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年看着离儿对那把刀爱不释手的样子,他也无其他办法,现在倒只好让离儿如此。
“小年哥哥,你想过离儿没有啊?”
梁离将离年刀放入剑鞘,她眼里流过一丝幽怨。
“当然有了,我怎么会不想离儿呢?”
殷年看到离儿眼中的幽怨,暗叹不妙,只好满脸真诚的看着离儿的眼睛。
“那我就相信了!小年哥哥这些时日定是受了不少苦了吧?”
梁离看着变华很大的小年哥哥,她有些心疼的问着。
她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开始为小年哥哥着想了,现在她已经长大不少,她也略懂了些如何去关心小年哥哥了。
她也不会像曾经那样刁蛮任性,女孩就要学会长大的。
“离儿,其实没有都苦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当然有些他是不会说给离儿的,毕竟他要让离儿开心,不让她为自己担心。
“小年哥哥,不许你骗我!”
梁离瘪嘴,她现在并非半年前那么单纯了,小年哥哥很骗到她了,现在的小年哥哥气质也变了一个人一般。
她看着小年哥哥现在这样的身体,特别是小年哥哥脸上的还没完全好的疤痕,她就明白小年哥哥定是受了不少苦。
“倒是没什么的!”
殷年心中一热,现在的离儿竟能此般关心他,这是她不曾想到的。
梁离看着小年哥哥的眼神有些不像从前那般看着她,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及篦之年的她明白小年哥哥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殷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离儿的感觉已经不再是兄妹,而是多了一层爱意。
不久之后他就是十六岁的生辰了,在封国的律法中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小年哥哥,你这次到府上肯定不久之后,肯定又要很久才能来府上吧!”
梁离已经知道小年哥哥就是这样的人,自从他入京也来,都是这般,她好想小年哥哥告诉他去做何事,不然她会担心小年哥哥。
“这次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殷年也不打算欺瞒梁离,毕竟这一次他要去很久,也可能在上元节时他也不会回来陪离儿逛上元灯市。
“小年哥哥,上元节能会京城吗?”
梁离想要小年哥哥陪她一起逛灯市,这是她去年许下的愿望,她不想今年身边没有小年哥哥在身边。
“离儿我尽量在上元节之前回京城。”
殷年也没有其他办法,他觉得这一去一来耽误在路上的时间也是一个半月,这样能在上元节之前回到京城是微乎其微,但是他还是这样说了。
“小年哥哥,若是太忙也没有关系,我就等下一个上元节也行!”
梁离浅浅一笑,不会在像以往那样任性了,现在小年哥哥也不像以前那样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殷年看着梁离的笑容,他觉得梁离是真的长大了。
“小年,离儿饭食已经做好了,你们赶快来吃饭吧!”
梁夫人一脸欣慰看着两人,他感觉丈夫的感觉真对,现在看来他们两人真的从青梅竹马走向举案齐眉的夫妻了。
大风雪的天气中,脱托莫干终于找到一处洞穴,他将洞口用牛皮堵住,免得冷风灌入洞穴中。
他骑着马在雪地中寻找干柴,草原上很少有木柴,最多的就是用晒干的牛羊粪便来取暖。
还好这座小山包上零零散散有些树干,但是都已经死去。
这就是现在这样的凛冬,能生存下来的物种实在是太少了。
脱托莫干用弯刀砍下一些树枝,将这些树枝艰难的搬上马背。
他在考虑是否要改变路线,他觉得往东走也许更有遇见其他部落的机会。
将树枝绑好之后,他的手已经没了知觉,双手在这样的情况下皲裂的很厉害。
脱托莫干将那洞口的牛皮给掀开,一股风雪随着他的进来,也跟着他进来了。
洞穴有些大,他就将马也弄到里面去了。
若是不这样,这些马就会被冻伤,甚至冻死。
现在还不是最冷的时候,要是到了十一二月,那么外面他们都不敢走,那时他们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冰雕。
“其其格,还好吗?”
