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烟雨色,乌飞满天霜。
流苏看了一下乌云散去的夜空,有红月当空,似乎为了千年的预言而来。
异界之门与流光联系。
流光的背后势力有可能来源于第二界。
红月大概率是第二界独有。
后土之力的封印在魇语皇陵之中。
魇语皇陵降临鹤城,而鹤城正被拉向虚空。
此时的月亮是红月!
线索不多,但其实已经很多了。或许一开始异界之门没有想过把一块区域拉向虚空这么高技术含量的事情,但遇到了流光,遇到了从第二界回归的穆图,这件事似乎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可能。
无序海的伤痕或许就是三千年前留下的印记。那是和第二界中被生命之火镇压的混沌极为相似的区域。在这个世界上,一直被称之为文明的边疆。
也许,三千年前的失败,正是以这种方式结束。虽然暂时的压制住了什么,但却依旧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痕。
这或许是他的责任!
流苏看着天空的红月,心中有一丝想要骂人的冲动。于他而言,咸鱼的过完一生是再好不过的归宿,可为什么命运要和他开这么大一个玩笑呢。他并不想当什么英雄,当什么救世主……
那样会显得特幼稚。
只有孩童的世界里,才会有这样的热血吧。
至少,流苏觉得,他已经不再年轻。
可偏偏,这似乎成为了一个他无法躲避的命运。
因为,这个世界里有他的亲人,有他无法割舍的爱人。
流苏之前猜测,异界之门的人可能会来找他。
但那终究只是猜测,如果异界之门需要他,陈独炫和贺红昭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们之前的目的,可是不加掩饰的直接,那就是要杀掉他。
异界之门里也有分歧?
不可能!
除非,贺红昭和陈独炫所代表的,不是异界之门的人。
之前他一直认为他们两人代表异界之门,是因为陈独炫的身份。
可问题是,陈独炫似乎从来没有被教廷正式通缉过。
这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了。
那么,一直都很安分的教廷,到底在之前的这些事件中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之前流苏就曾经有过质疑,只不过那时候质疑的是陈独炫,既然教廷已经知道木鱼的重要性,他为什么要徘徊在云都,最终被猫笑笑把木鱼偷走。
猫笑笑唉!
流苏都不想评价猫笑笑什么了。
也是因此,流苏怀疑过陈独炫的身份。
可是,陈独炫这么反常的举动,教廷会不知道,会不追究责任?除非,陈独炫的行动,本就是教廷授意的。
从一开始,教廷就没打算要保住什么七灵封印。
流苏为这一时两刻间的猜测感到心惊。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主观情绪相当强烈的推断暂时搁置。
教廷没有理由这么做。
好吧,回到贺红昭的身上。对于这个人,许诺一直没有提供有效的身份信息。可能吗?
可能!
只要他从小就被一个大势力培养,那么任何信息其实都是可以隐藏和篡改的。
这也解释了贺红昭身上会有那么一件可以阻挡伤害的防具。
虽然流苏不知道那个防具是什么,但是可以抵挡住月寒之力的侵袭,那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个防具之上,同样有着法则的加持。
这样的防具,已经不是B级架构世界就能获得的。
在流苏看来,要么是远古秘境的产出,要么就是传古之物。如同帝图一样,是从远古时代就一直流传下来的。
无论是哪个,都不是异界之门可以轻易得到的。
远古秘境的准入证,可一直都在各个国家手里。
所以,罗睺也好,异界之门也罢,他们能够培养出这么一群厉害的人,一定有其他的方式。
是什么?流苏想不通。但有一个猜测,他们的资源是通过交易来达成的。
什么交易呢?狩猎人的暗杀?
