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东家若是这么说的话,那就太见外了。·”柳逸本来是想说,既然不把我当兄弟,那你还是回去吧,结果这话到了嘴边,却想起来了,这钱万有毕竟是一个商人,本身就处于最低一级的人物, 对于柳逸这样的士,而且已经是正二品高官的士,那自然不敢真开玩笑,所以柳逸这才把话头给改了。
“来,把这碗酒喝了,咱们就是兄弟了。”说完,柳逸高高地把酒碗给举了起来。
这么一来,钱万有也不好意思再推辞,这一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请你喝酒,你还是推辞,那就实在不把柳逸的话当话了,得罪于柳逸这种事情,钱万有是不愿意看到的,已经投资了这么多,莫非还得撤资不成?简直笑话。
是以,钱万有很是识时务,把碗举了起来,矮柳逸的半分,然后用力碰了一下,“柱国还记得我这个钱东家,那我也不能不识趣,只要柱国有何吩咐,钱某定然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还没等钱万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柳逸又说道,“你看看你, 还是这般客气,都已经算是兄弟了,哪能如此见外?不如就叫我柳老弟,我唤你钱大哥,如何?”
“不敢不敢,柱国是柱国,钱某只一介商人,怎么敢居长?如此不妥不妥。”这钱万有还真是事情很多,这结拜兄弟,哪有按位置来的?一般而言都是以年龄来论,若是官职,级别来论,那就不要结拜,直接以上下级关系不是更加美妙?
所以,柳逸这脸色立刻变了,变的有些难看,那边钱东家一看柳逸都变了脸色,那还有什么说的,赶紧承认错误,然后及时改进呀,便赶紧改口道,“既然如此,那钱某年纪稍长些,就很不客气地恬为兄长了,柳老弟。”
“诶,这样就对了嘛,钱老哥,来,咱们来干一杯。”柳逸这又把碗举了起来,这钱万有也很识趣,依然还是高举着碗,虽然是柳逸的兄长,却依然把碗低了那么半分,可是这半分,柳逸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哪里能看出这点小九九来,也就没有在意。
连着喝了几碗酒,两人都有些是晕乎乎地时候,钱万有忽然站了出来,对着柳逸说道,“既然咱俩已经结为异姓兄弟,那老哥哥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逸早就知道了,这位钱万有,不可能无事登自家门,柳逸可以把他看作兄弟朋友,没事来串门,可是钱万有不敢。即便钱万有敢,只怕他也会怕那群烦人的御使们对柳逸实行语言攻击,钱万有是一个好人,自然是不会让这样子的事情发生的。
所以,柳逸和钱万有在建康之时早就已经有了兄弟之情谊,在这里,却依然还要再饮酒一大碗,再叙兄弟之情,目的就是让钱万有把此行的目的讲出来。
当然,即便不搞这么一出,这钱万有还是会把话讲出来,不过却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钱万有又会拿出一堆钱出来,然后用这些钱开路。
柳逸收钱了,他就放心了,然后就把此行的目
的说出来,若是柳逸不收钱,那就代表着,他们的情谊断了,那接下来,自然就没有必要把事情说出来了。
现在两人竟然已经结拜为兄弟,虽然没有焚香祭天地,两人说誓词。但二人却也是口头上这么说了, 那就是兄弟,那说起话来,也就更加直接了断了,那钱万有的话也就敢讲了。
钱万有挪了挪位置,长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是这样子的,我们钱家最近这些年,承蒙柱国大人,对对对,应该是柳老弟的照顾,可以说生意是越做越大,无论是茶叶还是丝绸, 抑或是粮食或是布匹……只要这大隋朝有的生意我们都做了。”
茶已经煮好了,柳逸亲自给钱万有面前的茶碗倒了一大碗,然后才给自己端上,这钱万有看着柳逸做这事,这话头便停了下来,其实他是想说几句感谢的话,结果柳逸已经挥了挥手,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钱万有还没开口,外面便传来了仆人的声音,“夫人,老爷正在谈事情呢。”
这下人的声音刚一结束,那边冯苏遥带着一点怒气地声音说道,“我自然知道,你赶紧给我让开,怎么的,你还不让了是不是?”
柳逸生怕这冯苏遥搞出什么事情来,连忙对下人吩咐道,“让夫人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便看到那冯苏遥那怒气冲冲地模样,哎,这人呀,只要长的好看,不管是你高兴时也好,难过时也好,生病时也好,即便是像现在,冯苏遥满脸怒容, 你看过去,依然会觉得这女子果然美艳动人,那带着怒气的嘴巴,竟是那么有一番风味,很是独特,想不看都不行。
见冯苏遥还没有开口,这柳逸连忙解释道,“这不是有家人嘛, 明天去,明天我一定去,好不好?”
