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哭的声音?
这是什么鬼菜名?!
关亭江还没想明白这菜名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就见眼前一黑。那油腻腻、黑糊糊、满是锅底灰的大铁锅被林轻歌抡圆了,狠狠地拍到了关亭江的脸上。
嘭!
关亭江身体再强壮,脸皮可也扛不住大铁锅的这一拍啊。一声闷响之后,刚刚还嚣张无比的关亭江,便已经像头死猪一样,被拍倒在了案板上。
呼啦!
关亭江手下那些混混顿时就炸了锅。
本来他们都早有准备,只要关亭江一声令下,就马上动手,把这个姓林的小子先打个半死再说。但谁也没料到,对方居然毫无预兆地抢先动了手,一炒勺便拍倒了关亭江……
没了老大发号施令,这帮混混一下子全猛住了,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们懵了,林轻歌却没懵。一下拍翻关亭江后,大铁锅继续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瞬间又拍倒了离得最近的几个混混。
这下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
人家这是开始动手了呀!
咱们也别客气了,打吧!
“我操,你小子敢先动手……”
“别让他跑了,大伙儿一起上啊!”
“打死他!”
一时间,厨房里喧嚣声鼎沸,关亭江手下十多个混混各自操起案板上的菜刀、炒勺、擀面杖,争先恐后地朝着林轻歌冲了过来。
有个心思机灵的家伙,生怕林轻歌趁乱跑了,还特意回手把厨房的门给锁上了……
然而就在短短几秒钟之后,那家伙就后悔了。如果不是他把厨房门锁上的话,这么多人说不定还能跑出去两个,结果现在可好,退路被堵得死死的,眼睁睁地瞅着同伙们一个一个被大铁锅拍翻。
这感觉,就好像在等死一样,别提多难受了。
好在他并没有得到太多后悔的时间,随即便也被林轻歌用大铁锅给拍翻了。
至此,关亭江及其手下或倒在地上,或趴在案板上,一个个捂着脑袋,哀嚎连连。
林轻歌环视了一圈儿,皱眉道:“你们这声音不对啊,看来我这道菜做得还不够成功。”
他抡起大铁锅,又朝着一个家伙的屁股拍了一下。那家伙又痛又怕,顿时像杀猪一样叫了起来。
“我都说声音不对了,你还跟这儿鬼叫什么?”林轻歌反手又是一锅。
这个被连打了两下的倒霉鬼,就是刚才锁门的混混。他脑筋还是蛮活的,一听林轻歌这话里有话,忙惨声求饶道:“大哥……爷爷……祖宗,您到底想听什么动静啊?求您给个准话儿吧……”
林轻歌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要做一道菜,叫听海哭的声音。听海……哭的声音,这还不明白?”
那混混当时就懵了,心说:你要做菜,跟拿大铁锅拍我有啥关系啊?
结果他这么一愣神儿,林轻歌又拿着大铁锅朝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这几下虽然远没有第一下那么狠,但人们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些微刺激都会让他们感到非常剧烈。那混混浑身一哆嗦,猛然间灵机一动,惊道:“听海……哭的声音……哭的声音?哭……好,我哭……”
说着,他真就咧开大嘴,哇哇地哭了起来。
林轻歌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这些材料啊,素质太差,非得我多费些功夫才能行。”
接着,他又拿大铁锅指着旁边别一个混混,说道:“你的声音也不对,知道不?”
那混混还处于完全懵逼的状态,结果也被林轻歌拿大铁锅又拍了两下,还特意指了指他旁边哇哇大哭的同伙,那家伙这才恍惚大悟,也从善如流地哭了起来。
有了这两个人的示范,其余混混们都终于开了窍。不等林轻歌再继续拿大铁锅拍人,他们已经纷纷干嚎了起来。
这帮人里,当然是关亭江被拍得最狠。他被一锅直接拍昏了过去,等到他缓缓恢复知觉的时候,只听见耳边哭嚎声一片。
关亭江心里一紧,暗想:难道我是被那姓林的一铁锅拍死了,现在弟兄们正给我送行呢?
结果他这念头还没闪完,就听见林轻歌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你们两个给我哭认真点儿。如果哭不出来,用不用我再拿大铁锅帮你们回回炉?”
“你们几个,别光干嚎啊,该有眼泪的时候就得有眼泪。干干巴巴的,吃起来不噎嗓子吗?”
“还有你们几个,哭的时候多加点儿感情好不好?没有感情的作品是缺少灵魂的,咱们一起完成的这道菜,大家都多尽一份力,让它完美起来嘛……”
关亭江当时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这不是被拍死,是被拍疯了吧?
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幻觉……
就在他身子微动,想撑起头来看看周围到底出了什么事的时候,林轻歌的大铁锅便如约般地拍了过来。
嘭!
这一下力道比之前小了许多,又是拍在肩膀上,所以关亭江疼得一咧嘴,却没再次被拍昏。
“怎么样,关老板。我做的这道听海哭的声音,不错吧?”林轻歌看着关亭江,脸上挂着一副贱贱的微笑,问道。
“什么听海哭的声音?那……那是什么鬼?!”这句话关亭江早就想问了,此刻终于如愿以偿地问出了口。
林轻歌故作惊讶地望着关亭江,说道:“关老板,你的伙计们都已经领悟到我这道菜的真谛了,怎么你还没想明白?”
他拿着大铁锅一扫厨房里仍在哇哇大哭着的混混们,笑道:“听海哭的声音啊!你们听海轩的人……被我打哭的声音……”
“呃……”关亭海无语了。
难道自己一直没能想明白这“听海哭的声音”到底是啥意思,这尼玛是菜名吗?打人什么时候也算是做菜了呀?!
林轻歌笑吟吟地说道:“关老板,之前我说过,这道菜我会做到你心服口服。怎么样,现在服没服?如果不服的话,我还可以加点儿火候,继续做一做……”
一听林轻歌还打算继续“做菜”,四周那帮混混的哭声顿时就高了八度。这会儿他们哭得真叫一个情深意切,灵魂得不能再灵魂了。
关亭江听着手下那帮人的哭嚎声,看着林轻歌手里的大铁锅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他沉吟了半晌,终于长叹一声,垂头道:“林老板,我……我输了,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