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倒了,”齐宇的表情有些奇怪。
张城捂着头,时不时传来的眩晕感让他有种仍未解脱出来的错觉,“你刚才看到什么没有?”他低声问。
“我没懂你的意思,”半晌后,齐宇回答。
刚才的一切就仿佛是场梦,但张城清楚,噩梦真实的发生了,若是自己拉开了门,那么此刻他恐怕已经死了。
他没有打算将实情告诉齐宇,一是他没有解决这种事情的能力,二是这只鬼怪很明显是冲自己来的,他不想拖齐宇下水。
张城换了种说辞:“这门是你踹开的?”这点从断开的门轴与门上的鞋印不难推测。
“嗯,”齐宇点头。
“为什么踹门,”张城站起身,与齐宇一同走出卫生间,呆在这处狭**仄的空间会让他有种窒息感。
他并不担心镜中鬼会躲在出租屋内埋伏自己,空气中那种偏向于潮湿的奇怪味道消失了,它的确已经离开。
“你在里面的时间太久了,”齐宇看着他说,“我站在门外叫你,你也不说话。”
“有多久了?”张城问。
齐宇想了想,回说:“10分钟,甚至更长。”
“然后你就开始踹门?”张城饶有兴致的看向齐宇,他本能的觉得中途应该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里面有声音,”齐宇脸色一点点变得奇怪,他看向张城的视线中隐隐有试探的意味,“但不是你的,就仿佛是......”他顿了顿,像是在找合适的形容词。
“有什么东西在低声吟诵,”他抬起头。
什么东西......眉头不自觉一蹙,张城捕捉到了他话中的重点。
齐宇轻轻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道:“当时还有股很特别的味道,在开门的瞬间,味道就消失了。”
齐宇的答案在张城意料之外,鬼怪没有现身,正常人理应感觉不到这些,是齐宇特别,还是诡异入侵现实世界的幅度越来越大,以至于普通人都能有所发觉?
如果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的话......张城脸色冷了下来,那就太可怕了,联想起衡平市最近发生的案子大都与诡异有关,这似乎佐证了他的猜测。
“你遇到了什么?”齐宇低声问。
虽然是一个问句,但从齐宇的眼神看,他几乎可以肯定张城一定是遭遇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是我自己的事,与这件案子无关,”张城撒了个谎,他不希望齐宇抓住这件事不放,对于诡异之事介入越深,他就越难脱身。
房间内安静了几秒钟。
“你能解决吗?”齐宇神情郑重问。
张城点点头,“我想可以。”
齐宇不再多问,依照他对张城的了解,若是他不想说,你再逼他也没用,况且即便他说了,自己怕也是毫无办法。
他是个务实的人,当务之急是乐园内的案子,这关系到赵队长能否脱身。
环顾四周,密密麻麻的纸贴满墙壁,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满墙的纸哗啦啦直响,像极了一面面招魂的白幡。
“你想问什么?”齐宇很识相的岔开了卫生间话题。
张城看也不看他,注意力都集中在墙上的贴纸上,“我需要的资料很多,越详细越好。”
“那你......”
摇摇头,张城打断了齐宇的话,“今天怕是来不及了,我还有一些事要证实。”
“你要带走这些资料?”齐宇瞬间警觉起来,倒不是这些资料有多珍贵,而是它们太特殊了,一旦泄露出去,恐怕整个衡平市都会陷入恐慌。
这种无能为力下的恐慌所带来的影响甚至比事件本身更可怕。
而且一旦追究下来,他齐宇倒是无所谓,作为他顶头上司的赵队长必定难辞其咎。
“不行,”齐宇态度坚决,“绝对不行,这里的资料绝对不能外泄。”
“我想你误会了,”张城露出一抹苦笑,“我清楚这些资料的敏感程度,也知道你的顾虑,所以不会让它们离开你的视线。”
齐宇眸子不经意间有了变化,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跟我走吧,”张城诚恳说道:“带上这些资料,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他回头看了眼卫生间说。
......
哒...哒...哒...
幽暗的走廊内清脆的声音回荡,细碎的鞋跟砸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嵌满白色水钻的高跟鞋折射着妖艳的光,上面是双纤瘦又笔直的腿,来人是个年轻的女孩,身着紧身小西装,妆容精致,美的动人心魄。
女孩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明明是身助理的打扮,进出老板办公室却随意的像回家一样。
“啪!”女孩将一叠文件甩在办公桌上,没好气道:“已经统计出来了,公司一共损失47人,其中高阶玩家6人,普通玩家41人。”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并没有回应。
“公子,”唤作缚时女的女孩愈发不满,“要我说你就不该饶了蛇瞳那个老东西,敢在咱们背后捅刀子,就该让他付出代价!”
在缚时女视线尽头,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血红的夕阳正在沉沦,整座城市即将迎来黑暗。
落地窗下年轻人靠在轮椅的椅背里,目光投向远方,修长的睫毛被夕阳笼罩,整个画面美好的像是伊斯坦达尔笔下的油画。
“怎样的惩罚才算代价?”郁晚卿的声音传来,淡的没有一丝烟火气。
“就算不杀了他,也要废了他半身修为,”缚时女咬牙切齿,她一想到蛇瞳那张老脸就恨不得一脚踩上去,居然还敢将主意打到了她家公子身上。
当时蛇瞳那张脸上就差写上趁人之危四个字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无耻老贼,说的就是他!
“蛇瞳不能死,”郁晚卿转过身,白色衬衫衬在夕阳下,为整个人注入了一股暖色,“这是规矩。”
“那也是他先不守规矩的!”缚时女气呼呼说,她最烦自家公子给自己讲大道理,自己每次都辩不过他不说,还要被他絮叨。
“他是他,我们是我们,”郁晚卿脸色略微柔和了一点,“难道你想我们和他一样?”
“你......”缚时女还要再争辩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