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晶被塔主接回来,这场战斗便真正告一段落,且无任何转机。其实早在先前,在她对半人半鱼的契约兽发起进攻,在她上场时,便已输。比试中兴起的希望,总是极为短暂,很快便被熄灭。如果再往前追溯,在他们随汪浩然揭竿而起,准备推翻学院招生的统治地位时,便已输的一塌涂地!
这场为期三天的比试中,学院赢的轻巧而随意。即便夏萧受了重伤,他们这边还有三人没上场。反观联盟,已狼狈不堪!
学院今日休养,明日再走,可在比试后,一些势力已准备离开。洪帮主作为老一批五大势力里实力最低的首领,最先告辞。他带着自己的弟子离开,从今往后,和五大势力这个称号,再无半点关联。紧接离开的是药王谷,夫谷主走的匆忙,只留下几句客套话便离开,显得有些奇怪,可又难以猜中他的心思。
夏萧还未归来,已有两大势力下了山,任殿主看着,暗自摇头。此次一别,是不再聚,是割断情义,也是今后苟且的开始。任殿主失了项起,损了风头,可谓输的一败涂地,怪人岭也输得很惨,唯一的赢家除了学院,便是九层森然塔。
“我也准备准备,趁着天色还早,早些离开。”
比试已打完,袁岭主便不想再打扰,更主要的是不想再丢脸。虽说先前他与学院有矛盾,可因为豪爽的性情,离开前还是对学院这边深深行了一记拱手礼。
一上午战斗激烈,战局反转多次,可哪有在正午时离别的?若不是场面尴尬,袁岭主也想再留下取取经,向学院学习一下教学之道,可现在不是时候,他拉不下那个脸。
怪人岭的人说走就走,任殿主看着,苍老如石的脸上颇有感悟,可和塔主和学院两位教员一样看向夏萧所在方向,一直没有发声。
学院这边的学子随着孙仲磊的分身去了夏萧所在地,亲自感受先前那座雪山的庞大。雪山虽说消失,可这么一块空地,上面的岩石泥土却都成了废渣,真是不可思议。他们感慨时佩服起夏萧,真是值得尊敬。
夏萧在水卷中缓慢恢复自身的伤势,虽说只是令水泡消了下去,可也算有些效果。漫天水花消失,夏萧的身体从空中落下,被阿烛吃力的接住,随后被其喂下药丸,意识模糊时彻底闭上了眼。
“其实一直以来,走不上学院山腰的人,都被推荐去了各处。地王殿、药王谷、怪人岭和九层森然塔都是经常被学院教员提在嘴边的势力,可他们似乎并无选择,不知是因为了解的太少,还是心太傲。”
这种话给任殿主带去的打击比塔主高,他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其实是有学院弟子来的,但他不收,他们自然不会再来。他们互相都在排斥,有了第一次拒绝,今后肯定便没了来客。
学院因材施教,不适合自己的学子,就应去别处,可他们好心提醒,被淘汰的他们却不那么认为。有的学子离开学院后沉沦,走上一条不归路。有的回到老家,甘于世俗。少有一些学子带着谦卑之心,到了教员口中的势力,却不被收留。这等情况,无论是对那些学子还是地王殿这种势力,都真实存在可又显得有些艰难。
夏萧被天命背回来时,任殿主叹息:
“也罢,就这样吧!”
他独自离开,显得有些悲情。塔主也离开,只剩学院的人暗自庆祝。属于学院的称号,谁都抢不走,只是夏萧的伤有些重。不过他们都知道,夏萧不会死,这家伙,有着比任何生物都顽强的生命力。
山上人已空,山下三方人马聚在一起,彼此看了一眼,袁岭主先行告退,他和药王谷和丐帮的交情不深,此行后更是好感不多。不说他,就连药王谷和丐帮本身,以往的情义都受到影响。
“此次一散,老哥可要保重。”
洪帮主圆滑,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他先前没支持夫谷主,今后也没了脸面再去需求帮助。既然难以相见,他只有祝夫谷主今后一切顺利,没有烦心事,且希望药王谷壮大,摆脱和丐帮同样的处境。他这个曾经的天下第一帮派,早已兴起不得,当前这等时代,谁愿做乞丐?
当今世上,有能力的飞黄腾达,大富大贵。或隐居山林,悠然自得。没能耐的卖命换钱,忙得不亦乐乎。相反,做乞丐才要勇气,且是个累活。
夫谷主虽说心狠,可没记恨洪帮主,他这个帮主的身份,确实是无用了些,甚至令人心生可怜。
“多谢老弟,今后若有需要,还请再来药王谷,我酿好药酒以待。”
洪帮主面色郑重,再三行礼,可就是没有点头。他与弟子骑马归去,不如药王谷的人踏虫归去来得霸气。有的离别,看似轻松,可即便十步三回头,今后都难以相见。洪帮主与夫谷主相识于人世,离别于雪山,今后难以见面,不过那年那日,雪花或暮色下饮酒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他们的离去皆在孙仲磊和管仲易眼中,他们看着各自的离开,看着雪山雪林又重回宁静,不由觉得自然。他们虽说不像走首教会那样崇尚无为而治,可并没有想太多。物竞天择,便是大荒,要想东山再起,根本不需要某个名号,而是需要自身的改变。
大荒曾流传一古老的童话,讲的是帝都人家的后花园。虽说故事简短,道理浅显,可只有将后花园种满花树盆栽,等花开满园,才会主动吸引他人的到来。主动前来的人比被夸大其词谎言骗来的人更容易成为常客,因此得首先从自我做起。
道理简单,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毕竟钻研一事如登山。山顶在山腰之上,要想登顶必须一直走,可不是一直走就能成功,因为山路不通,只有自寻道路。大概方向上的不断探寻,便是唯一兴起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