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最近霉运缠身,但是崇尚唯物主义的他根本就没有将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往超自然的方面去想,他只是认为是自己最近太过劳累了,在加上自己的私事有些挫折而已,他能通过自己的方法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
但是在当天进行手术的时候,他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的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刘医生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是根本没有办法完成一台出色的手术的,所以他在做完一些简单的处理之后,就让副主刀医生接替自己完成后面的手术。
好在这台手术并不是多么困难,自己的副手足以顺利完成,而他自己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从手术室中出来,病人的家属连忙聚过来问道:“医生,我儿子(丈夫)的手术怎么样了?”
刘医生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他的耳朵也像是塞进了好多苍蝇一边嗡嗡直响,但是刘医生依旧支撑着,对病人的家属说:“你们放心吧,患者的手术进行的很成功,再过一会儿就能出来了。”
刘医生捕捉痕迹地扶着墙壁,然后将自己的半个身子都靠在墙壁上,但是病人家属并没有注意到刘医生的异样,他们此时还沉浸在病人手术成功的喜悦中,他们的口中说着千恩万谢的话,然后刘医生已经听不清了。
刘医生硬挤出意思笑容,然后步履蹒跚地朝着主任办公室走去,小李医生看出刘医生有些不对劲,连忙跑过来将他搀扶住,问道:“刘主任,你怎么了?要不要做个检查?”刘医生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小李医生摆摆手。
小李医生拗不过这个耳鼻喉科的权威,只能将他搀扶走进办公室,将他放置在沙发上,并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刘医生喝一小口,后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刚躺在沙发上又坐起来,问道:”小李呀,听说有两个实习生来找我,你把他们叫道办公室来吧。”
小李医生到示教室看了一眼之后,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那时陈昊和梦妖被叶建辉带进来魔方空间),回到办公室对刘老师说:“刘主任,刚才来找你的那几个实习生已经回去了。”
刘医生此时靠在靠背上,用自己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眼睛上开始闭目养神,听到小李医生的话之后,对着他摆摆手,说:“哦,那就这样吧。”
小李医生十分识趣地退出去,并悄悄地将办公室的门带上,让刘医生能够安静地休息。
刘医生并没有马上睡着,他的脑中闪现出很多画面的碎片,他带着医生护士以及省医院实习生到龙沟村进行义诊活动,“通勤车遭受到了烟·雾弹的袭击”、“通勤车开进了一个奇怪村子”、“村长热情地邀请他们参加晚宴”、“几个壮汉将自己迷晕然后绑在一根铁柱上”。
这些杂乱无章的记忆片段就像是洪水一样,冲击着刘医生的大脑,此时刘医生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就像是被水洗过一样,他皱着眉头好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忽然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在正躺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自己的身上还盖着不知道是谁的大衣。
刘医生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坐起身来,原本困扰着自己的记忆碎片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努力地回忆着,但是再也记不起
来之前的事物,他的记忆就像是一把带锁的抽屉,只有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才会打开一道缝隙,而当自己有意识地回想的时候,它又严严实实地锁起来了。
刘医生已经被这种感觉深深地恶心到了,他开始干呕起来,但是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
声响引起了呆在外面的小李医生的注意,他敲了敲门,问道:“刘主任,你没事吧。”
刘医生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漱了漱口,将水直接吐在了门旁边的水桶里,小李医生又敲了敲门,低声询问刘医生需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忽然门从里面刘医生神情憔悴地站在门口,小李医生吓了一跳问道:“刘主任你的脸色很难看,你是不是需要。”
小李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医生打断了,他说:“小李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没事,患者比我更需要你的帮助。”
小李医生还是不放心地看着刘医生,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刘医生目光慈祥地看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李医生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忙了,刘医生则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感觉还不错,他将衣服放在了护士站,让那些护士将衣服还给小李医生,自己则披上大衣慢悠悠地往家走。
刘医生的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他乘坐电梯直接就下到负二层,一开电梯门他就看到自己的车旁站着一个男青年,他的脸上还缠着纱布,对方目光呆滞,看样子不像一个正常人。
刘医生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不想在惹祸端,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走到自己的车旁的时候,那个人忽然动了,他直接窜到刘医生的身旁,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刘医生,说道:“刘医生,你还记得我吗?”
