安拽起来,夹在腋下,接着轻手轻脚地推开寝室门,朝一张空铺走去。何山开启了一下溯眼,刚才小保安就是从这张床上起来的。
把小保安放到铺上后,何山还给他盖上了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来,驮上蛇皮袋,扛上大木箱,带着大家飞速地躲到了寝室后。刚躲好,就传来了巡逻的保安骂骂咧咧声音:“王麻子,你们一群猪,睡得这么死!换班了,终于轮到老子们休息了,困死了!”
“好好好,我们马上起床。小憨子,起床了,我们要接班。”
只听见那个叫王麻子的保安声音。
没过一会儿,又传来王麻子大骂的声音:“他娘的,谁跑到乡里招来的一头蠢猪。打都打不醒不说,明明有卫生间他不上,偏要跑到外面屙屎屙尿,把个宿舍周围搞得臭哄哄的,怎么住得了人?他不起床算了,明天跟山爷说,把他开了算了。”
话音没落,只见门吱呀一声,出来四个保安。等他们走了之后,何山这才示意大家行动。
到了大卡车边,卸下了东西后,何山在耳麦里低沉着语调,严厉地批评了夏梦的违纪行为,并停止了她偷盗任务,要她留下来守卡车,反省自己错误,搞得夏梦眼泪婆娑。
关键时刻,何山才不会怜香惜玉呢,他狠狠批了一通夏梦后,又强调了一遍偷盗纪律。雷香楚见机行事,发给每人一瓶原水,督促大家喝掉,恢得了体力。
接下来,何山小心多了,七进七出,不敢有一丝马虎。好在强调了纪律,兄弟也格外小心,偷了那么多东西,居然没有弄出一点声响,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于婷与夏梦一样,也是一个有着洁癖的女人。偷空了地下室,临走时,她还拿起拖把抹布,把地下室打扫了一遍。她说这里这么脏,如果不做一下卫生,她会一辈子都心不安,睡不着的。
高娜气得直瞪眼,又怕被何山发现,只得陪着她快速地做了一遍。莫说,她们这一桩多此一举,还起了很大作用。
将仙台集团洗劫一空后,大家开着十辆大卡车先是不开灯摸黑开了一程,然后朝治安处驶去。
自从上次何山砸了仙台娱乐城,引起了湖城官场一次大地震后,再也没有人敢对治安处指手划脚了,城建委还讨好治安处,腆着脸特批了治安处,不仅可以在大院里盖二十八层办公大楼,而且还可以挖地下室,建地下车库。
何山本来就是一个贪心鬼,让他带队伍,怎能带出好人来?这不,钱不愁,郑书与韩俏一合计,建了个三十八楼不说,还向地下多挖了五层。那时,何山听汇报时还批评了两人的,说他们这贪毛病青出蓝而胜于蓝,没想到,这时候派上大用场了。
十辆大卡车朝地下开去,绕了好半天,终于到了最底一层。这一层存放偷来的东西,再好不过了。
处里空房子本来就多,一个民警一间办公室,外加休息室会客区会议室,两三个人一层楼,都还用不完。这个地下室在最底下,不是刻意来,没有人会注意。
大家一鼓作气,卸下了所有物件,并分文别类存放好,钥匙交给雷香楚,这才离开,跑到六组基地休息。
六组做完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第二天仙台集团发现被盗,刁山矬与肖秧、山必虎气得暴跳如雷,先是把昨晚值班巡逻的保安一顿狠狠的家法伺候,屁股都打开了花,腿骨都打折了好几根。那个习惯在外撒尿的小保安终于被弄醒了,他如实说了昨晚遇到了一群黑衣人大盗,但是情节过于离奇,没人相信。山必虎下令将他绑上石头沉了半月湖。
这样的案子太过重大,山必虎的队伍只会打打杀杀,破案他们是不行的。还是让专业人做专业事,只有报案,让警察来干这件事。
接到报案后,谷晓芬与姜哲亲自带着刑侦大队大铁锤一行来出现场,听了山必虎的介绍,不说姜哲这个法学大博士不相信,就算是谷晓芬这个笨蛋也不相信。满地下室都是财宝,这得多少人来偷,得偷多少次才偷得完?何况满院子都是监控探头,保安不间断地巡逻?
两个女人不相信,专司刑侦的副局长杜雄更是不相信了。
现场勘查完毕,地下室是最先进的人像识别系统与指纹识别系统双保险,要想开启这道门,必须刁山矬、肖秧、山必虎三位大佬一起到场刷脸刷指纹,现在这个系统没有报警,这说明是功能齐全,是好的。
再说,这个地下室这么大,这么干净,明显有人打扫过,按照山必虎说堆满了金银财宝,那些强盗偷盗都来不及呢,哪还有精力来打扫卫生?要么这些强盗是经神病!
