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少爷叫小子送来所有的账目都在这了!”
成飞看着这个脸上无须的辛大人。
“你就是管理这石炭收支的管事?御侮副尉也是太儿戏了!”
辛少府看着这个不过十三岁的少年,眼中透出惊讶,他没想御侮副尉将这样的少年放在这位置。
“大人,正是在下!”
成飞听到这大人说话有些尖声尖气。他便明白少爷所说的背锅的是谁了,原来是皇家啊。
成飞笑着将这账目中那些注重的地方告与这位宫中的大人。
在这天气中云浮跟着陈叔一起到鄢城县各处,眼看除夕临近,这已是陈叔一年中最忙碌的时间,鄢城百姓都要在除夕前杀上一头年猪。
这些时日来云浮看到这鄢城县对流民们的态度,原来他们也可以被照顾,在这冬日里不用忍饥挨冻。他觉得那殷少爷还真的是为流民着想,这样的年纪听说已经做官了。
“云浮,过来杀猪!”
陈叔他们把一只猪拖了出来,便喊道云浮,现在的云浮已经比他杀猪还好。
“来了!”
云浮提起那把杀猪刀,便走了过去。
众人将那头两三百斤的肥猪按在长凳上,云浮准确的一刀将那头肥猪给送走了。
极北之地连州,这寒冷的冬天里,拓跋余端着属下递来的马奶,他感叹这几年来冬日里已经越来越冷,每年都会冻死许多牛羊,这让他们拓跋部族人口减少许多。
离国军队每年入冬后便出现在这冰天雪地中,对他们进行猎杀。今年还没听说离国军进入极北之地,这对拓跋部族算是个好消息。
今年秋天他们连州拓跋部与黄州裴元部一起向离国边关发起攻势。
他们两部在试探这离国边境的军防,为下次凛冬到来之前南下做准备,极北之地已经不适合游牧了,得将部族与牛羊往南边迁移。秋天那场试探后,拓跋余明白了自己的部族的实力无法与那些离国人相比。
拓跋余想着这些在大雪下的族人,心中升起了十几年来那些离国人冬猎的仇恨。
“王,那些离国军队来了!”
拓跋庆冲入王帐,带进来的风吹火堆中火花四处飘荡。
拓跋余没想到他们躲在离离国这么远的地方,这些离国人也能找到。以前这些离国人只会在冬猎中屠杀那些小部族,没想到这次朝着他们拓跋部族而来,看来事有蹊跷。
“离国军队有多少人马?”
拓跋余冷静的问这拓跋庆,也许这些离国军队只是路过。
“王,至少两千人马!”
“看来这些离国军队只是路过,他们离我们有多少里路!”
“二十多里路,直接往王帐而来!”
“将族中可战的族人召集起来,吃掉这支离国军队!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他走了!”这个山谷中有十万拓跋族人,能战的族人差不多也有一两万人。吃掉这支离国军队绰绰有余。
离国军队中,离国宣威将军李奇这已是他第三次参加离国冬猎,前几日在连州大湖将一个小部落给剿灭。并抓到一个舌头,那舌头说这山谷中有一支部族,他便带着麾下大军在这舌头的带领下往这山谷前来。可惜他没看到前面那个在风雪中舌头的讥笑。
“叫前面的舌头再快些!”
李奇催促着。
在这样的凛冬里行军可一点都不好受。这些骑兵只好将手放进裤裆中,这样才能保持手指灵活性。
那舌头骑着马加速着,将那些离国军队甩在后面。他是牧人出生,骑马是他们的天赋。如果不是身上的镣铐铁链自己早就跑了。
拓跋余骑着马藏于山坡之后。斥候看着这些离国加速就要经过这条狭长地带,便报于拓跋余。
听着离国骑兵的声响,拓跋余狂笑起来。这次这些离国人便留在此处吧!
“拓跋男儿冲呀!”
拓跋余一马当先迎着风雪冲向离国骑兵的中军。拓跋庆从另一面带领拓跋族男儿冲进离国骑兵的前军中。
李奇将军看着这些从山坡冲下来的敌军知道坏了,自己这是中了埋伏,只好仓促迎战。见这么多骑兵便知此乃连州拓跋部。
李奇提起马槊挑翻一个个敌军骑兵,他现在要找到拓跋余并杀掉他。
战场的另一处拓跋余用他手中的那柄巨大的狼牙棒敲碎挡在他面前的离国骑兵。这让他十分畅快。
这些离国骑兵在惊慌中被这些拓跋族族人打得措手不及,有些离国骑兵还没拿好武器就被一刀斩落下马,落马没死的被马蹄踏入雪地之中。
拓跋余见一将军提着马槊向刺来,他将手中狼牙棒抡起来挡住这一击。巨大的冲击力震的李奇虎口出血,但他管不了太多,收回马槊向拓跋余挑去。拓跋余见挑来的马槊,将狼牙棒杵进雪地里,左手用力提起缰绳,战马在巨力下站立起来,险险躲过马槊。拓跋余顺势用右脚将狼牙棒踢起,向着李奇的面门而去。
李奇用手中的马槊扫开狼牙棒。拓跋余得势不饶人,又将手中的狼牙棒横扫过去,这巨大的力量将李奇震落下马!倒落下马的李奇口吐鲜血。提起马槊向马上的拓跋余刺去。拓跋余驾马躲开,将手中的狼牙棒砸向李奇。脑袋与狼牙棒碰撞在一起,李奇的整个脑袋被砸的稀碎。
这场战斗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拓跋族族人开始打扫战场。
大雪之中拓跋余举起手上那柄沾满红白之物的狼牙棒狂笑着,这一战打得实在是痛快淋漓。
封国泰和宫。
“陛下也快弱冠的年纪,是应该考虑册妃立后了!”太后已经不是第一次催促陛下早日成婚,原本陛下与刑部尚书之女庞真儿早就应该成婚,便可庞真儿立其为后。可陛下一直没有应答。一直以国事为大推脱着。
“母后,还是在等等吧!”
