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张城放下了手中的招租启事,直视王瑞双眼,“为什么是我?”
王瑞双手突然攥紧,似乎很意外张城问出这样的问题。
张城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冷冷说到,“这一切都是你设好的局,刘哥的出租车接到我不是偶然,是你授意他在事务所门前等我,并利用我的好奇心给我讲了他儿子的故事。”
“还有在物业处,不过是你与保安唱的双簧罢了,目的就是为了骗我入局,将矛头对准刘雨薇,换句话说,刘雨薇能找上我恐怕其中也少不了你的助力,只不过你做的很隐蔽,连她也被你蒙在鼓里,还以为是随机找了个替死诡。”
“继续说,”王瑞紧蹙的眉头竟随着张城说话慢慢舒展开来,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欣赏,“你是猜的,还是掌握了什么证据?”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张城也不再藏私,“我在713房间的纸篓里找到了这个。”
他从衣兜中翻出了一张折叠了几次的彩纸,拿在手中,当着王瑞的面慢慢展开,这是一张宣传单,上面印着凌南特别事务所几个字,下面跟着一行行小字简介。
“生态小区所处位置偏远,我们事务所的传单根本发不到这里,我想应该是有人拿了我的传单,然后“不经意”的贴在了713的门上。”
“你为什么要拉我入局?又为什么单单选择了我?”
张城脸色少有的严肃,这个问题是他一定要弄清楚的,他总觉得这个王瑞来者不善,或许背后隐藏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原因很简单,因为只有你能对付的了孙押中,”出乎张城的意料,王瑞直接了当回答,并且看他那副样子,骗来自己似乎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张城的第一反应就是王瑞与那个黄泉系统有关,弄不好他就是系统的实际操控者之一。
不过冷静下来细想,又觉得不会,要是王瑞真有操控黄泉系统的实力,那么他还担心个毛的孙押中,直接叫出来那几个“亲切的慰问者”,三分钟不到就能将孙押中解决。
还至于叫自己的妹妹枉送了性命?
“你怎么知道我能对付得了孙押中?”
黄泉系统是张城自己的秘密,也是短期内能找到父亲下落的唯一途径,他自然不会透露给王瑞。
“聊了这么久,冷了吧,走廊风大,我们进屋说,”王瑞偏过身,看似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就给张城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他自然明白王瑞的用意,他是不想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明原委,两人很有默契的互相点了点头,跟在王瑞的身后,张城重新回到了709房中。
孙老太也随着走了进来,并反手关上了房门。
不清楚是对他二人接下来的谈话不感兴趣,还是收到了王瑞的暗示,孙老太径直走回到卧室,卧室角落里摆放着一台老式拉门冰柜,她直接拉开拉门,然后两条腿分两次迈了进去,躺好后又从里面关闭拉门。
这一套操作下来看的张城目瞪口呆,他发誓以后再也不用冰柜了,再用是狗。
看出了张城的疑惑,王瑞开口解释说:“刘老太的情况与楚曦不同,她只能借助自己的尸体才能活动,至于为什么,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
“嗯,”张城点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很快转入正题,“你怎么知道我能对付孙押中?难道......你之前见过我那根球棒?”他猜测会不会是王瑞从球棒上发现了什么。
“没有,在你拿出它之前我都不清楚你还有这样的武器,”提起球棒,王瑞的话语中满是羡慕。
“那你凭什么找我?难道单纯因为我长得帅?你是不是想凭借我独特的人格魅力征服刘雨薇,然后勾引她交代一切?!”张城越想越觉得可能,声音也越来越大,他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胜任这样的任务。
没想到隔壁卧室里突然传出噗嗤一声,附近很安静,笑声就显得尤为突兀,接着是那种竭力压制住的笑。
“是冰柜里不知死了多久的孙大娘在笑我吗?”张城一脑门黑线,似乎已经看到了孙大娘捂着仅剩的几颗门牙在冰柜里打滚的场景。
“有那么好笑?早知道她那么爱笑就带她去自首了。”
王瑞也听到了笑声,不过看表情并未在意,他是个务实的人,幽默感与他并不搭边。
“我找到你也实属无奈之举,除了你,我不知道整个衡平市还有谁能对付得了他,”王瑞看着张城的眼睛很认真的说。
“打住,赶紧打住,”紧忙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张城心里直突突。以他对王瑞的了解,你不招惹他他都算计你,他要是给你戴个高帽还不得给你往死里坑啊!
“别套近乎,有事说事。”
被张城噎了一嘴的王瑞脸色变了变,停顿了几秒钟,然后接着说到,“因为你是凌南特别事务所的继承人,张凌南的儿子。”
“怎么?你认识我父亲?”虽然张城是父亲一手带大的,不过他与父亲张凌南的关系并不算多融洽,在他的印象里的父亲总有忙不完的案子,而为了案子他可以放弃任何人的感受,包括他自己的,当然也包括张城的。
父亲在时张城还没有什么感觉,每几个月联系一次已是极限,可当父亲失踪后,他才领会到父亲两个字的含义,为了寻找父亲的线索,张城接过了事务所,磕磕绊绊一直走到今天。
现在听到了可能与父亲有关的线索,怎能让他不激动?
“嗯,算认识吧,”王瑞的回答明显不自然。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明知道这是个基本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可张城就是想问一遍,也只有问过了,他才会死心。
“对不起,我不知道,”王瑞摇了摇头,语调也变得沉重起来,“从很多年前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断了联系。”
“很多年前?”张城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关键词,“很多年前你们就认识了?”
“怎么认识的?”
他穷追不舍,父亲过往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谜,他了解的越多,对找寻父亲也就越有利。
王瑞的视线慢慢拉远,瞳孔随之放空,似乎在回忆着很久远的什么。
“当年是我与你父亲一同创立了这间事务所,那时还叫凌瑞侦探局,张凌南的凌,王瑞的瑞,”他收回视线,与张城四目相对。
“也就是凌南特别事务所的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