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是一个固执的老头,无论我们做什么事情,它都会以往不前往前面走去,无论你赞美它还是辱骂它,无论你是珍惜它还是糟践它,它都是不紧不慢,按照自己的频率往前走去,不曾停留,也不曾加速。
刘医生还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经快到了,他还想往常一样,在护士与病人之间穿梭,为患者减轻病痛,为家属提供安慰,为健康建造堡垒。
小李医生作为刘医生的徒弟,也是兢兢业业的工作着,但是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隐秘,他谁都没有告诉,将此事一直隐藏在心里,那就是他是一个男性同性恋,而他一直喜欢着自己的老师——刘医生。
这是一种难以启齿的隐秘,虽然同为医学行业的同事,对于同性恋者还是比较宽容的,但是小李医生喜欢上的是自己的老师,一个有家室的成功男人,为了不给刘医生添麻烦,他一直悄悄地陪在刘医生的身边,感受着与他朝夕相处的所带来的幸福。
在刘医生遇到为难的时候,他一直守护在刘医生的身边,当初黄柏成袭击刘医生的时候,就是小李医生将那几个在保卫科打牌的保安叫出来,到地下停车场去救刘医生,要不然之后发生的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小李医生之前和刘医生一起参加过前往龙沟村的大型义诊活动,但是他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还拥有着不归村中所有记忆,他知道那几个来找刘医生的实习生的真实身份,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着超自然的力量的,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存在妖魔鬼怪的,他是一个情商正常的人,自然不会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去,毕竟他遇到的事情太过离奇,要是他将自己的遭遇说出去,不但没有人会相信自己,自己的后半生估计会在精神康复中心度过了。
小李医生的心中就有多了一个秘密,而他是那种最能保守秘密的人,就算是知晓了一切,他也不会在日常的生活中表现出什么,能够非常自然地生活。
小李医生和刘医生吃完午饭之后,就一起回到了科里,虽然现在是中午,但是科里的工作依旧还有很多,毕竟病人可是不会管医生会不会午休,他们是什么时候感到不舒服,就会在什么时候来找医生,他们就将医生当做工具,自己付钱,然后医生自己的病痛治好,在他们的眼中医生不需要休息,不需要自己的生活,没有自己的家庭一样。
小李医生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时间正好显示的是中午12点整,小李医生就对刘医生说:“现在科里面事情不是很多,交给我来办就可以了,刘主任你就在休息室里打一个盹吧,我看你昨天的尸体状况并不是太好。”
刘医生正在整理桌子上堆放的病例与影像学的报告,听到小李医生对自己所说的话之后,觉得也有些道理,毕竟孔子曾经说过:“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嘛。
刘医生刚刚进到休息室,钱兴文就乘坐电梯上来到了13层耳鼻喉科室,他一下电梯就开始寻找刘老师的踪迹,于是钱兴文来到了护士站,问道:“护士姐姐,能问你们一件事吗?”
现在是中午,所有人都处在一种困倦的状态,就来平常喜欢板着脸的护士长此时也是一脸懒踏踏的表情,一点活力与生气都没有。
护士长听到钱兴文的问话之后,打着呵欠说道:“应该是在主任办公室,做这走,然后往左一拐,就是那间没有门牌的防盗门,那里就是主任办公室了。”
钱兴文不禁在心苦笑,现在医患关系特别紧张,医生护士人人得以自危,就连平时挂着“主任医师办公室”的拍桌子都没撤走了,普通的木门也被换成了防盗门,其实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防盗而是为了防患者。
钱兴文站在主任办公室的门口轻轻地敲了敲,没有回音。钱兴文又用力敲了敲,还是没有回音,最后他有些着急了直接用拳头砸门。
这时小李医生走过来,问道:“你在干什么?谁让你砸门的?”