那不足以培养出如顾廉贞,约瑟夫,冰眼等一大堆的高手的。
盗宝后交换?有可能,但道理相同,罗睺偷盗的宝物之中,大多数其实只是普通的宝物。像帝图这种被看走眼的,极少。
那么,排除掉这些不可能,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罗睺,或者说异界之门,有自己的渠道,能够光明正大的进入秘境,获取资源。
这其实就衍生出个问题。
谁是支持者?除了某个国家以外,那就只有一个势力,教廷,能够有这种权限。两者必有其一,或者兼而有之。
这没有证据,无法得到答案。
问题回到一开始的判断,教廷确实没有理由支持异界之门。因为无论从哪个点都讲不通。
但贺红昭和陈独炫的问题,显而易见。
让流苏无法完全不去在意。
而且,如果教廷的目的是支持异界之门,就更不可能一直对他痛下杀手。
这该死的矛盾。
流苏揉了揉头,管鹤平在一旁休息,终究没有说独自离开。盾牌怪在湖边饮水?好吧,也许是在洗澡。
有些事,依旧带着谜团,流苏没有办法一一解开。
那倒要看看,等会儿谁先来了。
※※※
赵幼言作为云海卫赵家的长子,其身份地位,是极为重要的。
这就好比学经济学,大部分人都要了解罗斯柴尔德家族一样,虽然赵家没有达到这种高度,但万丈高楼平地起,赵家依旧掌握着极多的能量的。这也是诸夏官方和教廷都会向其表达善意的原因。
诸夏需要如赵家这样的家族支持,也不希望他们在关键时候站到敌人的那一面。而教廷,他需要拉拢一些诸夏的古老家族,以便在诸夏这片土地上,有一定的话语权。
毕竟,一手经书一手大刀依旧无法叩开这片国土的大门。那就只能走别的路了。
不了解一个民族的文化,就擅自想要在思想上控制他们,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教廷在诸夏也是有驻地的。
赵幼言以赵家长子的身份,来求见这位驻华夏的主教,还是很顺理成章的。
教廷中的职能权限从低到高分别是骑士,祭祀,四像权位以及教皇。能在一个区域内当主教的,其职能权限最低也要五星祭祀。像诸夏这样的国家,其驻地主教身份,定然是四像权位这个级别的。
赵幼言是带着任务来的,所以在一开始的客套之后,便开门见山的求问,教廷之中是否有关于虚空,混沌,空间法则等相关的知识,或者是能力。
之所以这么问,主要原因还是教廷中的四像权位是很有特点的,星币、宝剑、沙漏和权杖。这就是教廷中的四像权位。
在教廷古老的预言中,星币代表对等的交易与谎言,宝剑代表武力,守护和杀伐,沙漏代表流逝的时光和肉眼可见的终局,权杖代表权柄和支配。其中沙漏权位既然有明确与时间有关的信息,那么,联想一下,教廷或许可能也有与空间相关的知识。
毕竟,时与空的本质是无法分割的。时间这个概念的形成来源于空间中事物的状态变化。没有空间,就无从谈论时间。
接待赵幼言的这个主教来源于欧白联盟,整个世界最大的两个对立体就是欧白联盟和诸夏联邦,全世界有百分之七十的人口来源于这个地方。
听到赵幼言的要求之后,他善意的表达了自己愿意帮助的想法,以及没有办法获得相应信息的无奈。用他的话来说,教廷的知识或是宝物,皆存放于赫尔墨的教堂之内,只有教皇拥有权限开启。
赵幼言点头,继而追问,是否可以联系教皇,来询问是否愿意帮助呢。
主教点头。然后在离开几分钟后,满脸歉意的回来,很不幸,教皇已经多日不在他的皇座之上了。
……
流苏先等来的既不是陈独炫和贺红昭也不是异界之门的其他人,而是玄鉴。
和陈瑶光一直在一起的玄鉴似乎并不着急于她的下一次行动。这个在一开始就带着神秘气息的女子,也同样给流苏带来了困惑。
“我想,我们可以谈判。”面对玄鉴,流苏终究没有战胜的把握。所以,退而求其次,嘴遁,这不是主角标配吗?他应该也可以的!
“谈判?”玄鉴目光如水,“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谈判的事情吗?”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再来回答为什么要谈判。”
“可!”
“既然你不是魇语皇陵的化身,那么也就是说,三千年前你一定是生活在现实世界之中的,那么,你的身上可有和命运相关的物品,或者能力。”
“问题是一个,可你这个问题一点也不老实啊。”玄鉴笑了笑道:“不过,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并没有任何与命运相关的能力或物品,但是红裳有。”
“等会儿,你刚才说的最后一个名字是什么?”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可我真的没有听清。”
“红裳!”
流苏错愕的看向管鹤平,又看了看那边一脸看戏模样的陈瑶光,沉默片刻道:“你们都听清了吗?”
管鹤平不置可否,陈瑶光面具之下的眼眸有轻微的闪动。
玄鉴看了看不似作伪的流苏道:“有趣。你的意思是,你无法记住这个名字吗?”
“我连你说的是哪两个字都不知道。”
“所以你知道是两个字。”
流苏沉默。
“这并不重要,你身边的人知道就好。但这是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你的提问。”
“我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
“人要学会适可而止,而且,我们还有一场所谓的谈判呢。现在,我们可不是朋友。”
流苏本想问,那个他记不住名字的人,是不是也拥有命运相关的法则。可既然玄鉴拒绝回答,他也只能暂时压住疑惑。
“刚才我之所以那么问你,是因为,我怀疑,有人在之前利用操控命运的能力,让魇语皇陵重临人世。同时,也试图让我进入此处。我想,若不是你,那定然有另外一个人,抱着某种目的,再做这件事。”
“所以?”
“所以,这就是我们谈判的基础。”流苏看向玄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