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格雷!”哈巴卡克爬出有些潮湿的通道,跳到了地面上。
一片漆黑的隧道里有一个漂浮着的光点,哈巴卡克叹了口气,向着光点的方向走去。
“格雷,你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现在到处都是教会和护教军的人?”哈巴卡克大喊着。
一个有些佝偻的背影举着火把,蹲在地上撒着些什么东西。见哈巴卡克走来,格雷有些不满地回应:“教会是不是还把护教军的军营给围起来了?”
“好像是这样的,你知道些什么?快回答我!”哈巴卡克已经完全没有了和霍索恩说话时那种苍老的样子,声音也变得洪亮有力。
“嗤,看来你在我们教派呆了那么多年,还是没能混到司铎大人面前。实话跟你讲吧,司铎大人对外的身份就是引星城护教军的现任统领。”格雷收起了手中的瓶子,看都没看哈巴卡克一眼,转身开始寻找着什么。
哈巴卡克震惊地抬起了头,追着格雷问:“那教会把护教军的军营给包围了又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司铎大人暴露了?”
“你他妈的别在这里给我捣乱,老老实实地藏起来比什么都好,再不济你也可以离开引星城!现在教派群龙无首,在新任司铎被选举出来之前,我们就只有老老实实守着塞西尔大人。你要是还想给教派做事,那就赶紧滚回家去!”格雷转过身对着哈巴卡克,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哈巴卡克有些恼怒,但毕竟地位低了一截,也没法跟格雷还嘴。他只能扫了眼格雷手里的瓶子,转移了一下话题。
“这瓶子里装的又是什么?”
格雷拿起瓶子晃了晃,火把下能依稀看见瓶子里装着黑色的粉末,“那些‘东西’喜欢的味道。”
“你打算把它们引到这里来?”哈巴卡克惊愕。
“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它们本来就是引星城的人,在死后这么多年还能为引星城的建设添一份力,对于它们而言简直就是恩赐。”格雷冷笑。
哈巴卡克攥紧了拳头:“我们教派不是不允许伤害平民吗?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可没法分辨谁是谁!”
“呵!你都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懂得这个道理?人类历史上一切的成就背后都是无数的尸体堆砌出来的,如果些许的牺牲就能让我们夺取引星城的大权,那这绝对是一笔物超所值的买卖!”
听着格雷略带疯癫的话语,哈巴卡克打了个冷战,他深深地看了格雷一眼,随后选择转身离开。
刚走了几步,细碎的声音就从面前不远处传来。
哈巴卡克颤抖地抬起了头,几道黑影迈着僵硬的步子向他走来。
“你在我的身上做了什么?”哈巴卡克扭头就跑,然而他依稀看见不远处还有更多的黑影在蹒跚而来。
看着黑影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完全无视了自己的模样,格雷微笑道:“你以为一个已经暴露了的成员还有活下来的价值吗?”
听着阵阵悲鸣传来,格雷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已经废掉了一个教会的序印,等到我的‘军队’集合,就可以考虑强攻教会了。贝尔啊贝尔,塞西尔大人要是有朝一日能够醒过来的话,肯定会为你的忠诚而落泪吧。”
突然感觉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几度,格雷紧了紧身上的袍子,但是寒风就好像一条小蛇一般钻了进来,让他感觉分外难受。
格雷抬起头向四周望了一眼,发现空气中竟然开始落下细细的白霜,原本发出聒噪声音的咒儡们也不动弹了。
“要是让你把教会给拿下了,那我不是有点没面子?”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站在了格雷面前不远处,“更何况你居然还敢给我们社团的人下诅咒,这情况我不出手也得出手了。”
身影刚到格雷面前,格雷手中的火把就自行熄灭了,他只能在一片完全黑暗中茫然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你是谁?这么强大的冰系魔法,达斯特吗?”格雷声音略带颤抖。
“哦,我在你们教派里面这么知名吗?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声音从面前不远的地方传来。
格雷咬紧牙关,没想到达斯特会在这种时候突然窜出来,完全搅乱了自己的计划。他压住自己乱跳的心脏,冷冷地看着黑暗之中的达斯特:“你们凛冬社团受教会的欺负也不少吧,你凭什么要去帮霍索恩·泰伦?”
“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们凛冬社团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而你们这帮被颠覆思想冲昏了脑子的混账没有。”达斯特的声音带着些蔑视,“虽然你们信仰的是同一个神明,但归根到底,你们只是借着女神的名号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
“你们不过是那个伪司铎手中的棋子罢了,等到你们对他没什么用处的时候,哪里还有可能入得了他的眼?”格雷恨恨地说道。
达斯特轻笑:“人有人的价值,棋子有棋子的价值。凛冬社团从来不是为了名利而存在,我们只是一群曾经不被人理解的先驱者,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怀揣着美好的愿景。如果泰伦司铎能够实现这种愿景的话,就算我们作为棋盘上的一个卒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被当权者所牵着的走狗!”格雷啐了一口。
“被权力与欲望束缚的可怜人。”达斯特面带怜悯地说道。
寒风在隧道中席卷着,潮湿的隧道在几秒钟之内完全被白霜所覆盖,冰系魔质所散发出的淡蓝色微光终于让格雷看清了达斯特的面庞。
格雷一咬牙,向后撤一步,从怀里丢出了一个瓶子。
橙色的液体在瓶中流动着,瓶子缓缓地滚落到了达斯特的脚底下。
“有意思。”达斯特终于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然后在格雷惊讶的眼神中一脚踩碎了脚下的瓶子。
“你炼金的配方是从哪里来的?现在我觉得有必要对你进行一些审问了。”达斯特的眼神变得冷冽了起来,一如隧道中漂游的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