赵勉这册妃立后便是个形式,他并未见过那庞真儿,有些抵触父皇指定的婚姻。
“陛下,本宫知道陛下反对这场婚姻!但当今封国缺少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
“母后,这事不急,容朕再想想吧!”
太后见陛下不为所动,摇了摇头,又开始织起锦来。
赵勉走出泰和宫,与一个不认识的人成婚,并相处接下来的几十年有些不可想像。
今日的京城有些放晴,他想起他和龄儿还有一个约定,便往慈宁宫而去。
鄢城县,殷年今日之后便是束发的年纪,他来到这世间的第十五年。现在的他很清闲,入春后他便要入京,他要与父母多亲近亲近。
看着母亲在为他生辰忙碌着,林秀儿在厨房帮厨。小凡缠着肖伯,让肖伯教授拳法。
殷年在考虑着入京的人选。京城对他来说便是进入未知之地,虽然梁师在京城之中,但是他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在京城处陛下赏赐与二哥一处府邸,殷年便可在此落脚。
但带哪些人去就有些困扰他,林恩、孙仁、刘建、成飞、孔平等五人中殷年想带去三人,林恩有些决策,孙仁有勇,刘建有些腼腆但在识字学文上可深造,成飞好商贾,孔平虽木讷却做事周到。成飞要留在鄢城,这石炭产业还需他。孙仁虽有勇,但这身功夫得与父亲多加学习,这殷氏刀法可名不虚传。
现在的殷年虽有官职在身,但与没有一样,他听凌澎说过,他这官职品级在京城一捞一大把,没实职,还是一个武官官职。想到这些殷年便无奈的摇着头。
过了上元节便是永贞十一年。
赵勉穿着一身便服,赵龄儿跑在前面在这一间铺子停留下来看看,等下又到另一间铺子看看。好奇的找寻着各种新鲜的物事。成少监跟在赵勉身后,微笑的看着陛下与公主。
“哥哥,快来看这个!”
赵龄儿看着从桥下顺水流走的莲花舟。
“马上来!”
赵勉快步走上桥,看着这些莲花舟冲的很远。
“哥哥,我们也去放一个吧!”
赵龄儿摇着赵勉的胳膊撒着娇。
“好的,我们便去寻寻!”
赵勉笑着同意赵龄儿。
两兄妹顺流而上,在一处空旷地,找到这些放莲花舟的人。赵龄儿见有人在卖莲花舟便跑过去了。
“小姐,可是要卖这莲花舟,这莲花舟可以写下小姐心愿,来年定会实现!”
卖莲花舟的老婆婆看到这个穿着华贵的小姐,便笑着说道,像这样的贵族小姐才对这些东西很好奇。
“婆婆,还有其他的吗?”
赵龄儿看了看这些莲花舟平平无奇有些配不上自己。
“既然小姐要的话,老妇这里还有几款,就是价钱贵些!”
卖莲花舟的老婆婆笑起来和蔼。
“价钱不是问题,婆婆还是快快拿出来吧!”赵龄儿催促这个笑起来和蔼的婆婆。
“小姐,您看这款,这个用的是刺绣蒙的舟身,这个是用云锦蒙的舟身,还有这个用的......”
卖莲花舟的老婆婆的从他装莲花舟的箱子中每拿出一个,便给赵龄儿解释。
“就这些吧,婆婆多少钱?”
赵龄儿觉得这些都好看,便指着箱子中全部的莲花舟。
“小姐,您确定?”
卖莲花舟的老婆婆有些吃惊!这小姐还真是大手笔。
“确定,婆婆算算多少钱?”
“那好,小姐喜欢的话,二十两!老妇将这箱子也给小姐您!”
卖莲花舟的老婆婆就像见了财神爷一般看着赵龄儿。
“成伯拿钱给这位婆婆!”
成少监将箱子提到河边。看着公主在莲花舟写下各种心愿。
“哥哥,给你也写一个!”
赵龄儿看着手中最后的那个莲花舟,有些不舍的递给皇兄。
赵勉接过笔与莲花舟,在莲花舟上写上四个字“天佑大封”后,便将莲花舟放入河中,看着它随水流飘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