先不说刘医生每天要看那么多的病人,根本就记不住所有人的长相,而且这哥们脸上的纱布都已经够资格去抢银行了,就连他自己的母亲在冷不丁看到他这副模样的时候,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更不要说刘医生了。
刘医生忍住自己的不适感,试探性地问道:“你是我的患者吗?”
那个满脸纱布的男青年却忽然激动起来,对着刘医生吼道:“对,我他妈就是你三个月前接受你鼻子手术的那个倒霉蛋!”
突如起来的爆喝着实让刘医生吓了一跳,但是对方又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说:“不好意思医生,我刚才情绪有些失控,我叫黄柏成,是您三个月前接诊的病人,但是在做完手术之后,我感觉自己的鼻子还是有些不通气,你能腾出时间听我将自己的病情说一遍吗?”
刘医生的感觉自己脑袋越来越沉,他的心情也是越来越糟糕,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黄先生你好,我现在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你能不能先去医院里面挂个号,然后由其他医生替你复查一下,你看这样好不好?”
“去他妈的挂号!”自称黄柏成的男人精神再一次失控,他大吼着拎住了刘医生的领子,将他直接撞在刘医生自己的车子上。
汽车的警报立刻响起来,在寂静的停车场中显得格外刺耳。
那刺耳的警报上好像进一步刺激到了黄柏成
,他的眼睛越来越红,一次又一次地将刘医生撞在车子上,嘴里不停地叫嚷着:“让它停下来,让它停下来!”
刘医生本来就身体不舒服,让这个宛如精神病一样的人一闹,他的肝火也被勾引出来了,他奋力往前一推,吼道:“你给我松手。”
之前一直处在摇晃状态的黄柏成被刘医生这么一推,竟然直接撞在了另一辆汽车上,他歇斯德里地大喊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谩骂着,刘医生则是看着楼梯间的方向,根据他的估计处在一楼的保安应该能听到警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有赶过来。
刘医生想直接开车逃走,但是黄柏成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像是野兽一般嘶吼着,骂道:“你这个穿着白衣服的畜生竟然敢推我,我要杀了你。”说完竟然开始撕扯起自己脸上缠绕着的纱布,又是一阵自言自语:“让这些碍事的东西见鬼去吧,下地狱去吧。”
刘医生一边用语言稳定着黄柏成的情绪,一边望着楼梯间那里,终于楼梯间的门打开,有三名保安从里面跑出来。
刘医生举起自己的双手叫喊道:“哎~我在这里,快点过来!”
黄柏成好像知道刘医生在干什么,他一下子就扑到刘医生的身上,一边用自己的拳头猛击刘医生的头部,一边用自己的牙齿撕咬着刘医生的肩膀和脖子,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
刘医生叫喊着,但是他没有出手还击反而是高举自己的双手,表明自己并没有动手,更没有殴打病人。
那几名保安也是明事理的,见到情况危急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用自己的拳头、手肘、小腿以及皮鞋统统往黄柏成的身上招呼,而黄柏成就像是疯狗一般,死死地咬住刘医生的衣服不松口。
在三名保安的同心协力下,终于将刘医生与黄柏成分开,此时刘医生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都是咬痕以及瘀伤,而黄柏成则是依旧嘶吼着,好像刘医生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
三名保安可不像刘医生那样仁慈,也不和他将什么道理直接就是一顿皮鞋炖肉,直接就将黄柏成打服,像是一条死狗一样,任由三名保安拖拽着。
刘医生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消毒过的棉纱布,仔细地擦拭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一名保安对刘医生关切地说:“刘主任,要不要到普外科看看呀。”
刘医生对着保安摆摆手,说:“不必了,我一会儿回家之后自己处理就行了,你们找一找那名病人的身上有没有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最好不要太刺激他。”
那名保安笑着对刘医生说:“刘主任,我们知道了,算这个小子走运,走!”
然后他就和自己的其他两名伙伴将奄奄一息地黄柏成拖到了楼上的保卫科,进行下一步的处理,刘医生朝着他们的背影喊道:“你们千万不要难为他,他也是个可怜人。”
三名保护含含糊糊答应了一下,就消失在楼梯间拐角。
刘医生将自己的身体简单清理一下之后,也坐上车往家里的方向开去。
此时是下午的五点钟,距离刘医生的死亡时间还有22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