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可奈何之际,陈昊打电话给自己的原学长,司白。作为法医见习生的他在仔细听完陈昊的叙述后帮着陈昊将前因后果梳理了一番,又给出了自己的分析与处理方法,陈昊听完后豁然开朗,正好他和韩雪将在中秋节前两天到SY市游玩,就将木伶递给司白保管,让其帮忙处理。就在他们到达SY市将木伶交给司白后,两人痛痛快快地在SY市疯玩,谁知在当夜韩雪死于非命,等待陈昊的不仅有失去挚爱的痛苦还有未知死亡的恐惧。
这种感觉很不真实,在不到十分钟之前,那个害怕鬼怪又心底善良的女孩,那个表面坚强内心柔软的爱人,那个跟自己笑闹着,哭诉着,拥抱着温暖的生灵,现在却冰冷僵硬地躺在某个不知名的鬼地方,被一群陌生冷漠的法医无情地切割着,摆弄着,记录着。
韩雪这个名字在这个世界上可能还存在,但对于陈昊来说,那将成为在他心里永远不能愈合的伤口,一个不许任何人踏入禁区,而对于那些闻询而来且不断审问陈昊的警察来说,那个名字已经用其他称谓代替——受害人。
一个人不管遭受到多大的不幸,最后也就是成为别人嘴里的几句唏嘘。
陈昊因为具有重大涉案嫌疑被警察带走了,其实在陈昊看到韩雪那个模样时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但是他没有发狂,没有做出攻击行为,在发出一声不似人类声音的哀嚎后就静静地坐在床前,双眼迷离意识涣散。
他不知道是谁报的警,可能是那个听见哀嚎声的旅店老板或者是其他房客,他不在乎;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进入的警局,可能是被赶来的警员强行带走,或者是自己自愿跟他们走的,他不在乎;他不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警察一遍一遍说着什么,可能是问自己的基本情况,或者问自己出现在现场的原因,他不在乎。
坐在桌子对面的男警察开始对着陈昊大喊大叫,还挥舞着他那硕大的拳头,时不时敲着面前的桌子,但是这些在陈昊的眼中都变成男警察一个人表演的蹩脚的闹剧,无论男警察做什么,陈昊都是双眼失焦看着前方。
最后可能男警察失去了他本就不多的耐心,几步上前一把揪住陈昊的领子,这时一直在一旁做记录的女警连忙走上前制止男警察,男警察这才气呼呼地将陈昊丢回椅子里,女警有转过头来温柔地对陈昊说着话,然后将一杯温水递
给陈昊,见他不动,就将水放在陈昊的手心里,陈昊双手捧着水杯,一股股温暖的感觉顺着手心传遍陈昊的全身,但是却无法进入陈昊冰冷的心。
最后两位警察实在没有办法正感到束手无策时,司白感到警察局,再向警察了解大致情况后,将自己的身份和自己与陈昊的通话记录交给了警方,警方在得到这些证据以后强调一定要设法联系到受害者的家属和陈昊的家属,司白只能提供陈昊父母的手机号码,但对韩雪他几乎是一无所知,仅仅在陈昊送木伶给他时,在门外匆匆见过一面而已。
没办法警方只能先通知陈昊父母到SY市警察局来领人,因为这起案件情况复杂,虽然陈昊具有涉案嫌疑,但是警方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在无罪推论的前提下最多只能拘禁24小时,除非在侦查过程中出现可以指正陈昊的证据。
次日下午,陈昊在其父母的陪同下坐上了去往H市的火车上,虽然陈昊的老家在TZ市,但是陈昊的父母都在H市工作,他们就在H市定居下来,算起来已经四五年没回过老家了,在老家就只剩下陈昊不怎么熟悉的舅老爷和一些远房亲戚,所以当初神秘人给陈昊从老家寄来木伶,陈昊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深究,他当初猜测说不定就是他不认识的远房表哥什么的给他寄过来的,谁能料到原本以为别人送的一份厚礼到头来却是埋下来的祸根。
陈昊的母亲见到自己的仿佛丢了魂一样,急得是天天以泪洗面,陈昊的父亲也是恨铁不成钢,甚至动起手来了,谁知陈昊是骂不还嘴,打不还手只是静静地在那里坐着。
当天,黄昏。
韩雪走了,自己心中的美好与爱恋也消失了。
陈昊简单吃过晚饭就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夕阳。脑海里如同放电影一般一遍遍播放着自己与韩雪在一起的甜美时光,伊人倩影,仿佛就在眼前。
虽然他们一家三口租住的房子不是很大,但是他还是感觉太空了,那是因为他的心早就空了。
人,之所以会有那种心被掏空的感觉,恰恰因为他,他的心,曾被某些美好的事物所填满。陈昊从来没有忽略或者虚度他身边那些与韩雪点点滴滴的幸福,但是到头来他越想要抓住,终究还是失去了。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陈昊这些天一直在问
自己这个问题。
也许吧,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将木伶送给韩雪,如果当韩雪说自己做噩梦时,我第一时间将木伶丢掉销毁,如果我们没有来到SY市将木伶交给司白,从而激怒了木伶,如果当晚我没有去买东西而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韩雪的身边。
也许我们此时还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之中,韩雪她也会在最美好的年龄享受她是青春之光,但是,没有如果。或者说有了如果又会怎样,木伶就是个邪灵,无论我们这些凡人怎么逃避怎么预防,终究难逃死亡的威胁。
“下一个就会是轮到我了吧”陈昊这样想着,看着渐渐落下只留余辉的残阳,就仿佛看着自己即将走向尽头的人生。陈昊起身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间。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陈昊的母亲将房门打开,看见穿着运动衫还满头大汗的胖子还有穿着笔挺西装满脸微笑的司白。
陈昊母亲不禁一愣,问道:“你们是?”
胖子爬个楼梯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司白微笑道:“我们是陈昊的朋友,学校里的同学见到陈昊几天都没去上课,特地派我们作为代表来看望陈昊。”
说完将胖子手里拎着的礼物递给陈昊母亲,还将自己和胖子的学生证给陈昊母亲看看。陈昊母亲见真是学校同学来看他,顿时热情起来将两人迎进屋子,陈昊父亲坐在沙发上动也没动,两人忙上前打招呼,陈昊父亲点头算是回应,拿起一直在看的报纸转身进到里屋。
司白等人坐定忙说:“伯母你就别忙了,我们来之前打电话问过警察,虽然他们没有透露比较详细的信息,但是陈昊的嫌疑已经初步排除,伯母你们就请放心。还有我们来是有事告诉陈昊,并希望他能走出心里阴影重返校园”
陈昊母亲在提到陈昊时眼圈顿时就红了,语气哽咽道:“陈昊是个好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成绩优异,本来前途光明,谁知道他竟遇到这样的事啊,都怪我和他爹整天忙工作没时间陪他,多和他谈心。希望你们能帮帮他让他振作起来,我先谢谢你们了”
胖子胸部一拍,说道:“阿姨,陈昊可是我兄弟,他难过我们也伤心,没有谁帮谁不帮谁的,都是分内之事,这事我一定帮到底”
司白将纸巾递给陈昊母亲说道:“我们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