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风刮得更猛烈了,天空中的雪花也是逐渐变得密集,地面堆起来浅浅的雪层。
许高还在思索的思绪,也是被缓缓靠近的人影给强制打断。
目光平静的望着王启志和吴振峰一左一右的接近他,许高也没有任何的话语,就这样很是平静。
最终,王启志两人走到了许高的身边。
看着许高那张平静的脸庞,王启志眯了眯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想到不久前陈杰生前所说的话语,激动的神情,倒突然有些感慨,
陈杰的话,到底是临死前想拉个垫背的?
还是真情流露?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而面前的许高,
到底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不知,一概不知。
犹豫了一下,王启志还是说了出来:“许高,你…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如果涉及的人员是别人的话,他并不会给这种类似辩解的机会,而是直接强制带回去审讯。
但此时的情况让他有些为难,涉及的人是许高,所以于人情来说还是给许高一个开口的理会,也算是人情执法吧。
身旁的吴振峰也是看着许高,想听下许高是怎么说的。
被两人注视,许高没有丝毫的慌乱,表情很是平静,眼神真挚的开口道:“陈杰所说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不明白他为何要诬陷我,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你们要审讯我的话,我不会反抗。”
话语声音掷地有声,没有丝毫虚假的样子。
当然,许高所说的也全是实话,陈杰的死和他还真没有关系,
有关系的应该是“诡秘人”。
他和陈杰只能算是同命的两个不相干人员罢了。
“好,既然你如此说了,我和老吴也不会拖延,等到惩责塔审讯完后,如果你真的无辜,也不会为难你。”
王启志点点头,表情缓和说道。
心中也是松了口气,不管怎样,许高毕竟是他们办案组的一员,相处的这几个月来也是很熟悉,为人如何也有所了解。
既然许高自己说了是无辜的,那起码从这一刻到惩责塔审讯结束,他们都没有直接冲突的。
随即动作有些犹豫的还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对手铐,把许高的双手拷了起来。
虽为朋友同事,但规则可不能破,该怎么做就得怎么做。
许高也没有反抗,并且主动的把双手平举让王启志戴上,显得非常问心无愧,身正不怕影子斜。
静静地站在天台门户的前面,许高双手戴着手铐的看着远处天台边缘的王启志在拍照取证,而他的身旁就站着吴振峰。
随着时间的流逝,五分钟的时间就过去了,许高面无表情的没有任何动作,导致越下越大的雪花落在他的头顶,已是一片雪白。
身上所穿的惩责员制服也是被融化的雪花打的浸湿,但场中的三人都没有在意。
许高的目光中,整个天台已经是积聚了一层两厘米的厚雪,而在不断现场取证的王启志也终于拍完了现场,尽量的把现场还原到陈杰生前所示的模样。
踏着积雪较慢的走过来,王启志看了眼身上已是雪花的许高,沉默几秒,随即率先向着大厦中走去。
“走吧。”
木讷的被王启志与吴振峰看管在中央的向前走着,耳边的嘈杂声也是逐渐的清晰。
等他们迈步踏出大厦旋转门的时候,不出他们所料的,门前已经被围观的群众堵得水泄不通。
各种嚷闹的声音与相互打听的声音夹杂其中,而在这个大厦正门的左侧,几名身穿大厦工作制度的高层人员已经被团团围住。
不断的向附近的人群解释着什么,但因为围观的群众太多,声音也是被淹没在其中,不能传出。
脚步稍微停顿,许高木讷的面庞终于有了变化,透过围观群众的走动,在缝隙中他也是看到了那副刚才脑海中不断虚构出的场景。
大滩的鲜血肆意的流淌在已经看不出人形的陈杰身下,胳膊双腿不符合生物结构的扭曲着,
虽然距离稍远并且很快缝隙就被不断拥挤的人群重新堵住,但许高已经脑补出了场中的景象。
沉默的抬起头,望了眼大厦的顶端天台位置,看着足有三十米高度的九层楼,心中沉重的叹息,为陈杰的死感到不值。
或许陈杰的想法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报仇,要“诡秘人”暴露在官方势力眼中,并且利用事件的影响和群众的舆论而把“诡秘人”直接推下深渊。
但,唉。
许高心中泛起苦涩,陈杰搞错了啊,
陈杰认为的“诡秘人”就是自己,而后果就是陈杰的死完全没有作用,真正的“诡秘人”并不会因为他的抉择而暴露在官方眼中,
如果说唯一的后果,那就是把同为可怜人的许高,给推下了深渊!
想到此处,许高心中的苦涩更为浓郁,简直可以把整个内心填满并溢出。
这个结果…
也是在“诡秘人”的算计之中吧,
觉得陈杰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就像是随手扔掉废弃的抹布一样,毫不犹豫的遗弃掉。
并且怕暴露自己,还最后利用早已设计好的后手,推出一个替死羊,来一石二鸟。
而这个替死羊就是许高。
目光看着群情激奋的围观群众,许高眼中逐渐的变得耐人寻味,心中感叹,真是好算计啊,借刀杀人并且不留下任何的把柄。
“走吧。”
没有停留太久,就一分钟的时间,身侧的王启志就转过了身子,同样的两个带有沉重的话语说出。
……
……
温度极低的狭小室内,头顶的天花板距离地面也不过两米高,正中央一盏昏黄的吊灯挂在其上。
四面的墙壁相互对立,表面的白漆已经灰尘遍布,不能说很脏,但表面黑一块黄一块的也决定算不上干净。
而整个占地面积不及六平方米的空间中,只能放下一个不足两米长的铁板床。
铁板床松松垮垮,铁皮上已经升起了细小的铁锈,绿皮的床漆也是掉了许多点块,可见它的年龄已经不小。
床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套单薄的深绿色被禄,显得可怜无比。
墙壁上没有任何的窗户孔洞,只有正前方的墙壁有一扇小型铁门,铁门上有一个长十五厘米,宽五厘米的放饭孔。
整个屋子可以说是压抑黑暗寒冷的代名词。
而此时在房屋唯一还算干净的角落处,正靠墙坐着一道人影。
昏黄的灯光虚晃闪烁,那道人影,也是悄然抬起了头。
俊秀的脸庞有些蜡黄,头上的头发已经有些出油打缕,但人影的眼睛,却是明亮有神。
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