脱托莫干有些颤抖,刚才其其格没有说话,洞穴没有光,这让脱托莫干有些害怕了,他害怕其其格就这样就离开他。
脱托莫干没有听到其其格的回应,这让他着急起来,他靠着记忆四处摸索。
没过一会他终于摸到其其格的脸了,只是其其格的脸特别的烫。
脱托莫干知道其其格这是染了风寒了,他脱下身上的衣物将其其格包裹好,他不会让其其格就这样离开他。
他心乱如麻,手忙脚乱的开始生火。
他越是心慌,就越难将火燃起。
许久之后,他终于将火堆燃起,他没有可以治风寒的药材,当然其他的药材他也没有,他只好将其其格从原来的地方抱到火堆旁边。
他去取了些雪过来,放进草原上极其罕有的一个破铜碗中。
他拿出弯刀,有些犹豫不决,草原上医治发高烧的人有一种方法就是放血,但是他看着瘦小的其其格,他实在是无法下手。
他收回刀,不可能下手,他只好将其其格抱在怀中。
草原上风雪愈来愈大,洞中的火焰也越来越小。
傍晚时,梁先生带着醉意回到梁府,今日他在好友府上很高兴,他又得几首好的诗赋。
梁先生见殷年在府上,便让殷年来到书房。
他们两师徒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坐在一起。
“小年你的确成长不少了!”
梁先生上下打量着殷年,他没想到自己这徒儿虽然从了武,也如此自律。
“先生,徒儿在这样的环境中必须成长起来!”
殷年对于先生的夸奖,他还是很谦虚。
“这样也不错!”
梁先生已经从李莫浪那里知道殷年已经是六品的昭武校尉,显然陛下将殷年安排进武将的行列中,陛下定然有他的打算。
虽然他有些可惜殷年不是文官,但是像殷年这样的少年人,到哪里都能发展起来的。
“先生,徒儿是来与先生道别的,几日之后我就会去到封凉边关!”
殷年向梁先生行了一礼,他知道自己在上元节可能不能来给先生请安了。
毕竟今年他是正式成为了先生的徒儿,上元节不能来梁府就有些失礼。
“你便去吧,到了边关你自己要小心行事!”
梁先生不会觉得殷年这样就是失礼,谁不想自己的徒儿是有出息,这样他在他那些老友面前能挺直腰板说,这就是他梁凌远的徒儿,让他们羡慕去。
“先生,徒儿一定会小心的!”
“对了,小年你觉得离儿怎么样?”
梁先生乘着酒劲问着殷年,小年过了上元节已经十六了,这样的年纪也该谈论婚事了,小年与离儿相处这些年来肯定有些情愫。
他这些日子他也感受到自己女儿的心思是怎样的,他觉得两人应该定了下了。
“先生,离儿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小子对离儿很倾心!”
殷年明白梁先生的意思。
“这样就好,老夫这些年看在眼中,你就是离儿的良人!”
梁先生已经决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小年,毕竟小年对离儿是真的喜欢,离儿对小年更甚。
“先生,但是此事还得往后稍稍!”
殷年虽然认定了梁离,但是若是要谈婚论嫁还不到时候,他现在实在抽不出身来,还是自己的父母还在鄢城。
待到安稳之后他将父母接到京城来,这样他和离儿的婚事才能定下来。
“也是,只要你们俩确定就行,老夫也等得起!”
梁先生开怀大笑,今日他将他想要说的都说出口了,他看到离儿的状态,他就知道离儿非小年不嫁。
“老夫听到朝堂有一人与小年你有过节?”
对这个事他也略知一二。
“先生的确如此,那人是礼部侍郎汤玥检之子,现在的御史汤林。”
“此人你觉得如何?”
梁先生听说过汤玥检,在他还是户部侍郎的时候,那汤玥检就是礼部员外郎,倒是一个不错的官员。
“先生,此人曾虽是一纨绔,但是最近入朝为官之后,倒是有些建树,他倒是一个较为棘手的对手!如若他不祸乱朝堂,不会与他为敌!”