柳逸已经做出了让步,却想不到,冯苏遥很显然并不接受,嘴里面仍然含着一口气地说道,“哼,我不是让你跟我出去,我来是告诉你,今天我们都出去了,你一个在家吧。”
冯苏遥丢下这么一句话,刚刚走到门口,又气呼呼地返回了书房,冲着柳逸又说了一句,“还有,我把府里面的厨子也带去了,让你晚上不能吃饭。”
“扑哧”一声,柳逸这笑再也是憋不住了, 这么可爱的娘子上哪找去?这实在太可爱了呀有木有, 自己不陪着她出去,这冯苏遥竟然能想出,把府里面的厨子带走,让自己饿一个晚上,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友情提醒一下,果然好可爱呀。
对于这么可爱的娘子,柳逸哪能不笑呢?是以,柳逸带着脸上那停不下来的笑,这么回答道:“没事没事, 相公不会饿着,娘子要玩的开心呀。”
见自己的计策并没有成功, 冯苏遥把嘴巴一厥, 冲着柳逸发出怒火,然后哼地一声,再次转身离去。
而这边,钱万有看到由于自己的到来,竟然让柳逸家庭不团结,那自然说得过去? 所以,这钱万有赶紧站了起来,向柳逸告辞道,“实在
不知柳老弟晚间有安排,罪过罪过,钱某改日再登门拜访。”
见钱万有如此,柳逸连忙把钱万有拉回了位置上坐好,说道:“没事,我家娘子就是想着参加劳什子庙会。你都知道的,我这个人很不能走路的,要我走那么久,真心很累人的。”
听到柳逸说是因为去庙会而引起的争执,这钱万有立刻笑呵呵地说道,“夫人原来是想去看庙会呀,正好,钱某包下了几个场子,不如夫人与我同路如何?”
那已经往外走的冯苏遥听到钱万有这么说,立刻折了回来,然后很是不相信地看着钱万有,道:“真的?你真的在那里订了场子,不是说那边的场子都已经订完了吗? 我还派管家到那里订呢,他都没有订到,你能订到?”
钱万有笑笑道,“当然是真的,这场子早在几个月前便已经定好了,你若是这个时候派人去订,那自然是订不到的。钱某,也是因为要做生意,早早地让掌柜的订好了。夫人若是要去庙会,我倒有几处极佳的房间还空着,不知夫人给不给这个面子?”
“我倒是想去 ,可是我家相公不想去,那有什么办法?” 这个冯苏遥看样子还是想着把柳逸拉上,明明之前都说了,她来不是想找柳逸一起去,而是因为来通知柳逸一声,不但自己一个人要去看庙会,而且还把厨子之类的都要带上。
冯苏遥来这里,那是打算来气柳逸的,只是想不到,没把柳逸气着,倒把自己给气着了。
柳逸还没有答话,钱万有倒把解决的方法说上了,“会同意的,毕竟我们商会已经准备了滑竿,绝对累不着柳老弟的。”
柳逸真是有些后悔呀,为了让钱万有不要有那么大的惧色,自己把姿态放低,结果现在倒好,这钱万有竟然帮自己安排好了,虽然说这样做确实是为了自己好,可是总有一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虽然此时的梁山还很平静。
那边冯苏遥一听,显然是高兴坏了, “真的吗?你们还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呀?那你们那里,有没有准备好玩的?”
这冯苏遥怕是已经忘记了,之前自己在房中,那是有多生这位钱万有的气, 恨不得立刻把这个钱万有给碎尸万段,结果现在倒好,竟然像个没事一样,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呀,你根本都不知道她下一秒会生出什么样的心态来。
钱万有听到后,连忙说道:“当然有,夫人想要什么,我们就提供什么,在这大兴城内,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我们钱家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哇,这么厉害呀。”冯苏遥都惊呆了,好吧,其实还是因为这位钱万有帮他解决了柳逸去还是不去庙会这一大难题,她如何能不高兴?虽然说直到现在,柳逸都还没有表态,可是这个时候,你表不表态又有多大的关系了?
真是可怜的柳逸呀,堂堂柱国,堂堂长公主的女婿,堂堂京兆府的司法参军……现在却被人忽略了意见,真是难过的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