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郑宵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又动了去救云雁的心思,谁料费庆宇居然带着云雁先来找他了。
双方在别墅一楼的客厅里分别落座,郑宵几天没看到云雁,心里那是又担心又想念,乍一见到云雁,看她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折磨,郑宵这一颗心才算放下了一半。
为什么是放下了一半呢?因为郑宵跟着就察觉云雁对他的态度十分奇怪。
简单说来便是云雁从进来到坐下连看都没看郑宵一眼,仿佛眼前这个不断将目光投注到她身上的男人是一个陌生人似的。
不,如果陌生人老这么看自己,一般人也会奇怪的回视一下或者检查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吧。
可云雁就一直这么目不斜视,没给郑宵一个眼神一个表情,现在坐在费庆宇旁边也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好像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在意。
郑宵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费庆宇定然是用什么威胁云雁了。
他想到这几日脑波局域网里没有云雁的任何情绪波动,奇迹空间里M先生也再度失联就难免焦急,因此与费庆宇说话的时候那语气就不怎么好了。
与郑宵显而易见的焦虑相反,费庆宇就特别气定神闲老神在在,就是明着一副“我赢了”的态度,让陪同郑宵一起出来的贝和正特别想揍人。
只是现在他们投鼠忌器,只能强行按捺不悦的情绪了。
郑宵花费了一番力气才让自己焦躁的情绪平稳了些,他不想听费庆宇绕来绕去的话,直言道:“费先生,我不管之前的事情你是知情或是不知情,既然云雁说看在你们相识多年的份上,同时她又还没遭到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不予追究,我作为云雁的爱人尽管还是很愤怒,但我尊重她的选择,现在你将我的爱人软禁多日该放人了,虽然现在末日时代,但别忘了该遵守的法纪还是要遵守的,擅自剥夺他人自由是眼中违反避难所法规的行为。”
费庆宇神色不明的勾唇笑了笑:“爱人?郑宵,你脸皮太厚了。”
在郑宵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郑宵明显感觉到云雁有一丝情绪的波动,但她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听到费庆宇用言语奚落郑宵时,云雁也没有做出毫无反应。
费庆宇整理着西装的袖子,漫不经心道:“我想你大概误会了什么,这次和云雁一起过来就是想让她跟你说清楚。”
他笑得十分淡漠:“云雁已经答应我的求婚,末日里人心惨淡,我想一场幸福的婚礼可以让大家都看到一点幸福的希望,你们也算我和云雁一同共过生死的‘朋友’了,所以我们商量了下,之前的不愉快大家都放下吧,诚挚地邀请你们参加我们的婚礼。”
他说完便向云雁摊开手,在郑宵不敢相信的注视中云雁从随身带的小包中取出一张请柬来轻轻放在了费庆宇的掌心中。
墨绿色的请柬看上去非常高级和有设计感,费庆宇将请柬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才放在茶几上向
郑宵推过去,脸上依旧挂着那让人讨厌的虚伪笑容:“你这边人比较多,现在情况艰苦你也知道嘛,所以便只准备了一张请柬,还请不要觉得是我们怠慢。”
他对着云雁笑了一下,抬手搭在云雁肩膀上,感到郑宵的目光快要喷出火了,费庆宇笑得愈发得意了,他柔声看着云雁却对郑宵道:“云雁说大家都是好朋友,你们肯定不会介意此事的,是这样吗?郑宵。”
郑宵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但他这会真的难以冷静下来,不过数日自己的女人就要嫁人了,新浪还不是自己,这事换成哪个男人都难以接受,郑宵一直在告诉自己云雁一定是被迫的,可看到她顺着费庆宇手臂的力道十分乖巧的靠在费庆宇怀里,连半个余光都没给他时郑宵还是觉得自己要炸了。
他差点拍桌而起,还是贝和正及时按住他的胳膊让他找回了几分理智。
贝和正知道郑宵这会恐怕要炸了,但此事诡异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不认为现在让郑宵爆发是正确的,于是干脆自己将请柬拿了起来打开,只见上面用漂亮的毛笔字写着婚礼时间地点和夫妻性命,果然是费庆宇和云雁的名字,而仪式时间就在三日后。
贝和正不动声色的合上请柬,也露出和费庆宇如出一辙的虚伪笑容:“多谢费先生跑这一趟,我们定然准时赴约。”
费庆宇达到了目的便起身告辞了,直到他揽着云雁的腰离开了别墅郑宵还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他以为到了这时候了云雁总要想办法跟他一点暗示或是安抚,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云雁从头到尾一言未发,就这么跟着费庆宇走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别墅,一时间别墅里的众人都涌到了客厅里看着郑宵,只是每个人对这件事的反应就很不一样了。
郑妈妈比郑宵还先爆发,她一口咬定云雁是嫌贫爱富,将云雁大骂了一通,话里话外明示暗示程阮阮赶紧去安慰郑宵。
程阮阮却非常明智的没有趁着这个时候上前,她看得出来郑宵已经气得狠了。
贝和正还捏着那张请柬,他沉声道:“宵子,这件事情一定有诡异,你不要自乱阵脚。”
郑宵只有咬牙一字一顿才能压住自己的火气,他慢慢道:“我当然知道,但是……”
他狠狠一拍桌子,将还在碎碎念的郑妈妈都吓了一跳,郑宵愤怒道:“可她为什么一个眼神都不给我,脑波局域网中也不跟我联系。”
郑宵没将心里的话说完,他坚信云雁有苦衷,可他也相信以云雁的实力她定然会有办法与他沟通,可现在云雁却没有一点与他商议的意思,难道还真要受费庆宇要挟嫁给他?
