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年骑在奔雷的背上,疾驰带起了凉风。
秋日里的夜风吹在脸上,很冰凉,让本有些醉意的殷年清醒不少。
今日倒是算是还了这些日子以来凌澎的照顾,但是还是有些丢人,竟然就那样就醉倒。
在最后的余晖中赶路的人几乎没有,这条官道上好像只有殷年与奔雷他们一人一马。
“嘀嗒.......”
马蹄声在这空荡的官道上响起。
那贼人终于找到了机会,今晨他可是看到那兔儿爷从此间过路的。
那贼人早就打算半路截杀这兔儿爷的,当时他在洞明山的山洞中便想到了,所以就带着他从封凉边境找来的十二个帮手一起来到官道。
他们找到一家茶铺,将茶铺里的掌柜与小厮给杀掉后,他们就做起了这茶铺生意。
“兄弟们,那人来了!”
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贼人便将绊马索绑好。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这兔儿爷活下去,他要让这兔儿爷为他的死去弟弟殉葬。
殷年不知为何这一路过来他的眼皮跳的很厉害,殷年虽然不相信这些,但是他还是提高警惕,毕竟他是一个人在赶路。
不知为何奔雷慢了下来,这让殷年很不解,难道是奔雷累了吗?不可能呀,这才出京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奔雷是一匹有灵性的马,它看到横在前方的绊马索后,这才慢了下来。
当然殷年不知道奔雷为何这样,他双腿夹住马腹,但是奔雷还是在原地打转,没有前行的意思。
他皱起眉头看着前方,在淡淡的月光下终于看见绊马索之时,一支长箭带着破风声朝他射来。
殷年听到箭声,看来是有人在此地狙杀他。
他来不及做出反应,好在那支箭有些偏了,从他的身后半尺处而过。
虽然没能射中殷年,但是让奔雷受了惊。
奔雷后脚立起,发出马嘶。
殷年从腰间抽出那把朴刀,将放在奔雷马鞍出的短弩拿出来。
将弩放在刀背之上,往刚才射箭处射出一箭,这一箭没能射中。
就在他再次装弩箭的时候,藏于身后两侧的贼人杀出来,这些贼人离殷年不过几丈的距离。
那贼人大声吼叫着:
“兄弟给老子杀掉这个兔儿爷!”
殷年听到这人的声音,他便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了。
殷年回过身在慌忙中凭借微弱的月光,将一支弩箭送入一个贼人的身体中,中箭的贼人瞬间倒地。
殷年可不敢回头看他这一箭的是否让那贼人身死。
这些贼人离他有一段距离,这让他有些反应时间,他便驱马往那绊马索处奔去,现在既然看到了,那就驭马过去用刀砍断。
可贼人怎会给殷年这样的机会,一支长箭再次带着破风声射向殷年,这一次那个持弓的贼人瞄得很稳,他很有自信能留下那人。
殷年将身体贴在马背上,奋力将手中的长刀砍向那绊马索。
“噗呲”
绊马索应声断裂,奔雷很顺利通过。
那支箭没有射中殷年,但是这一箭射在奔雷的马屁股上,奔雷一声长嘶。
奔雷被这一箭射的狂奔起来,痛苦对于它来说可是太难受了。
殷年一只手紧紧的抓紧马缰,突然从他前方冲出三个贼人,举起钢刀砍向殷年。
殷年只好在马背上匆忙应战,将手中的新式朴刀举起,他知道他的刀要被那些贼人手中的大刀长了许多。
这样他的攻击距离可要长了一些。
奔雷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殷年也没停下的意思,现在只有硬碰了。
手中的朴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他在军机营中学过马战过,这便是他第一次实战。
殷年的心中有两股情绪交织着,但是此刻不该有任何分心,若是一不小心他就会命丧于此。
殷年在接近之时,将举在手中朴刀瞬间变换成拖刀。
就是这瞬间的变换的时间就到了一个贼人的面前,殷年猛然将朴刀往上挑起,接住狂奔的战马,这一刀便将那贼人腰斩。
上半身从身体上滑落下来,喷的满地内脏与鲜血。
那贼人到死都没能出刀,他觉得他被骗了。
当然被骗的不止他一个人,殷年已经掌握了方法,又是一刀将另一贼人的脑袋砍下,鲜血喷向殷年。
脸上满是发腥粘稠的鲜血,此时的殷年没有了恐惧,兴奋占据了他的内心。
这样的兴奋让他身体颤抖,喉咙发干。
“这就是杀戮!”
殷年好像觉得自己喜欢上这样的感受了。
第三个贼人终于举起的大刀向殷年砍来,但是奈何他手中长刀没有殷年手中的朴刀长,最后只有遗憾的将性命留在朴刀之下。
身后那个贼人看到殷年杀人这一幕,整个人陷入怀疑自我的状态中,这还是那个兔儿爷吗?
他只好看着那一人一马离开此处,他觉得自己好像选错目标了。
殷年回首没有看到有人追上来,倒是看到那支插在奔雷的屁股上的长箭。
这支箭至少进入马屁股有半尺长,这让殷年很心痛奔雷。
今天若不是奔雷看到那绊马索停下来,不然他早就身死在那了。
殷年轻轻的抚摸着奔雷的马鬃,轻拉马缰,让奔雷停下来,不然那支箭会在奔雷的狂奔下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殷年跃下马,牵着奔雷来到一处水潭出,月亮在水潭中显得更加明亮。
殷年将头浸入水潭中,一圈圈的涟漪让那月亮波动起来。
脸上传来的凉意让殷年脑海中的杀人快感减少了不少。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杀戮带来的快感,这样的快感让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变态。
他今日的快意杀戮,将他藏在心中的那只魔鬼给放了出来,但是他没有感觉自己错在那里。
既然那些人要杀人,那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殷年在溺水的时候将脑袋抬起离开水潭。
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
活着真好。
许久之后,殷年颤抖着双手将奔雷身上的箭取下来,奔雷一声长嘶。
殷年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沾着清水清洗它的伤口,最后用外袍将箭伤处包扎好。
一人一马迎着月光往军机营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