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摩霍伊不断呼唤欧吕尔的名讳,他面前的水潭逐渐开始冻结,最后完全变成了一团散发着超自然寒气的冰块。牧师站起身来,脸上满是狂热的神色。
“你要开始了?”布鲁托好奇的看着紫皮肤的提夫林。
“首先,我要向女神证明我的决心……”摩霍伊转过身去,面对着那镜面般的冰块,接着解开了自己腰上的兽皮围裙,露出光溜溜的屁股蛋子。
“你搞什么?”矮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等等,别别别转身!”
“真正的信徒会心怀喜悦的感受女神的力量,它带来的不是痛苦,而是愉悦。”摩霍伊回头朝矮人咧嘴一笑,接着张开了双手,整个人向前倒去,如同一个‘太’字趴在了冰面上(注1)。
“呃啊…”矮人不由自主的扭头朝向别处,“看着都疼……”
“欧吕尔可不是什么善良之神,酷爱散播痛苦、折磨和绝望以让人畏惧,就像寒冬一样。”一旁的老雷普蹲坐在地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趴在冰面上的提夫林,同时向矮人解释道,“据说这位女神住在一座如同倒立冰山的宫殿里,里面有一个蜂巢般的房间,每个格子上都是一块寒冰之镜,透过那些镜子欧吕尔可以看到多元宇宙中任何一个有水冻结的地方……”
“你是说……摩霍伊信仰的女神能看到他的……”布鲁托咽了口口水,“正面?”
“就是那个意思。”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站的稍微远一点?”矮人缓慢的向后退去,“你知道的,神发起怒来都很可怕……”
“同意。”老雷普果断的跳了起来朝后跑去,“我觉得兰斯洛身后就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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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他们预期的神能大爆炸也没有发生。摩霍伊重新站了起来,他的双眼紧紧的闭着,身体表面被寒冰包围,如同穿了一件由冰块构成的铠甲。谢天谢地,那同时也挡住了一些其他人不想看到的关键部位。
“不得不说,你的这祈祷方式还挺别致的……”布鲁托见一切正常,便从兰斯洛身后走了出来,语气轻松的打着招呼,“怎么样,准备好弄出一场暴风雪了么?”
“情况好像不对。”矮人突然听到了兰斯洛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低语,“退后,保持安静……”
兰斯洛这么一提示,布鲁托也察觉到了异常。四周变得非常冷——这里毕竟是火山口,即使兰斯洛那古怪的法阵抽走了不少热量,但刚才也不过变的稍微可以忍耐了一点,但此刻他呼气都时候都开始冒白雾了;而且以摩霍伊也不是‘站’在地上的,他的脚底离地面大概有半尺的距离,整个人实际上是飘在空中。
紫皮肤的提夫林突然睁开了双眼,众人立即被他眼中那浓烈的冷酷所震慑,甚至没看清摩霍伊的身体是怎么从一个近乎赤裸的紫色提夫林,变成了一个完全由蓝色寒冰构成的美丽类人女性形体。
“欧…欧吕尔……”
狼人哆嗦着说出了突然降临此地的神祗之名,强烈的威压让他和布鲁托几乎要趴在地上,但他们依然用双肘勉力的撑着,拒绝向寒冬女神展露出完全的臣服,而那匹大黑马不知何时已经解除了召唤,返回它原本所在的位面。
唯一一个看起来没受影响的是兰斯洛,他依旧盘坐在原地,仍在维持着屁股下的阵法运转,但双眼盯着面前的地面,一副不愿对抗的样子。
寒冰构成的女子如同幽灵般的飘到了他面前,用冰冷刺骨的声音说道:
“是你帮助了这个蠢货?”
“是的,他想要制造一场暴风雪,作为您威能的证明。”兰斯洛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但他一直都没有成功,而我有求于他…有求于您的力量,所以决定帮他实现他的愿望。”
寒冰女神点了点头,转身不再理会人类骑士。祂走到了悬崖的边缘,面对下方那无穷的浓雾,抬起了自己的双手。某种奇异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那声音听起来既像冬夜里严酷的寒风,又像是千万张嘴在同时高声祈祷。
强大的力量在女神的手中汇聚,接着变成两颗亮蓝色的法球,坠入那翻滚着的雾海之中。雾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接着一股狂乱的强风将其扬到高空,变成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雨点般的落下,将地面上的一切都变成纯白之色。
虽然已经入夜,但在非常远的距离外也能看到这种反常的天气现象,在双桥镇上,大部分居民都有良好的夜视能力,它们以一种近乎呆滞的神情望着南边的破碎山脉,对其中一座众所周知的活火山居然会被白雪覆盖感到震惊和困惑。
而这座城镇的领主则有着完全不同的体会。缇嘉娜的身影出现在城堡最高的塔楼上,双眉紧锁的盯着第四峰的峰顶。
“缇嘉娜大人,怎么了?”魅魔侍女蕾蒂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这种气息…难道是有真神降临?”
“当然不是,真神可没胆子来到深渊,应该只是一个化身。”缇嘉娜摇了摇她那颗漂亮的脑袋,“奇怪,为什么会有神对那个鬼地方感兴趣,还弄出这么一场暴风雪……”
缇嘉娜的脸色突然变了,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将欧吕尔的牧师介绍给了某个特别能搞事情的男人。她拿出了一枚钻石项链,那正是兰斯洛当时送给她的见面礼,后来被她做成了一个特别的魔法物品,只要兰斯洛带着她给的双桥镇徽记,两人中的任何一人都能以一个简单的动作建立心灵连接。
‘兰斯洛,你在哪?’
‘破碎山脉的第四峰,你不用过……’
在他来得及讲话说完之前,缇嘉娜便施展了传送魔法,直接出现在了兰斯洛眼前。
‘谢谢。’
缇嘉娜没有回头,她清楚的知道,在面对一位冷酷无情的女神时,最好不要流露出对任何事物的喜好,这只会激起对方破坏的欲望。
“伟大的冰霜少女‘欧吕尔’,欢迎来到深渊。”缇嘉娜虽然两手空空,但她的双眼中正闪耀着代表魔力涌动的红芒,“我是下面那座城镇的领主提嘉娜,请问您来此有何贵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