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虽有些过于残忍,但大抵上,办法确实是向那边靠拢,至于到底如何做,你可以好好思量一下。”柳逸笑笑道。
杨广虽是为了这太子之位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当真正要他杀了自家兄弟,他却发现根本下不去这个手,“难道真的到了这一步吗?他们可是我的兄弟呀,一奶同袍的兄弟呀,不如让父皇和母后让他们远藩吧,杀之恐有损天命,也恐怕社稷之福。”
“王爷,自古以为,夺嫡之位哪里有仁义之战的?”柳逸却并不放过仁义的的杨广,而是步步进逼,“古往今来,有哪一次夺嫡能不死人的?”
“本王也不至于说,这夺嫡之战,不会死人,可不是已经死过了?再说了,那可是我一奶同袍的兄弟,你让本王如何下得了手。”杨广就是下不去这个决心,自己确实是想继任大统,可却并不想害死自家兄弟,他……确实是下不去手。
柳逸听到这个答案,便笑了笑,“王爷,我之前所说,跟太子争夺大位,胜者,太子死,败者自己死。没得商量,有哪一个人,会允许跟自己争过大位的人活着?毕竟那可是一股势力。若是上位者要一直防备着这样的一股力量,又有多少心事来治理国事?况且,国如同人,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富强,百姓才能富足。”
“王爷,咱们大隋现在确实是兵多将广,但可不忘记了,大隋周边是安宁一片吗?他人不说,这突厥有哪天老实了?这大隋朝若是陷入派系之战,人人都想着保住自己的位置,而不思进取,大隋朝能有明天吗?”
柳逸一口气讲了一长串,目的就是想让杨广能够下定决心,对他的大哥和兄弟们能够下狠手,不至于妇人之仁,别到时候,一失足成千古恨,那可就不划算了。
杨广听后,心里那叫一个翻江倒海,柳逸说的他如何会不明白,不管是太子上位,还是自己的哪个弟弟成功上位,自己这个曾经争过太子位,手底下又还有一票人的王爷,都没有活着的可能了,至于像柳逸等人,深深打着他晋王烙印的人,即便大哥和几位弟弟能够放过自己,这些人也是不会放过的。再说了,他们还不太可能放过自己呢。
“所以。”杨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 “本王一定要登上太子之位,只有我登上了太子之位,其他兄弟才能安然无恙,以老大的性格,只怕哪个弟弟冒尖了,也会被他收拾。”
“王爷的意思是说,你登太子之位就是为了不让兄弟手足相残,其实是为了保护他们是不是?”柳逸忽然觉得大冷天的,没有茶汤喝,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热热的大茶碗,即便不喝,单单就是抱着,那也是一个享受。
王爷看了看柳逸那一幅怕冷的模样,便觉得好笑,但毕竟此人为了自己,也是花了不少心思,也就没了取笑的心思,而是说道,“其实也不尽然,本王确实也是想着保护于他们,但最主要的还是想着
为大隋开创万世之基业,令万国来朝。”
看来这古人呀,都是一群爱面子的人,万世之基业还好理解,你这万国来朝嘛,纯粹就是花钱得名声。这朝贺之事,本就是小国打着朝贺的名义,带着一堆土特产来到中国,表达完自己的敬意之后, 这朝廷呢,再返还十倍,百倍,或是千倍的礼物和金钱,这个叫做上国打赏,可谓是个赔本的买卖。
但是呢,上至皇上,下至平民,都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而且若是哪一个皇帝做不到这一点,那就基本上可以划入无能昏君行礼。
于国君,喜欢这种万国臣服的景象,于平民,可以自豪的说,我可是天朝上邦,你们这些小民,那可是生活在贫苦线上的小人物, 哪里有我们这样。即便是那乞丐,在外国人面前,都是能够抬头挺胸, 毫无任何低人一等的感觉,反而有高人一等的心态,这就是大国国民的心态。
理解了这一点,柳逸自然能够明白杨广的心态了,而且一国之君有这样的理想,于百姓而言,也是好事一桩,这样的皇帝,或许会穷兵黩武,但更有可能是作出一番大贡献,毕竟杨广前面还说着,开万世之基业。
“王爷确实不杀这些兄弟,即便这些人在今后仍有不臣之心。”柳逸再次确认道。
那边杨广答道,“本王所说的话,虽不是金口玉言,但这说出来的话,自是会去遵守。至于他们有不臣之心,本王自信三军大阵,本王也没有怵过,难道还会怕了他们不成?他们尽可以放马过来,看看谁的人马强硬。再说了,本王不是还有你们吗?”
