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张城微微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这是个算不上多意外的结果。
这个行业与张城所处的行业类似,也属于偏门行当,但传承更为严谨,一般都是父死子继,鲜有外传。
据说这个行当里的人天资都极高,就连父亲也曾对他们颇为高看一眼。
现在有一点已经可以确认,这些人都是京城偏门行当中的高手,组队来到衡平这个小城市,尤其是废弃乐园内,一定是出于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对于这样的组队模式张城已经并不陌生,他可以肯定,这几位也是黄泉系统的玩家,并且大概率都是高阶玩家。
来这里是为了执行某项任务。
很显然,这项任务的难度之高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也超出了他们的能力,所以才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乐园内一定藏着某个巨大的秘密,这里才是衡平市内诡异事件的源头,与乐园里的东西相比,张城之前所经历的案件不过是开胃菜。
无论是未央湖中的厉鬼,还是墓园巨鬼,甚至是苑城别墅区内的殉道者剔骨匠,都不过是连带出的小角色而已。
能接下这样难度的任务,老者风愚几人的实力可见一斑,其余几人暂且不谈,这位久负盛名的风水大师风愚极有可能已经步入了顶级玩家的行列。
齐宇望着沉默不语的张城,也不敢出言打扰他,现在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之前赵队让他协助张城时他还有些不屑,可如今他居然也将希望寄托在了这个岁数还没有自己大的年轻人身上,更可笑的是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
或许因为他是张凌南的儿子吧,齐宇这样说服自己。
张城自然是不清楚齐宇所想,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京城里来的这些人究竟与老者一行人有无关系。
表面上看是有的,但张城认为与其说这些达官贵人关心的是老者一行人的死活,还不如说更关心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张城猜测京城里的这些人是不清楚老者一行人的目的的,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老者来了这里。
很简单,这些人是在收到了老者等人死讯后才匆匆赶来衡平的,并迅速接管了局面,手段可以说有些粗暴。
如果是提前安排好的,不至于弄得这样难看,甚至于停职软禁了市局副大队长吴刚。
但有一点又很值得玩味,来的这些人是清楚老者所做这件事的性质的,换句话说,他们是默认灵异事件及鬼怪的客观存在的。
虽然在市局与几位神秘人的交流中他们刻意回避了这一点,但从他们的言语,还有微表情中,张城可以确认这一点,尤其是他们还认识自己的父亲——张凌南。
父亲经手的案子大多与诡异有关,这点赵队长也在无意间提起过,现在想来,张城很怀疑当时的赵队长是不是故意的。
就像一场蓄谋已久的试探。
赵队长介入的深度绝对超出自己的想象,这点是倒是张城自己疏忽了,赵队长的身份欺瞒性很大,很难让他将其与那些东西联系在一起。
接连攻略掉未央湖,栖宵山墓园,苑城别墅区三处地点,让张城重新生起了对抗深渊的决心,可这件事又将他击落谷底,比殉道者剔骨匠更难对付的角色......张城仅仅是想想,都觉得绝望。
太平间附近本就寒冷,如今张城更是冷得发颤,心中的恐惧一直寒到他的骨子里。
“你还好吧,”齐宇问。
张城从恍惚中醒来,“没事,”他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些。
“那些人都在市局忙些什么?”张城望着齐宇。
“不清楚,”齐宇摇头,“他们的级别很高,命令直接越过省厅,由京城直达市局,我们还没来得及整理出资料就被清出局了。”
他的形容很贴切,但张城看着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了其它信息。
“说说你的猜测,”像是看透了齐宇所想,张城说道。
齐宇愣了愣,像是第一次见张城一样上下审视着他,这个年轻人忽然又变成了那个让他看不懂的样子。
不过半晌后,他还是用很低的声音说:“市局里来了很多奇怪的人,不像是我们系统内的人,也不是军方。”他又补充。
“继续说,”张城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他们只在深夜由专人护送进市局,每次人数都不多,大概也就2,3个人,多的时候也不过4,5个,一辆面包车专门负责将他们接近市局,”齐宇顿了顿,“每次都走侧门,很隐蔽,面包车的车窗全部用黑色布遮挡,车直接开到正门,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外套,长度过膝贴近地面,几乎将他们整个人笼罩进去,完全没机会看清他们的脸。”
似乎在张城面前放下了戒心,齐宇直接说道:“我只能从他们的走路姿态还有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分析。”
“还有他们的鞋子,”张城补充。
“没错,”齐宇点头,肯定了张城的想法,“经过我的观察,他们并没有经过类似我们这样的军事化或准军事化训练,更贴切说,他们只是一些普通人。”
“并不普通的普通人,”齐宇压低声音说。
“就类似风愚的徒弟们,”张城冷冷回答。
齐宇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是的,他们只是表面上的身份普通,可背后的能力及所代表的势力却绝不普通,有一天夜里下着暴雨又送来了一批人,我观察过他们走后的地面留下的痕迹,其中有一双脚印穿着的是高跟鞋,你应该清楚,我们重案组的人不会这样做。”
“第二梯队,”张城眼神渐渐变得凝重,“他们在重组第二支队伍,准备进入乐园一探究竟。”
“恐怕是的,”齐宇喘着粗气,看来他并不希望这第二支队伍进入乐园。
虽然他并不清楚乐园内究竟有什么,但他心中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嘶吼着告诫他远离那里。
他有种预感,这第二支队伍只要踏入乐园,注定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