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太激动。”克里森心想,别给他气出个脑溢血来,那就都别玩了。“我就是来正式邀请您的,我们想要从地狱之门回到维斯特洛,希望您加入我们。”
塞尔柯克却陷入了沉默,他双手抱头,好似十分痛苦,坐在一块石碑的底座上。
克里森放眼望去,几十块石碑整整齐齐的树立在空地上,心里一惊。
“我可以同你去,带上土著人做向导。但是你要说清楚,那个异教的红发女人是怎么回事。”老人说,“我不会跟恶人同行的!”
“她不是恶人。”
“你还年轻,你馋她的身子我都理解,可是有些事情你不懂,她和你走这么近,她图你什么?”
说实话,这个问题克里森也一直在顾虑。
“看你的谈吐,家教还挺严的。你不会不知道历史上火民叛乱过多少次吧。这个红魔女借机上位,寻找高贵的流亡者。今后你若是能居高位,她自然会利用你。你若是一事无成,她则把你当成垫脚石,继续攀附权贵。”
克里森从小游离在维斯特洛权利旋涡的外面,没有什么人跟他说过这些。他心想,幸亏自己说话留了几分,没把自己混的多惨全盘告诉老头。
“无论你现处境有多艰难,记住你是千年家族。即使维斯特洛血流成河,战火总有熄灭的一天,到那时,统治国土的依然是千年家族们。别忘了你的身份。”塞尔柯克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接着说道。
“但是咱们流落于此……如果不借助一些其他的力量,恐怕是走不出去的。这个女子固然是异教徒,但是岛上的土著人同样也是。毕竟,我记得《七星圣书》上可没说地狱的入口在瓦雷利亚啊。我很喜欢读书的,高庭有很大的图书馆供我阅读,即使是长夜中,琼恩·雪诺国王也没有拒绝丹妮莉丝,巨龙和一位红袍女的帮助。”
这话克里森说的很小心,他不愿因为这些事情和这个老古板抬杠。正史中抹去了琼恩·雪诺杀妻的设定,抹的比山姆威尔的老婆是个长城外的乱伦野种的事情都干净彻底。但是它没办法彻底抹去丹妮莉丝和巨龙的存在。
克里森说,“我看出您是追求荣耀之人。可是您应该也知道,信仰并不代表荣誉……我才来到岛上不满一天,已经知道有些土著人,他们像最高贵的骑士那样可敬。我也知道有些七神信徒,卑劣的像异鬼与夜王那样。”
“过去我也和您保持一样的看法,可是后来,君临城沦陷以后,在城里殊死抵抗的人都是红神信徒。”
“什么?你说红神占领了君临?”
“不,风暴王占领了君临。包括雷顿都懦弱的逃走了。留下抵抗的人都改宗红神了,以您的年纪您应该比我清楚,人有的时候没有那么多选择。”
塞尔柯克坐在石碑的底座上,满脸的寂寥,沉默不语。
“咱们也没必要就因为这个理由拒绝一位红袍女,毕竟也不是她选择了这个信仰,”克里森撒了个谎,“她名字叫苏,我问过密尔红神庙的祭祀,她是孤儿,被人放在红神庙门口的。咱们汇聚于此,都是命运的安排。”克里森心想回头得跟苏串一下供,他摸准了这一点,塞尔柯克流落荒岛三十年,他不可能不信命。
这几句话果然打动了塞尔柯克,他沉默良久。
克里森数着瀑布那边的青蛙叫到第五十三声的时候,终于换来塞尔柯克一声叹息,“我又何尝不相信命运,但是诸神在赐予我们命运的时候,从来都是威严与仁慈并存的。命运来自神的威严,可是,他同时给了我们选择的仁慈。”
“你是说我那位很强壮的手下?”克里森虽然也没整明白他这一套灌口是要说啥,但是凭惯性猜测,说完了苏,塞尔柯克不可能不找笃尔的麻烦。
“对啊。他向我正式约战。我若是活着自然会跟你们走,我要是死了,剩下的事情你就问新酋长吧。”
“这个好说,我让笃尔撤销对你的约战不就行了。”克里森胸有成竹的说道。
“这就是命运值得玩味的地方了。”塞尔柯克摇摇头,笑着说,“在这个岛上,两个人如果对战斗的事情出尔反尔的话,两个人都会失去地位的。就是说,我俩都不是酋长了。这样的话,他们根本不可能允许咱们通过地狱之门,更别说帮忙了。”
“嘶……”克里森说,“那就是你们两个必须打一架?”克里森说。
“对,而且必须死一个。”塞尔柯克说道。
“那这图什么啊?”克里森喊道,“别管咱们会不会死在地狱之门里面,咱们都要离开这里了啊。”
“哈哈哈……”塞尔柯克站起来,拍拍克里森的肩膀,“看把你吓得。我是酋长,这方面说话还是算点数的。我当年和他们老酋长打了一下午打成平手,他们酋长引颈求戮,我放了他。你如果能跟你那位手下说清的话,明天放放水认输,我比划一下不杀他,咱们都能走。”
“那是当然。可是有一条,我那位朋友虽然形貌丑陋,但是同样自尊心很强。他希望你尊重他。其实吧,塞尔柯克爵士,我真心希望咱们可以一同从地狱之门离开,在一个团队里,总是应该互相尊重才是。”克里森心想,这老头要是不长眼怼笃尔一顿,笃尔弄死他,后面可就难办了。
塞尔柯克同意了。
两人继续聊起了往事。
“你说你的母亲后来做了静默修女?”塞尔柯克面色一凛,“很难想象有高贵出身的女士会去做这样的工作。”
“我父亲死去后她就去君临了。她很虔诚却屡屡遭到不幸。”
“其实我的母亲也在君临。”塞尔柯克突然开口,“真不知道这次君临遭到这么大的劫难,她怎样了。过去的四十多年里我一直恨她,私生子是贪欲的产物,我本就是不受诸神祝福的人。直到近几年我才慢慢释然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