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闯说完之后，李想和大球都非常惊讶地看着他。李想不明白为什么前天态度还十分坚决的张闯，今天突然就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
李想看着张闯的眼睛说
“张哥，酒随时都能喝，但是话最好还是先说清楚”
张闯就好像没听见李想说话，依然举着酒杯示意。李想知道张闯的态度，这杯酒不喝是不行了。
于是他倒满一杯白酒，又从烤炉上拿起一根烤串，也不管是否烫嘴，直接把肉串都撸到嘴里，和张闯碰了一下酒杯后，仰头就把手里的一杯白酒干了。
张闯喝完之后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说
“痛快，真是痛快，还是和你们喝酒更加舒服，不像和单位领导喝酒，我喝一杯他就抿一口，一点也不像老爷们”
大球赶紧拽了拽张闯的衣服“张哥，别乱说话”
李想无语的看着大球，只是酒桌上吐槽一下领导，不至于这么谨慎吧?
张闯没搭理大球，不过也没再多说他们的领导，话锋一转对李想说
“李想，前天你说的事，我这两天又考虑了一下，我答应和你合作。”
本来以为没希望的事，突然出现了戏剧性的翻转，李想猛然陷入了狂喜之中。
为了掩饰这种狂喜，他不动声色的从烤炉上拿起一根肉串，慢慢的吃了起来，李想需要时间平复一下他的心情，以及思考接下来如何应对。
李想吃完肉串，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才开口问道
“张哥，不知道你是否方便告诉我一下，为什么你突然会改变主意呢？”
张闯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李想，他先是把自己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又开始撕咬一份烤牛肉干，好像在发泄自己的某种情绪。
等他把牛肉干吃完之后，才缓缓的开口
“不怕你们笑话，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家里没权没势，能走到今天全靠我自己，不过不论我怎么努力，我向上的通道都被关闭了。
而且我这点工资，只能勉强维持生活。但是我也想住环境更好的房子，想给家人更好的生活，所以我决定和你合作。”
李想知道“以利相交，利尽则散”这个道理，而稳固的合作关系就不能单靠利益维持，于是语气关切的问
“张哥，如果你最近需要钱的话，可以和我说，多了拿不出来，一两万的话随时都可以”
张闯看着李想说
“谢谢你的好意，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的。现在还是说说我们怎么合作的事吧”
张闯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白酒，李想能感觉出他有些紧张。张闯放下酒杯之后继续说
“和你合作我有几个要求，首先你的客户我肯定会优先帮他们申请，但是资料是不能作假，如果客户是假的我肯定会如实上报的，因为作假申请贷款是犯法的，我不可能因为钱就触犯法律。
还有就是如果客户批款通过了，就算他不给你钱我也不会阻挠他来银行签约。
最后就是每次客户签约，我们都会明确告知客户我们不收取任何费用，而且不管你的客户是否给你钱，我的那部分不能少。
如果这些要求都没问题的话，那咱们就可以合作”
李想听张闯说完明白了，这大哥几乎把自己摘的干净的，不过这对李想来说无所谓，只要他能帮忙申请就够了，不过借机压价还是必要的，于是回应道
“张哥，你说的都没问题，犯法的事我也不敢做。不过说实话张哥你能给我的帮助太有限了，按照你提出的要求，每个签约客户我只能给你批款额度的1%”
张闯可能也是觉得自己要求太多，出力太少的缘故，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
“这个没问题，每次你给我钱的时候，最好通过大球给我现金”
张闯的谨慎让李想有些意外，又不是特务接头弄这么复杂干什么？不过李想并没有拒绝张闯，反而对大球说
“大球，你也听张哥说了，每次给钱就麻烦你了。不过也不是白让你忙，你的那份我会单独给你”
大球闻言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
“李想，我就不用了吧，我也没帮啥忙？”
李想和张闯都希望有大球这个第三方存在，因为大球既是他们之间沟通的纽带，又是互相制约的一个因素。
在李想和张闯的劝说下，大球也很高兴的答应下来。
合作敲定后，接下来的时间就应了赵本山老师的那句话“吃好、喝好”
一直到晚上九点，喝的醉醺醺的三人才各自回家，把他们都送上出租车之后，李想叫了一个代驾帮忙开车，自己车后座闭目养神。
突然李想的电话又响了，刚才在饭店李想的妈妈就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催他回家，他以为这次还是，就用手胡乱点开接听键，说
“妈，别催了，我马上就到家了”
没想到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女人的声音
“你接电话之前都不看的嘛？逮谁都叫妈？果然是个天然呆”
李想瞬间酒意就散了一大半，睁开眼睛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号码，不太确定地问
“你是温如玉？”
电话那头的女人有些怒气地说
“当然是我，下午才分开你就听不出我的声音？”
李想小声嘀咕
“你这么一喊声音就对上了，说话温柔的时候听不出来”
温如玉咬牙切齿地说
“天然呆，你说什么？”
李想赶紧转移话题
“你怎么会有我电话号码，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温如玉的语气依然没有好转
“你果然是天然呆，今天你不是给我打过一个预审电话吗？真是笨的可以。我给你打电话当然有事，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杜宝山的人？”
李想这才想起今天是给温如玉打过一次电话，自己是喝酒喝糊涂了，不过她又怎么会知道杜宝山的名字的？
“杜宝山是我同事，怎么了？”
温如玉好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对李想喊道
“你们公司果然没好人，我的电话号码是不是你给他的，他今天晚上一直给我发短信，我都快被他烦死了”
李想是真的冤枉，自己都没存温如玉的电话，又怎么会告诉杜宝山呢，不过现在只能先安抚一下温如玉，其余的事明天再说
“我发誓，真的不是我说的，你先把他拉黑，明天上班我问问情况。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温如玉的语气依旧不善
“好，那我等着你的交代，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