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蛇悻悻地移开了目光。毕竟，现在能够伤害到它的，唯有夏小月手里的那枝黄金箭矢。
呃……还有面前这个该死男人的契约符文！
林轻歌问道：“当年你被玄武重创，魂魄到底是被打碎成了多少块啊？”
毫无疑问，青幽鳞甲上的神魂，跟此时的虚影，都是冥蛇魂魄的一部分。而且照这种情况看来，当初被打碎飞散到各处的冥蛇魂魄，绝不止这两个。
冥蛇郁闷道：“当时本尊神魂俱碎，哪里顾得上留意许多？况且人类那小子很快便赶来，本尊又拼着最后的力气与他拼斗。最后这本体中残存的神魄也被小破箭所伤，险些彻底寂灭。好在本尊命大，百多年后才逐渐苏醒过来，只是被这小破箭镇压着，一直无法脱身……”
林轻歌有些奇怪，问道：“你的残魂被青扎莫日那封印在这里，那你的本体肉身哪里去了？”
按说，神魂被毁，肉身应该就如死物一般了。林轻歌非常想知道，这圣兽的遗骸到底落到了何处。
结果冥蛇一怔，说道：“本尊的肉身？不就在这里么……”
“你是说……”林轻歌先是一惊，随即马上反应了过来。
他们所在的这座石头山，就是冥蛇的本体所化！
有些事情就像一张窗户纸，一旦被捅破，瞬间便会恍然。这时再看脚下的那条石板大道，可不正是一根巨大的脊骨么。只不过外面裹了厚厚的一层泥土，甚至已经石化。
怪不得，如此平坦笔直。
而大道尽头的那座小山包……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正是冥蛇的头骨啊！
当初青扎莫日那的黄金箭矢正是从冥蛇的颅顶贯入，精准无比地命中了冥蛇脑中的残魂。
而外面一层又一层高耸的石柱山岩……那大概都是冥蛇的肋骨吧？
林轻歌眼睛扫着四周一块又一块的巨石，就好像在看一件又一件的宝贝。
不行，不行……脑袋有点儿晕，这幸福感来得太突然。
这可是圣兽的骨骸啊！
当初匹斯峰岛上玄武兽的遗骸没机会拿到，后来玄武兽元灵的肉身又舍不得破坏……而且，根据冥蛇所说的推测，匹斯峰岛上的玄武兽，也应该是玄武圣兽受到重创后的残魂重新修炼而成，玄武兽的本体跟玄武圣兽的本体应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林轻歌可是吃过一块玄武兽肉的，系统鉴定那是地级食材。
残魂重修的玄武兽便已经是地阶，那么真正的玄武圣兽又会是什么级别？
几乎可与玄武圣兽相提并论的圣兽冥蛇，又会是什么级别？
哎呀……不能细想！再想下去，林轻歌都要幸福得晕过去了。
唯一的遗憾是，冥蛇的血肉早已经没有了。也不知道是当年便被玄武和青扎莫日那打得崩毁，还是千年的时光将其腐蚀光了。
否则吃上一口圣兽的肉，自己会得到多大的好处……林轻歌都不敢想像。
算了，有骨头就不错了。
林轻歌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蛇骨全部收进系统仓库里去，但是……眼下还有件事情需要先解决一下。
“这片冰川和迷雾……是不是也和你有关？”其实林轻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冥蛇点头道：“本尊乃是阴水之圣，所以在我残魂复苏之后，周围难免受到阴气的影响，形成了这片冰川。至于这迷雾，乃是本尊当年被打散的阴魂所化，所以凡入迷雾者，轻则迷失方向，重则出现幻觉。”
林轻歌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黄金箭矢被拔出来后，你没有马上出现，原来是在暗搓搓地吸收雾气，恢复你的神魂呢。”
冥蛇郁闷。早知道出来就会碰到你们这两个开了挂的选手，自己老老实实地躲在头骨里面先把雾气都吸光了。
如果这千年消散的魂魄尽数被吸回，自己的实力必定可以恢复不少，到时未必对付不了面前的这两个人类……
冥蛇表现得如此服帖，也是为了能够先保住性命，再慢慢地吸收雾气。一切等到自己恢复了实力，再说不迟。
只是它怕林轻歌发现，所以吸收雾气的速度极慢。但它相信，对方也不可能总这么盯着自己，最多几年时间，它便可以将雾气尽数收回。
正这么盘算着，忽听林轻歌说道：“既然你能把这些雾气吸掉，那就快点儿吸吧。吸完了，我们好离开这鬼地方。”
“什么？！”冥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迟疑地问了一句：“你让我……把这冰川里的雾气全部吸掉？”
“对啊，这么大的雾，好烦啊。”林轻歌笑吟吟地说道，一副“你快点干活儿”的模样。
冥蛇心头狂喜，暗道：你这狂妄的人类，以为和本尊的一部分残魂缔结了契约，本尊便真的奈何不得你了吗？你大概是并不知晓，如果契约双方实力差距超过三个大境界的话，强者便可以随意撕毁契约！你小子不过是武者境的修为，只要本尊恢复到霸者境，分分钟便可将你生吞活剥！
其实，能够缔结主仆契约的，通常都是主强仆弱。而奴仆想反超主人三个大境界，谈何容易？况且玄武兽元灵是知道林轻歌有特殊手段可以快速提升修为的，所以它才会放心大胆地让林轻歌和幽冥缔结了主仆契约。
只是玄武兽元灵也万万想不到，林轻歌居然会这么巧碰上了千年前被封印在此的冥蛇。更想不到，此处还积聚了千年前被打散的阴魂雾气，就算这千年里阴魂已经损耗了不少，但如果被冥蛇尽数收回的话，还是有极大可能直接将魂魄之力提升到霸者境的。
毕竟，冥蛇曾经也是圣者境的存在啊。
见林轻歌真的愿意让自己吸收雾气，冥蛇大喜过望，立刻昂首一吸……原本已经消失的气旋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再卷动山洞内的空气，而是向上扶摇直上，将山外的雾气不断吸了进来。
一时间，山外飓风大作，冽冽嘶吼，整个冰川迷雾顿时沸腾了起来。林轻歌等人虽然身在山腹之中，没有受到影响，但听着外面的声音，也不禁有些色变。
就这样过了足有半个多小时，也不知道冥蛇到底吸了多少雾气入腹，反正它的身型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涨大了数十倍。它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比之前强悍了不知多少。
徐执虎担心地望了一眼林轻歌，似乎想说什么，却见林轻歌朝他悄悄地递了个眼色，这才强忍着把话咽了回去。
冥蛇此刻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吞噬阴魂雾气之上，每吸一下，它的魂魄之力便提升一分。从之前虚弱的状态，冥蛇很快便提升到了武者境，然后便是斗者境、强者境……
还差一点点……只需要再吸一点点，本尊便可提升至霸者境。到时候，什么狗屁契约？老子便可以任意对那可恶的人类动手了！
就在这时，林轻歌忽然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嗯，差不多了，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