贝和正冷静的指出:“可能她确实有什么命门在费庆宇手里,宵子,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们的婚礼就在三天后,你不早做安排的话,脑盖上就真的要顶上草原了。”
“卧槽——”郑宵又是一拍桌子,抓过那张请柬打开来盯着看了好半天,然后将那东西一扔站起来道:
“所有战斗人员过来开会,妈,你和其他人好好休息去,现在这世道能过安稳日子不容易。”
正想说什么的郑妈妈被郑宵一番话给堵住,郑宵话音落下就风一样跑了,有战斗力的人也跟着都走了,客厅里顿时只剩下郑妈妈、程阮阮等几个非战斗人员,大家大眼瞪小眼了一番,最后还是郑妈妈打破了沉默:“阮阮跟我来,还有你,你也过来。”
她后头指的人是郑宵的姐姐郑媛,于是三人一起去了郑妈妈的房间。
郑妈妈进去后劈头就问程阮阮:“阮阮你到底怎么想的。”
程阮阮“我”了一声没了下文。
郑妈妈等了一下耐心耗尽:“你还想和阿郑在一起吗?”
程阮阮这次回答得十分坚定:“我想。”
郑妈妈便问:“那你想怎么做呢?那个妖怪女人分明是嫌贫爱富,难道要放任宵子去大闹婚礼,最后还要被人奚落欺辱丢尽颜面?”
她气得捂着心口:“我儿子是要做大事的人,这般折损颜面让那些人如何看他,他以后又怎么统领那些人?”
郑妈妈说的是跟着郑宵的异能者,她却不知道军团成员都受到了约束,就算是不想跟着郑宵都不行。
程阮阮见郑妈妈似乎不舒服,连忙扶着她坐下来,又用异能给她调理了一下,这才轻声安慰:“伯母别这样着急,这不还有三天吗?我们好好商量该如何劝阿郑就是。”
郑妈妈却道:“我能不着急吗?我的儿子我清楚,他肯定等不了三天就要去闹的。”
她一把抓住程阮阮的手:“我听说那费家势力极大,阿郑这样一再与他们作对,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啊……”
程阮阮从很早前就对费庆宇的感官不好,闻言也是露出十分担忧的神色。
郑妈妈瞪了一眼不说话的女儿:“你一向鬼点子多,你弟弟也肯听你的,怎么这么大的事你反而成哑巴了?”
郑媛无奈:“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恋爱自由知不知道,你就不要管弟弟的决定了。”
郑妈妈差点拍案而起:“自由什么自由,他要是老老实实找个贤惠和婉的我会干涉吗?那可是只妖怪,连个人都不是,现在还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难道你要看着你弟弟闯下弥天大祸?”
郑媛反倒觉得妖怪女朋友什么的很酷,可郑妈妈不肯放过她,非要她想个办法撮合郑宵和程阮阮,郑媛也是被烦得没招了,只好道:“阿郑那性子你们还不知道吗?吃软不吃硬,不喜欢亏欠别人,若是自己做错了事,哪怕再不甘心也会担起责任的。”
一番话意味深长,郑妈妈停了吵闹,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女儿,过一会她问程阮阮:“阮阮,你跟伯母说句实话,你……你还是不是……那个……处?”
程阮阮面色有异,但她飞快低下头,看上去十分害羞的样子,好一会才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