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直到将近正午十分,都未发生任何异常,不过此时的白肃清已经有些接近崩溃边缘。将视线再次转移在莫轻羽身上,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喃喃自语道:“莫师兄,你这何时才能恢复过来,如今总感觉似有危险来临,而你却又是这般情况,我也无法离去四下查探,当真是要急疯了我!”
正当话音刚刚落下,地面突然传来微弱的震动,不过三两息之后震动便再次传来,随后传来的震动感则是愈发强烈,同时伴随而至的还有那沉闷巨响!
白肃清连忙向那声源之处望去,这才发现山谷方向一个近乎十丈高的人形黑雾,正向此处飞奔而来!不过片刻便已行进了百步之距,在那黑雾来到二人身前,当即便是一巴掌横扫!
看着那犹如草房般大小的手掌向着自己二人攻来,顿时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处,最为不妙的便是莫轻羽仍在调息之中,根本不知如今身处何等危险境地!若是被这一下扫中定然必死无疑!
想清利弊之后,便也顾不得强行打扰其调息后所带来的严重伤害,一把拽起抗于肩上,驾驭白芒剑升空而避!
好在剑修的御剑之术灵活轻盈速度极快,这才堪堪避过了黑雾横扫来的一掌!不过即使如此依然被其掌风乱了身行,好一番努力控制下,才免去了坠落在地,摔成重伤的情况发生。
而莫轻羽则因凝神调息中被人强行扰乱,致使体内灵力混乱不堪,似逆似顺的胡乱行于各处,对周身经脉穴道、气血百骸肆意冲撞!不过一息之间便已受了内伤,口鼻处渗出丝丝鲜血!
同时体温骤然升高,手脸这些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肉眼便可看到一片通红,就连暴起的筋脉也似有东西在内游走,仿若蚯蚓蛆虫般任意横行!
虽然不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过片刻间莫轻羽便已失去知觉,仿佛变成了一缕轻烟,正在渐渐离开自己的身体,就连想要醒来睁开双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做不到,而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与面孔再次浮现眼前,有父母的,有兄弟的,有肖梦雨的。他们或是悲伤的呼喊着,或是紧张的诉说着,或是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他们所表现出的种种神情,狠狠刺痛着自己的内心!
也正是这些浮现出的影像,使得内心深处不断回响着一个声音:“我要醒过来!我还不能睡过去,我失踪了这么久父母一定着急坏了!我要回去……梦儿还在等我!若是等不到我,她定然会伤心的……她是一个好姑娘,我定不能、定不能辜负了她!还有那些兄弟,一起玩耍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兄弟!”
虽然呼喊十分强烈,却始终无法睁开双眼,不过意识却已经渐渐恢复了些许!对!意识!天灵星海!无锋剑灵魄!想到此处连忙控制自己来到天灵星海,呼唤灵魄前来相助。
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虽然单调没有色彩,但却给了自己最强烈的心灵寄托!看着眼前那熟悉而又模糊的身影,同样不知是何样貌,但在此刻却比任何奇花异草山水美景都要慰籍心灵!
“灵魄!我这是怎么了?!”莫轻羽急迫的用意识向灵魄询问道:“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身体的状态?!”
“凝神修炼时,最忌讳被强行打断!而方才那剑修为了救你性命,情急之下不得不带你躲闪,这才致使你体内正在淬炼的灵气,因意乱神散失去控制,从而不断冲撞着体内经脉穴道、气血百骸。”灵魄闻其所问,丝毫未有慌乱之色,就这般态度随意的为其讲解原因。
“嗯?那我是不是没有什么危险?”感觉到灵魄那镇定自若的态度,莫轻羽自然跟着松了一口气。
“危险是肯定没有的,反正你现在与死无异,还在乎什么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没有危险就好,吓我一跳……什么!”听完灵魄第一句话后,莫轻羽才算彻底的安下来心来。只是当反应过
来灵魄全话的意思时,瞬间头皮发麻惊恐不已!双眼充满恐惧的看着灵魄!
