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施恩大步回了营房,姜如龙见他走远才溜了回去。
“赵大侠回来啦?”赵施恩挑帘进来,就看见小宫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地上躺着一具死尸,赵施恩一看这具死尸,脸色铁青,仔细一看正是金刀肖勇。
“小宫主,为何要向他下毒手?”
“假戏真做,越真越好。”小宫主笑道,拍了拍赵施恩的肩头,嘴对着赵施恩的耳朵,“赵大侠,不会记恨晚辈杀了你的好兄弟吧?”
“额......赵某怎敢记恨小宫主。”
“去吧,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别忘了,北山。”
“是,赵某恭送小宫主。”
小宫主走后,赵施恩才拿出手帕擦了擦头顶上的冷汗“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手段如此狠毒。”
赵施恩一伸手把肖勇的尸体拖出,放在了一个暗处。
姜如龙在自己的屋子里更是睡不着觉,叼着烟袋,平躺在席子上,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赵施恩要这么做,让中原武林的这些人去送死,又为什么要让五兽宫的人杀了自己。
姜如龙想了半天也没有捋出头绪来,他对武学并不痴迷,又怎么会想到,赵施恩不惜血洗整个中原武林,只是为了和星月、晨阳学习剑法,打败聂飞。姜如龙越想头越大,竟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姜大哥,起床啦!”周雪走进姜如龙的房间,把姜如龙唤醒。
“我昨天又没喝醉,你怎么又来叫我?”姜如龙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八月的天气本就炎热,姜如龙光着上半身睡的觉,这一坐起来,把被子一掀,看的周雪脸通红。
“喂,就看我上半身就羞成这样,我要是全光着,你还不得死去呀。”姜如龙笑道,不慌不忙的穿上了外衣。
“姜大哥,我给你拿来了烧鸡,保证你咬一口啊,油水就能流一手呢!”周雪打开了食盒,拿出一只烧鸡,“今天就要打仗了,我还给你带了一小坛酒。”
“哎呦,你这小乞丐今天用心啦!”姜如龙笑道,一把扯开了塞子,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
于思思拎着一只食盒,本想进姜如龙的帐子,却在账门口
,看见周雪和姜如龙呆在一块,喝着酒,一起吃着烧鸡。
于思思咬着牙,转头就走了,她不想让自己流泪,因为她的眼泪太过于卑微。
爱一个人爱到深处,何尝不是如此呢?连哭都变得卑微与脆弱。
“不好了!金刀肖勇,肖大侠死了!”就听见有人一声大吼,这吼声整个大营里的人都能听得见。
冲在最前头的便是青面刀肖志远,紧随其后的是赵明月和上官钰。
“爹!”肖志远跪在肖勇的尸体面前,哭得顿足捶胸,“是什么人把你害的!儿子一定喂你报仇!”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不为肖勇落泪,哭的最凶的是肖志远,其次就是赵施恩。
姜如龙在营帐里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惊,随之一笑。
“姜大哥,你笑什么?”周雪问。
“我知道是谁杀的。”
“谁?”
“一定是赵施恩,我昨天半夜三更看见一个黑衣人从我的帐外一闪而过,我紧紧跟随,竟然发现他与赵施恩在营外树林见面,他们想让我们今天正午渡河,打东面的山,一举消灭整个中原武林。”姜如龙穿上鞋往外就走,“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姜如龙挤进人群,一看肖勇的尸体,身体僵硬,脸色铁青,两眼圆睁,七窍还有血迹,双手扯开自己的外衣,肚子上一个黑色巴掌印而这个巴掌印却似梅花的形状。
“看肖大侠的伤,不想是赵施恩所为,他可不会这么狠辣的武功。”姜如龙托着下巴,“难道是那个黑衣人所为?好狠毒的武功。”
“聂伯伯,这是什么武功?”姜如龙问聂飞。
“这是天行宫的武功,九毒梅花问心掌。”聂飞一指肖勇的肚子,“中掌之人,先会痛苦不堪,中掌之处会发热,所以会扯开衣服,随即毒气攻心,七窍流血而死。”
“那肖大侠应该会很痛苦,会大叫,怎么晚上我们没有听见一点声音?”
“你看肖大侠的嘴,他的身体,他必定是中掌之后,扯开衣服,张嘴要喊还没有发出声音的时候便用布堵住了肖大侠的嘴,并且点了肖大
侠的穴道,所以肖大侠嘴角的血并不多,身体也并没有挣扎的样子。”
“那此人出手不仅快,而且又准,又狠,能在一瞬间完成出招、堵嘴、点住穴道的人不多。”姜如龙托着下巴。
“而且是对肖勇这样的高手出招,肖勇面对他竟然连刀都拔不出来。”聂飞叹了口气,“天行宫里能做到的,应该只有那两个魔头,还有那个小魔头。”
“各位!”赵施恩站起身来,“天行宫看了已经对我们动手了!能在瞬息之间杀我兄弟的人不多,而且又是天行宫的人,那就更少了!今天正午我们渡过大河,一举踏平魔窟!杀光魔头!”
“踏平魔窟!杀光魔头!”在场的人全都振臂高呼。
姜如龙正准备挑帘走进自己的营帐,被于思思拦住。
“姜如龙,我有话要说。”于思思的眼神冷冷的,语气也冷冷的。
“怎么了?生病了?眼神这么冷,语气也这么冷。”姜如龙伸手要去摸于思思的脑门,被于思思一掌拦住。
“我问你,周雪是不是喜欢你?”于思思厉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姜如龙一摊手。
“少摆你这副什么也不在乎的德行,我不愿意看!”于思思用手指着姜如龙的鼻子。
“于大小姐,我姜如龙一直都这样,愿意受,你就受着,不愿意受着,也没人管你!”姜如龙冷笑一声,“再说了,周雪喜不喜欢我,关你什么事啊!”
“姜如龙!你居然这么对我!你居然这么对我!”于思思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姜如龙的脸上,“我真是瞎了眼了!”于思思转身就走,她这次没有落泪,她的心死了。
一个女人若心碎了,她会哭,但是她如果连哭都没哭,那她便死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于姐姐。”周雪拉着姜如龙的胳膊。
“你说,她怎么变成这样,处处找我的麻烦。”姜如龙叹了口气,他的心已经乱了,乱成了一锅粥,乱成了一团麻。
如果换成别的时候,于思思的口气就算蛮横十倍,姜如龙也不会对她大吼大叫,但偏偏是今天,姜如龙心最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