钱兴文有些心虚,总不能告诉这个医生自己的老师现在有生命危险,自己是来保护他的吧。
就在钱兴文搜肠刮肚想着应该如何搪塞过去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爽朗的笑声,钱兴文不用回头就知道,那笑声的发出者正是自己的同学陈昊。
陈昊笑着对小李医生说:“李老师,真是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了,我们昨天和刘老师约好了今天来问他一些问题,但是不巧的是,刘老师临时有事,不能替我们答疑,所以我们只能今天过来了。”
小李医生一见到是陈昊心就放下,笑着说:“原来是陈昊啊,这位是你的同学?”小李医生指着钱兴文问道。
陈昊点点头说:“是啊,他是我们班的班长,今天来找刘老师,为班级同学画一画考试的重点,李老师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实习生平时学习已经很累了,而且科目又那么多,如果不让老师画一画重点的话,我们很有可能就挂科了。”
小李医生理解地点点头,毕竟他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知道这些医科大学的大学生和其他专业的大学生不一样,其他大学的大学生有很多空闲时间,可以逛逛街,喝喝咖啡或者谈谈恋爱,而这些医科大学的学生却只能死啃书本,在医学生之中流传着这样一段话:“只要专业选的好,年年期末像高考。”
这也是说出了医学生的无奈,小李医生对两人说:“不是我不帮你们,我并没有承担教学任务,当然也就不知道你们考试的重点,唯一能够帮助你们不挂科的刘医生也不在主任办公室,他现在正在值班室里面休息,过一会儿我帮你们叫一下他。”
陈昊满脸感激地说道:“李老师真是麻烦你了。”小李医生笑着摆摆手,然后不紧不慢地朝着病房走去。
钱兴文转头问陈昊:“你来这里做什么?”
陈昊本来就对钱兴文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又听到他此时的说话的语气,心里更加不痛快,他也是没好气地说:“你不是也来这儿了 吗?”
钱兴文之前就听叶建辉说过,陈昊这个人不好惹,他的身上可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现在还是少招惹为妙,他将语气缓和说:“我们的目的大抵是相同的,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用再打哑谜了,我现将自己的立场表明,我和叶建辉已经想出了完美的拯救计划,希望你不要在过度插手,如若不然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了。”
听完钱兴文的话之后,陈昊顿时感觉自己头脑涌出一股火气,但是为了大局,他也只能将自己的脾气收敛一些,陈昊皮笑肉不笑的说:“不管是什么方法,只要能将刘老师救下来就是好方法。”
其实陈昊还想说:昨天晚上我可是守护了刘老师一宿,要不是我,刘老师今天根本就不会出现在省医院之中。但是他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说出刚才那一番话未免显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一点小事就拿出来炫耀,所以陈昊就隐忍没有说出来。
钱兴文注意到陈昊的背后背着一卷东西,好像是宣纸,但是仔细一看有不太像,他问:“陈昊你背后背着的是什么东西?”
陈昊此时背着的当然就是他昨天晚上在刘老师家中擒获的那张人皮怪,他将这东西带到省医院是有自己的考虑的,他怀疑操纵着人皮怪的幕后人,很有可能就是今天要取走刘老师性命的那个人,只要那个人接近自己,他身后的人皮怪必然会有所反应,那是自己就能占据主动权,可以先发制人。
但是陈昊刚才被钱兴文用话噎得不行,此时更是在气头上,所以就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而是往医生的值班室走去。
钱兴文也是冷着一张脸,在陈昊的背后咒骂了几句,也要向着医生的值班室走去。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帽衫的男子向着主任办公室走来,正好与低头想事情的钱兴文撞了一个满怀,钱兴文的火气终于冒出来,破口大骂:“我艹,你走路是不是没有长眼睛啊,这么宽的路就往我的身上撞。”
钱兴文抬头一看,那是一个表情淡漠的男子,他的脸上和其他身体裸露出来的身体部分都带着瘀伤,钱兴文心想:“不会是我刚才一撞导致他浑身瘀伤了吧,难道我的特殊体质也觉醒了?”
可惜事情并不是钱兴文所想象的那样,只听那个男子冷冷地说:“你知道刘医生现在在哪吗?”
钱兴文一听到对方是来找刘医生了,他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问道:“你找刘医生干什么?”
对方的神情依旧冷漠,毫无感情地说:“看病。”
是啊,看他满身伤痕的样子,找医生不是看病还能是来干什么的?
钱兴文刚想说出刘老师的位置时,忽然他的眼光落在男子的手臂上,他猛然发现男子的手臂有些不自然的伸着,就显示自己的袖子里藏有什么硬木棍似的,再看他的裤子口袋鼓鼓囊囊地好像里面装满了杂物。
钱兴文的警惕性此时已经达到了峰值,他现在有理由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很有肯定就是触发刘医生死劫的楔子,或者说这个人就是导致刘医生最后死亡的真凶。
钱兴文越看眼前这个男子越是可疑,越看他越觉得他像是杀人犯。钱兴文决定说谎,将他打昏放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这样刘医生说不定就能躲避死劫了。
想到这里钱兴文竟然对眼前这个可疑的男子露出笑容说:“你是想找刘医生对不对,我知道他在哪里,你跟着我走吧。”
此时距离刘医生的死亡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