“你也不必如此惊恐,此时你来到这里,外面的一切便如同静止一般,你还暂时不会死……”
“暂时不会死?!意思是我离开这天灵星海便会死?!”
“也不其然,并非是十死无生,眼下倒还有一生的希望,同时也是一个,使你变得愈发强大的造化锲机!”
“锲机?!还请灵魄告知,究竟是何造化锲机?”
直到这时莫轻羽恐惧的内心才得以安定下来,只不过感觉自己仿佛任由灵魄拿捏,但又毫无办法。就连心中暗想一下日后狠狠报复灵魄一番,也是不敢多想,谁让此时在这天灵星海内,对方与自己互通心神。
“可还记得本灵曾对你说过的那可修天地数气,一切皆为已用的神妙功法吗?如今这一生之机便全系于这功法之上,至于学与不学……”
随着灵魄不断的叙述,却发现莫轻羽的神情也渐渐严肃起来,虽不出声但也未立刻回复自己,而是在那里进行着思想斗争。
从前几次旁敲侧击中,灵魄心中多少知晓,眼前这小子虽不是特别正直迂腐,但却心有清高,对这等看似邪门歪道的功法,多少有些介怀,只是此时的情况,却是由不得他多想!
“还望灵魄不吝赐教!”思来想去衡量利弊之后,莫轻羽最终在生与死的抉择里选择了生!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兑现承诺,如果死了怕是连实现承诺的机会都没有了!
“哈哈……小子!你又何必如此在意这死气、怨气、邪气、戾气,只要心存仁义正气浩然,又有何苦恼可言?!”说道此处灵魄稍微停顿了一下,待其缓上一缓继续道:“一柄剑,是正是邪并非锻造之物之法来辨别,而是看那执剑之人!若是心存正义,除暴安良,为的是芸芸众生天下安宁,那便是正义之剑,侠义之剑,仁义之剑!若那执剑者心存歹意,为非作恶,涂炭生灵,那此剑便是邪恶之剑,歹恶之剑,为恶之剑!一切皆看本心如何,功法利器皆为物,正邪之分则在人,稳守本心方为正邪之本!”
灵魄表述完后,并未有过多催促,只待其细细体悟品味。而原本茫然的莫轻羽,此时听罢霍然开朗,仿佛脑中一道灵光闪过!是啊!不论哪一个世界,又或者是哪些人,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善恶,亦或是绝对的正邪?!一切不都皆由自己来做决定?皆由那普天之下芸芸众生来做评说?!
“多谢灵魄一番开导!是小子愚钝了!”虽早已将这灵魄当做师父,但更多的则是朋友,而此时心中的敬意却是油然而生!无比诚恳感激后豪言道:“管它功法善与恶!管它利器正与邪!吾辈一身仁义正气!所习所用皆为死战那天下之恶!”
“好!好!好!好小子!好悟性!好一个一身仁义正气死战天下之恶!哈哈哈……”这是灵魄第一次这般称赞莫轻羽,更是连叫三声好字,同时那朦胧的身影似乎也随之激烈颤抖。片刻之后方才稳下继续道:“小子!此法与本灵同生,乃天地之法诀,故而可修一切,此诀名为‘乾冥九玄’!”
莫轻羽在刚一得知功法之名后,意识便陷入混沌之中,星海上空除了那九字真言诀外,再次浮现出一些苦涩难懂的符文!
那符文虽是上古符文全然不识,但不知为何却能清清楚楚的印刻在脑海之中!而意识也随着离开了天灵星海,不过体内灵气则直接从混乱状态,按照那乾冥九玄诀的行气法门,自主运转淬炼起来!
‘乾天灵气,冥鬼怨念!
九融九合,方之为玄!
正邪在人,行气为本!
淬体练神,天道酬勤!
意莫逆行,心莫涟漪!
气凝乾冥,大道化行!’
仍在拼死抵抗的白肃清现下无比狼狈,一脸苍白虚脱之相!因担心将这巨大黑雾带至他处,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只能背负着莫轻羽,这在黑雾四周来回游走躲闪,唯一所盼便是那先前燃起的硝烟,能够尽快唤来其他伏魔卫赶至此处!
