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并没有辜负自己祖父的期待,自从她得到那块血玉的时候,就一直随身戴着它,用姥姥的祖父话来说就是“人养玉”,用女子身上的“人气”来抵消或者吸收血玉中的有蕴含的灵气,用女人的气血来消磨血玉中的戾气。
郝佳最后用了一个总结性的发言:“然后我的姥姥就给镇子里的一户人家做了童养媳,直到和老爷结婚生下了我的妈妈,可是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意外去世了,所以我的姥姥才将这块血玉传给我,希望我能继续用自己的气血养育这块血玉。”
胖子听完郝佳的讲述之后,简直可以用一脸蒙蔽来形容,他傻乎乎地问道:“那么你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怎么你姥姥的哥哥一会儿活着一会儿又死了很久,你姥姥的祖父和父亲的怪异行为又怎么解释呀,你什么都没讲明白,怎么就结束了呢?”
郝佳对着胖子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呀,当时我姥姥的年纪还小,能记起来的事情本来就不多,能把事情讲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胖子眯着眼睛看着郝佳,小声嘟嚷着:“故事讲一半,早晚会要饭!”
郝佳瞪着眼睛说:“胖子你刚才说什么?”
胖子连连摆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想说的是你之前告诉过我,你最近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是不是呀?”
郝佳点点头说:“对呀,就是前天和昨天连续两天做着奇怪的梦,在梦里我总像是看电影一样,看到别人的故事,而且故事都很荒诞离奇。”
胖子又来了兴趣说:“呦,什么梦呀?你现在还有没有印象,可以说出来给我听听吗?”
郝佳说:“这梦特别邪乎,直到现在我都记忆尤新,梦境要从一对母子讲起......”
郝佳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自己梦中的经历,胖子在滤过郝佳所说的一堆废话之后,将大致内容了解得七七八八,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大致的情况我都已经了解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你第一次遇见的鬼怪是不是一对只有上半身的母子呀?”
郝佳吃惊地说:“对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当时也现场?”
胖子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而已,我推测你的血玉不仅仅有辟邪的功能,它的主要功能是将所接触到的鬼物吸进血玉之中,然后将他们的灵魂或者说是神智囚禁于你的梦境之中。”
郝佳张大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经过昨晚的激战,郝佳对于胖子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对他说的话虽然听不懂,但是也相信那是真实的。
胖子继续跟她说:“我认为你这块血玉是存在很大风险的,毕竟它与你的血肉是紧密相连的,但凡有些异状,它都是第一个要你命的东西。”
郝佳大把抓住胖子的手,可怜巴巴地说:“胖哥你说这可怎么办呀,你得救救我呀。”
胖子语重心长地对郝佳说:“救你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我们要搞清楚这块血玉到底是什么个来历,其次我们最好将它从你的体内拿出来,毕竟放在你的身体里就等于在你的体内装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
郝佳苦着脸说:“我的胖哥呀,这东西要是能拿出来,我也不至于一直将它留在身体里,我都已经试过了,一旦我想将它取出体外,它就像是寄生虫一样地在我的身体里到处乱窜。我又不敢去找医生,毕竟这种诡异的事情不能随便说出去,要是被政府知道了,还不得抓我去做实验品呀。”
郝佳煞有其是的表情,差一点将胖子给逗笑,但是因为太不礼貌,所以胖子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笑意压下去,然后板着一张脸说:“我虽然跟着师父捉过不少邪祟,但是像你这种情况我还真是没见过,我需要回去查一查古籍,要不然这样吧,当咱们考完试之后我给你做一场法事,看能不能将你身上的血玉取下来。”
郝佳很是感激地摇着胖子的手臂,就好像他的手是摇杆一样,胖子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手从郝佳的热情中抽出来。
两人回到省医院的学生宿舍,开始自己苦逼的复习生活。
白天无话,晚上郝佳总是琢磨着自己姥姥的事情,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她就是在自己暑假回去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帮助自己的爸爸将店里的生意照顾好,然后做好午饭给自己的姥姥送去,和平时不同的是姥姥并没有和其他老太太去跳广场舞,而是端端正正地坐在家中的太师椅上,见到郝佳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终于来了,我怕我等不到你。”