殷年虽然对汤林抱有一线希望,此人倒是一个不错的御史,毕竟陛下对其还挺看重的,只要他对封国有用,即使他们有些过节,他也不会将矛头指向他。
“没想到你如此看得开!”
梁先生对其也有些听闻,这人前些日子弹劾那些贪官污吏倒是很合他的胃口,还有就是那些官员弹劾大司马卫惶的时候,此人倒是没有随那些人,就说明此人倒有些眼力见。
“这次离开京城,去往北地所为何事?”
梁先生还是挺好奇的。
“先生,徒儿觉得那些人再怎么训练,都不如去边关之地走上一着,见见血腥也是一个不错的训练方式!”
殷年对于先生他不会猜疑,他从实说了出来。
“剿灭匪盗。”
梁先生猜测着,毕竟现在封国没有与任何国家开战,那么只有这事能做,并且这些匪盗用来练兵倒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些人并非入敌军那般凶狠,也造不成多大的伤亡。
殷年点着头。
师徒两人在书房聊了许久,殷年才道别离开的梁府。
他决定军机营还是早些离开京城才好。
翌日,天空中还是下着雨。
陛下派来的人来到殷府,殷年看着来人便皱起眉头。
“殷公子,是不认识妾身了!”
苏卿云看着皱起眉头的的殷公子,眼中飘过一丝媚色打趣着。
“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殷年没有想到陛下竟然苏卿云前来,他知道苏卿云是陛下的人,但是他不知道竟然地位如此之高。
“看来殷公子瞧不起女子。”
“那倒没有!”
殷年可从未小瞧女子。
“妾身代表的是皇家商号来找殷公子府上的汤公子。”
苏卿云捂住轻轻一笑。
殷年觉得女子真的有些善变,原本妩媚的苏卿云今日变得很正经,昨日梁离也是这样。
殷年向汤林说道:
“汤林你便与这位苏姑娘去谈吧!”
汤林走上前来向苏卿云行了一礼。
苏卿云一脸惊讶,她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个少年,达成了与草原部落的交易,她心中对殷年有了更多的好奇。
“没想到汤公子竟然如此少年!”
汤林微微一笑。
“苏姑娘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说完殷年就离开大堂,这里就交给两人了。
留下两人对草原这事开始详谈。
汤林从公子口中已经知道陛下让他成为封国与草原的交易的主事之人。
他也有很多想法,他觉得这样他要从草原弄些封国缺少的马匹回来。
“苏管事,在下认为朝廷应该与草原用到武器与盐交易草原的马匹!”
汤林有些话不惊人,语不休。
“这样的交易,妾身还得让陛下知晓之后才能定夺!”
苏卿云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这些涉及到大封的律法,她可不能定夺此事。
“这事倒是不急,这样的事的确有些难下决断!”
汤林能这样说,都是公子教他这样说的,公子告诉他,这样不知能让大封军队能提升骑兵,还能让草原上更有战力,让离国更难对付草原部落。
苏卿云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封国少年都特别的大胆。
汤林送走苏卿云之后,他就来到书房。
殷年手中拿着一本书认真的看着,听到推门声,眼睛也没有离开书。
“谈得怎么样?”
“公子,此事是不是大胆了些!”
汤林觉得公子的想法很不错,但是草原上的部族也不简单,马匹对于草原上的部族也是很重要的,他猜想草原人虽然很想交易,但是他们最后肯定不会同意。
“那些草原部族对离国人的感觉怎样?”
“痛恨,恨不得抽筋吸髓!”
“还有就是觉得那些草原生活怎样?”
“对于小的来说,他们活着就是一种煎熬,小的听那头人讲草原的冬日来的越来越早了,还有就是那些草原人在没有盐的生活小,身材矮小,还有大脖子病!”
汤林觉得那些草原部落活的很艰难,部族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下去已经很不易。
“那么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南进,我猜陛下也知道这些!”
殷年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汤林。
“公子,我明白了!”
汤林听完公子所言之后,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