柳逸听到杨广这话,却像是还不相信,便又再问了一次,而这一次,杨广给出的答案还是一样的,末了反问一句柳逸这是何意,这时柳逸却迅速离席,然后向晋王行了一通跪拜之礼,“王爷,我为大隋能有你这样的皇子而贺,为大隋即便万国来朝贺,也为自己能找到你这样一位主子而贺。”
“要贺是吧,先把这碗酒给喝了。”这杨广笑笑道,“怎么的,我不杀这些兄弟,就值得如何贺?我可是听说,这皇上可是要越是铁血无情才是好的。”
“铁血无情那是对敌人,而温情一面则是对自己人。要冷血很容易,而一个国君有温情则是极难的。王爷有这份心,这说明我等跟着王爷,定然是幸福的,也是安全的,哈哈……”柳逸说到这里,把桌子拍得大响,“快盛酒。”
“好。”杨广倒也不追究柳逸的无礼的行为,而是大喝一声,答了一个好字。很快,那酒就盛满了。
柳逸也不等晋王叫自己起来,起身抓过晋王手里的酒,来了个一饮而尽,然后大叫道,“好酒,当浮一大白。”说着,又把酒碗递了过去。
晋王抓起酒坛,笑骂道,“自本王成年以来,又有几人当得我亲自倒酒的,你厉害。”嘴上虽这么说,但晋王倒起酒来,倒也是开开心心
,笑容满面。
柳逸看着眼前大碗又是满满的黄酒,再看晋王面前碗却是空空如也,便有些不满道,“王爷,这可不太好吧?这一人喝酒,来得什么劲儿,不如咱们一人一碗,喝个尽兴。”
“真要喝?”晋王询问道,“你可是让本王不要饮酒的,怎么要破了自己订的规矩?”
柳逸许是一口气喝一碗酒,确实有些胆大了,竟然说道,“那又如何?这规矩制定出来干什么的?那就是用来打破的,来,王爷,我们走一个。”
“好,本王也确实好久没有喝过尽兴的酒了,这一次咱们喝个开心。”说着,这晋王便在自己的碗里倒上满满的酒,然后碰了一下柳逸的碗便一饮而尽。
这柳逸的碗里可还是满满的一碗酒,这碰碗之后,不是应该说一句,“干”的吗?怎么话都不说,直接就喝起来了呢,太奇怪了吧?“王爷,你不会是想着喝酒,竟然说都不说一声,就喝了一大碗。”
“哈哈,你已经喝了一大碗了,莫非本王还能输给你不成?”杨广是真的开心,或许也只有在柳逸这里才能真的放下心防,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人,一个有血有肉,自由自在的人。
柳逸把嘴一饮而尽,“好酒,再来一碗。”这一次,柳逸没有让晋王帮着倒酒,而是自己抓起来倒,边倒还边说,“有些事情,王爷做着确实不太方便,那就让臣来做,这骂名呀,就由臣来担着。”
晋王杨广不过喝了一大碗酒,如何能醉,是以立刻抓住柳逸的手,提醒道,“你记住,本王说过什么,你可不能让本王进入两难之地呀。”
柳逸抓起酒碗,碰了一下晋王的酒碗,举起来便是一饮而尽,“王爷放心,我是一个杀心重的人吗?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才是我的为人处事原则。”
晋王把碗里酒喝完,又在柳逸的碗里倒满,然后再倒自己的碗,事情完毕,才很是不相信地说道,“不对吧,听说你在京兆府可是打死好几个呀,还敢说杀心不重?”
柳逸正要说话,忽然一个酒嗝,然后才慢悠悠道,“王爷,那些人,我可是都查过他们的老底,就是杀一千次不嫌多,被打死,是他们最好的结果,毕竟若论罪,他的家人还能好吗?现在被打死,家人不用受牵连,还有朝廷的一笔安葬费,何乐而不为?”
“只是你这份心,却少有人能够理解。”晋王长叹一声,“你是不知道这几日有多少御使上奏弹劾于你,要不是贺若将军替你说话,只怕这上奏的人会更多,即便父皇不予理会,只怕这口水也会把你淹死。”
柳逸却完全不在意,端着酒碗就喝,“哈哈哈,不过就是一堆没有见识的井底之蛙罢了,让他们叫着去,我自做我的,青史留名非我愿,我只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多安康……”后面那句,柳逸是唱着来的,可是刚唱了一句,便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