郝佳很是奇怪呀,就将自己带来的晚饭放在了桌子上,但是姥姥没有去看一眼,而是用自己浑浊的老眼看着郝佳,对她说:“真是苦了你了,要是有什么困难就问问我之前给你的血玉,它会给你答案的。”
郝佳已经可以初步确认姥姥一样糊涂了,但是她并没有打断她而是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抚摸着她树皮一样的手背,好像这样能给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些许的安慰。
姥姥没有再看郝佳一眼,而是直勾勾地看着门外,喃喃道:“你们来接我了?是啊,我是应该回家了,回到最初的家。”
郝佳根本就听不明白姥姥话中的意思,正要开口询问时,被姥姥猛然打中额头,姥姥性情大变竟然将郝佳端来的饭菜统统丢在地上,然后一边大骂着郝佳,一边将她推搡出去,好像郝佳是什么不详之人一样。
郝佳哭着叫姥姥,但是固执的老人家只是将她赶走,根本就不理会郝佳的哀求,当郝佳被姥姥退出门外的时候,姥姥甚至将大门紧锁,这就是郝佳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姥姥,这个一生被灵异纠缠的女人永远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郝佳想着想着眼中竟然渗出了泪水,她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但是她忽然闻到毛巾的味道不对,这时候兰芳走过来问道,说:“老大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擦脚布?”
郝佳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毛巾,又看了看自己室友的汗脚,顿时就骂了一句脏话直接冲了出去,跑到水房猛冲自己的眼睛。
夜深人静,除了少数的学霸还在熬灯苦战,其他人都已经洗漱完毕开始准备睡觉,郝佳就是那些大部分的人,她睁着自己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上铺的床板,她嘴中喃喃道:“姥姥,我想你了。”
想着想着就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也是越来越重,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这时候窗帘无风自动好像又什么人从窗外进来一样,它轻手轻脚走到郝佳的身旁,一把匕首十分突兀地凭空出现,刀尖慢慢地移动向郝佳的胸口,对准的方向不是郝佳心脏的位置,而是郝佳血玉消失的地方,它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将藏在郝佳皮肤之下的血玉抠出来。
就在它的刀尖将要触及到郝佳皮肤的时候,一道金光射向那把匕首上面的空气,本来应该射空的金光,却直直地悬停在空中,就好像扎中了一个透明人一样。
一声闷哼传出来,那个透明人知道暗中藏有高手,立刻向着窗口跑去,想要从原路返回,但是那个发射金光的人可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放它回去,那人娇喝一声去,又一道金光朝着窗口飞去。
一个穿着睡衣女生从自己的床铺上爬起来,披上一件外套就从窗口跳出去。
一阵寒风从开着窗户吹进来,直接就把觉轻的兰芳给冻醒了,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嘟嚷着:“谁啊,大冬天的还开窗户。”说完就趿拉着拖鞋走到窗口将窗户关上。
如果是在白天或者是她神智清醒的时候,她就一定会发现窗台上的血迹,但是她没有,再关完窗户之后直接回到穿上睡觉。
而躺在床上郝佳此时已经进入了梦乡,而她今天晚上所做的梦就和自己的姥姥有关。
郝佳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观众,而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的舞台上正在给自己讲着故事。
面具男穿着大褂开始自己的讲述,而她故事的主人公就是郝佳姥姥他们一家,面具男说:“话说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有这样一户人家,他们夫妻两人专门做着黑店的生意,凡是到他们那里入住了客人,只有两个下场,要是成帮结伙或者看上去就穷嗖嗖的客人到他们那里住店,什么事都没有,要是那种带着大量财务或者走单帮的客人入住了话,他们一定会出现在第二天的笼屉之中,就是被做成了人肉包子了。”
“因为这对夫妻做事小心谨慎,从来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但是俗话说的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那一日就有一个特别的客人住进了这家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