反观那人形黑雾,虽看似体型庞大笨熊,但行动却异常灵活轻盈,逼迫的白肃清就连出手攻击试探的机会都无处可寻,唯有苦苦躲避支撑!
转眼间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此时体内那本就不多的灵气也已经几乎耗尽,若是再这般继续下去,只怕是躲闪不了片刻便要被其击中,从而葬身陨落于此!
“哎~未曾想……未曾想啊!我观天洞白肃清竟会身陨于此,莫师兄啊!莫师兄!只怪在下修为不精,未能顾你周全了,虽与你相识不久,却与你志同道合,相交甚欢!虽无缘同生,但能有福同死,此生足矣!”悲切感叹之时,一不留神未能及时躲闪开来,被那黑雾手掌蹭到,瞬间便被击飞数十丈远!
还未落地一口鲜血便已喷出,神情更是悲壮无比!本已心怀死志,却突然感到背上一轻,自己已被揽入怀中!还未缓过神来,耳边却传来极其熟悉的声音!出声者不是他人,正是被自己背负于身后,因气息错乱而重伤的莫轻羽!
“啧啧啧,你对我当真是情真意切啊,这么好的兄弟,我还未与你做够,怎会甘心就此陨落?!”
危机关头终于领悟修习乾冥九玄诀的莫轻羽,清醒了过来,虽然身体上的酸痛麻痹感没有丝毫减轻,但是体内却充满着力量!
丹田内的两个水旋更是格外活跃,仿佛快要将自己撑爆一般,急需找到一个宣泄口!而体内玄气精纯之强,甚至可与化丹阶位相披靡,不过阶位仍未得到提升,依然处于筑基初期罢了。
“莫、莫师兄……你终于醒过来了,这怪物甚是厉害,无需管我,快去、快速寻找伏魔卫前来……”看着眼前极力止住惯性的莫轻羽,白肃清虚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虽不知他为何会清醒过来,但还是微微扬起那沾着血迹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只是那笑容甚是凄凉悲壮。
“哈哈!白师兄当真是累了,竟会这般胡言乱语!方才生死关头,你可有想过弃我而不顾!何况你也说我二人志同道合相交甚欢,我自然也从未有过弃你而去的想法!现在你尽管调息疗伤便是,后面的交给我就好!放心吧……”见其这般说辞与神情,顿时忍不住心口一揪鼻子一酸,眼眶微红的安慰道。
二人说来也不过数日交情,能在这般危急关头不离不弃,如此情谊即便命丧于此,亦有何所求!?转身便用巧劲将其送至安全地带,使之可安心疗伤,转身向那黑雾冲杀而去!
那人形黑雾,在将二人拍飞之后,并没有因此作罢!反而是飞快向着他们冲去,再次发起凌厉的攻势!
好在白肃清已被送至安全地带,暂时不会受到波及,从而使得莫轻羽心中再无挂碍,双手紧握无锋剑,不顾身体所带来的痛楚,当即施展临字诀,躲过那疾来的巨掌,向着人型黑雾头颅要害处瞬闪而去!紧接着又施展出法字诀中的三元之风,将身体御空而停。
黑雾见一击不成,便立刻反手去抓,不料被其轻易躲过!顿时发出阵阵怒吼,只是那声音犹如鬼怪哀嚎般恐怖,同时还伴随着阵阵腐臭传出,让人闻之作呕!
被这噪音与恶臭所干扰的莫轻羽,不由精神一阵恍惚,待缓过神来连忙挥动无锋剑向着那黑雾劈砍而去!
只是没想到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击,竟如同劈砍在空气中一般,顿时身形不稳,一头撞入到黑雾之中!紧接着便是比方才更加难闻到极点的腐臭传入鼻中!
强忍着腹中翻滚的呕吐之感,放眼望去却发现前方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恐慌瞬间涌上心头!
正当心慌意乱之时,不知何物竟向着自己身体抓来,连忙御风避开!可紧接着却有更多的手臂向着自己周身袭来,不得不再次急忙躲闪,同时双手紧握无锋剑肆意劈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