经过专业分析判断,杜雄得出结论,这是仙台集团对湖城公安局刑侦处前段时间拘押他们有意见,故意报假案发泄不满呢。
杜雄大怒,下令将刁山矬、肖秧与山必虎再次抓起来。报假案虽然不是刑事案件,不坐牢,但是违反治安管理,行政拘留十五天还是成的。
刑警大队长大铁锤可是何山的哥们,对于法院释放杀人犯刁山矬、肖秧与山必虎本来就有意见。得到命令后,笔录做完就签了字,把三人扔进了湖城行政拘留所。
谷晓芬收了何山给的一千五百万,又与祁苗苗、小雷找上门,得到了三个坏家伙的口头许诺,也是一大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好处,她当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于是,她一边下令要刑侦大队放人,一边跑到正义律师事务所委托美女大律师高欣状告湖城公安分局,来个求人告自己,气得姜哲摔杯子。
高欣与刘士满这两个坏东西,嘴巴笑歪了,又来了个狮子大开口,要了两百万才肯代理。
姜哲是学法律的,知道仅凭人家报案可疑拘留人家站不住脚,没等高欣跑到法院起诉,自己就主动撤除了对三人的拘留处罚。
这件事来得快,去得也快。按理说,对仙台集团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释放归来后的刁山矬、肖秧与山必虎象被人抽了脊髓似的瘫软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这么多金银财宝,在自己眼皮底下不声不响地被盗了,安保措施这么严密,不是亲身经历,莫说警察不相信,就是打死自己,也不会相信。
说仙台集团报假案,人被拘是小事,可是地下室的财宝是集团最后家底了。这些东西被偷了,仙台集团就不能运转了。仙台虽然是黑恶起家,但是要笼住兄弟们,还得靠金钱维持。没有钱,哪个给你卖命!
“师爷呀,米国帐户上的钱被人转走了,现在地下室的财宝又不翼而飞,这是有人在暗处针对我们呀。”刁山矬有气无力说。
“让我知道了是谁,我一定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山必虎抖狠道。
“刁爷山爷呀,现在说这些没用了,当务之急,我们是要考虑怎样弄到钱,度过集团目前难关。”
“要不这样,我带着亲兄们蒙着面去抢。现在湖城有钱的商铺、银行很多。”山必虎说。
“不行不行。现在湖城满大街都是警察,特别是何山带的那个治安处,个个都是硬角色,被他们盯住了,肯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肖秧否定道。
“那依师爷的意思呢?”刁山矬问。
“我看只能走两条路了。”肖秧回答道。
“哪两条路?”
“一条路就是向大小姐刁凤要。”
“刁凤为了救我们花了三个亿。大家知道,这是小姐组织的家底,她肯定都拿出来了。”刁山矬说。
“那就只有向大姑要了。”
“大姑的姐织刚建不久,去时我们也只给了她五千万。现在她能积攒多少?”山必虎问。
“山爷呀,你还是不了解大姑呀。虽然她年纪大了,但狠辣绝对不输你呀。我敢打赌,给了她这五千万,现在她应该有五个亿了。”肖秧说。
“那好,现在打电话给她,让她转一个亿给集团。”刁山矬说。
“不成不成,刁爷。难道忘记了我们在监号里的时候,大姑进去探监的时候说的话吗?她发话要与我们一刀两断的呢。”肖秧说道。
“对,他是说过。”山必虎附和道。
“老子现在身处绝境,想与老子脱离关系,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我们三个老家伙现在就动身,到帝京去找她。如果她给钱,心情好,我留她一条命。否则,老子不仅干掉她儿子与闺女,还要干掉她那条老命。”刁山矬狠狠地啐道,眼里又露出凶光。
“刁爷,我完全赞同你的想法,有些人不给点颜色看,她不知道太阳会从哪里出来。要去我们就做稳妥一些,据我所知,大姑现在手上兵强马壮,仅凭我们三个人去跟她斗心眼斗实力,都不是她的菜。我提一个建议,把小姐那个随从叫上,那小子心狠手辣,有他在,我们胜算要大一些。”肖秧说。
“那小子呀,心太黑,手太狠,老子都敢揍。我还准备腾出来把他干掉呢。”刁山矬说。
“我人手都安排好了,准备今天晚上送他见阎王的。”山必虎说。
“仙台要发展,还要学会借力打力。现在集团正是用人之际,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之人。用完后再来个卸磨杀驴,这事以前我们又不是没干过?”肖秧笑着说。
“嗯,师爷就是师爷,思路比我们开阔些。好,我同意。师爷,就由你出面,与这小子谈。告诉他,跟我们到帝京去要钱。只要要到钱,我不仅同意将集团百分六十股分给他,还招他做女婿,把凤儿嫁给他。”
“嗯,有财有色,是个男人就经不起这样的诱惑。”山必虎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