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窗户紧闭,一片昏暗,蒲子轩点燃火把在前探路,祝元亮却又打起了退堂鼓:“什么鬼地方,要不算了吧。”
蒲子轩自己也心生惧念,便将项链掏出来,鼓起勇气对祝元亮道:“有何好怕的?爹小时候告诉过我,这项链有神力,关键时候可以救我们的命,放心吧。”
此刻,蒲子轩倒期待世上真有怪力乱神之力,关键时刻助他脱险了。
祝元亮听到此话也不闹腾了,半信半疑地跟在蒲子轩身后徐徐走动。
死一般的寂静,突然,有东西“吱吱”窜过,吓得祝元亮跳起来。
蒲子轩撑火寻着声音道:“别怕,是耗子。”
一楼有三间屋子,蒲子轩一扇门一扇门打开,每一次都紧张得呼吸困难,但所幸三次都没有异常事情发生。
两人又上到二楼,二楼同样有三间屋子,打开前两间,依然一片安静。蒲子轩悬着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满不在乎地打开第三间屋子,还故意回头冲祝元亮说了句:“一切正常,大功告成!”
岂料,待蒲子轩再朝屋内看时,一张小男孩的脸陡然出现,在火把的映衬下显得诡异无比!两人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祝元亮也大喊:“鬼!鬼出来了!”
蒲子轩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道:“没事……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走出来,也有些怯懦地问:“你们是谁啊?”
看那小孩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蒲子轩反问:“你……你是谁?”
“我没有名字,你们可以叫我‘小树’。”
蒲子轩纳闷地问:“你……你……你住在这个地方吗?”
“是啊。”
“这房子里,还住有别人吗?”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啊。”
男孩的话语实在难以理喻,祝元亮催道:“走……快走吧……”
男孩又问:“你们是谁?是来陪我玩的?还是来杀我的?”
蒲子轩打着哈哈道:“不……不好意思,走错地方了,打扰了,我们这就告
辞。”
两人真担心发生什么更诡异的事,立刻仓皇离去。
到了街上,祝元亮仍是惊魂未定:“太可怕了,这什么东西啊?”
蒲子轩道:“可怕是可怕,不过也没少一块肉嘛,事情越是这样才越好玩。走,我们要从七天前自杀的赵成依查起,就问你怕不怕?”
大街上人气旺盛,祝元亮终于阳刚了一回:“他奶奶的,这倒勾起我的好奇心了,官府查封的房子里怎会有个小孩?查!”
于是两人来到了诡异女子出现的地方,只见该两层小楼也是大门紧锁,灰尘铺满了门前地面,丝毫寻不到人气,蒲子轩冲旁边卖包子的老头问道:“大爷,你知道赵成依出什么事了吗?”
老头端详两人,像是好奇他们居然不知此事,应道:“这你都不知道啊?赵成依啊,这女人之前一直独居在这房子里,可是七天前,她在丽安路那边的凶宅自杀了。唉,造孽啊,人家说她家里不吉利,怕她还魂,害得我这包子铺生意也受到影响了啊。”
还魂?蒲子轩一惊,又问:“这我知道,我是问,她为何要自杀呢?”
老头警觉地问:“你问这个是何用意?”
蒲子轩编了个谎言道:“哦,我俩是他远方的表哥,这不听到她自杀,专门来丽江看看情况嘛。她死得那么突然,什么也没留下,我们亲人也得知道个一二,让她死得其所啊。”
老头这才应道:“原来如此。辛苦二位专程来一趟,可是我和赵成依虽为邻居,但年龄差异太大,交往甚少,她为何自杀,我也确实不知晓。”
正在失望之际,包子铺里一个正在吃饭的大婶招呼两人过去坐下,道:“我知道一些,我是附近开药铺的,赵成依几个月前就因病痛常常来我这里抓药,但老是治不好,为此,我还内疚了好久呢。唉,后来我建议她去省城的药房找更好的大夫,她说没钱,我就把药费退给了她,让她去省城,结果查出是不治之症,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寻了短见吧。”
了解到赵成依自杀的原因后,两人又邀请卢震共进晚宴
,继续追问其他自杀者的情况,酒过三巡,卢震又透漏了一些信息:“除了赵成依之外,我知道名字的就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滇甲当铺的老板木润堂,七年前因为生意亏了在这里自杀;一个是四年前,当时的主薄刘进贤,因为贪腐问题被发现选择自杀,就这两个名气比较大。”
祝元亮叹道:“非富即贵啊,这就是共同点吧?”
蒲子轩想也不用想就骂道:“你这个猪脑子,那赵成依不就没什么钱吗?再说卢大哥这儿,我们能查到的有名有姓的自杀者,当然都是稍微有些身份的,你看到表面就急忙下结论,这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要知道真相,只有设身处地去调查。”
祝元亮醉醺醺地埋怨:“得了吧,我陪你耗了一天了,在城里到处跑,我巡逻还没这么勤快过呢。我先回去休息了,你自个儿慢慢查吧。”
祝元亮说的“回去”果然又是去开心府,经历了这么一闹腾,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敢独自回他的破房子过夜,蒲子轩自小孤独长大,对这位发小的到来也非常欢迎,容着他任意居住。待祝元亮走后,便一个人四下打听,终于获得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回到开心府,蒲子轩把鼾声震天的祝元亮叫起来道:“查到了查到了!原来那个木润堂,曾经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成了半身不遂;而那个主薄刘进贤,有一次议事时说自己身体欠佳,想早点退休。如此一来,最大的可能,就是自杀者都有严重的健康问题。”
祝元亮酒意未褪,嚷道:“行行行,谜团解开了,到此为止吧,再不出勤,下个月我就要喝西北风了。”
蒲子轩无奈地说道:“你睡吧,明天,我还要独自去确认一下。”
祝元亮死气沉沉地问:“如何确认啊?”
这样的事情,换作常人早就累了,可蒲子轩深感离最终解开谜团只差一步,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回家之前在街上买了一个鸡毛毽子,便将毽子掏出来道:“小男孩。”
祝元亮哀求道:“唉,我的祖宗哟,我宁可喝一个月的西北风,也再不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