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是板子打在嘴巴上的声音,这打人者哪能让他们把话往下说,那可是要人命的,“还愣着干什么,执刑呀,难道你们还等着人来是不是?”
被这么一叫,那些负责打人的捕快,这才想起来,对呀,自己可不是来看热闹的,刚才自己还说要打人的,现在就放弃的话,似乎确实不太对,那还愣着干什么, 拿起板子就打。
可是,那些被打者也不是笨蛋,他们也是知道的,如果任由他们打下去,那就是一个死字,这怎么可以,不行,绝对不行,既然说不通,那就用打的。这么一来,整个司法司彻底就乱了,拿板子的,直接挥拳的,打的好不热闹。
吴大夫看到这一幕,连忙道:“少爷,要不让那些侍卫去救救场子吧,这么打下去,成何体统?”
柳逸却依然端着他的茶碗, 饶有兴致地喝着他的茶,“用不着,他们捕快内部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的好,我们就在外面看个热闹就行。再说了,若是拿着板子,还打不过手无寸铁的,那这些捕快也没有必要留着了。”
司法司的广场上, 一些人正在上演着全开行,而剩下的那些人,比如司法司被齐班头说服的官吏们,还有其他司过来助阵,打算一起喊喊口号的人,此时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个全武行,毕竟这种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而他们没有发现,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走来了十几个人,他们也身穿着捕快衣服,为首的那一个,在捕快衣服里面还套着一件黑色大裘,走起路来,也是雷厉风行,虎虎生风的,特别引人注意,仔细看去,便会发现这人并不是别人,正是这场事变的引绳人——齐班头。
这齐班头看着眼前的一幕,用他那如雷般的嗓子,吼道:“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还真别说,这老大发话,确实是很有作用,这正打得热火朝天的群众们,立刻把那打算挥出去的手给收了回来。
只是,这有板子的,本身就比那些被打者身体强壮的多。其实不单单是这些打人者,就是那些还在那里观战的捕快,也比这些被打者身体强壮的多,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些人推出来当这个泡灰。 如果本就强势的人,再拿上武器,那效果就更是不一样了。
拿板子的身上几乎受的都是挠伤,而且都是皮外伤,而那些被打者,这身就重了,许多人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成了红色,虽然打人者身也有,可很明显是被打者身上的血溅过去的。除是身上出了许多血,那鼻子,那眼睛,那脸蛋 ,无一不是肿得厉害。
现在这些被打者看到自己的主心骨来了,那是一个个跑到齐班头面前诉起苦来了,“老大,他们……他们竟然不听你的话,你看看,他们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这人说着,还要用手指指自己被打肿的脸蛋,还有那已经快瞎了的一只眼睛。
“对呀,大哥,他们已经叛变了,竟然还
想着打死我们。大哥,你可得为我们作主呀。”这话一出口,那些被打的捕快的,那是一个个喊着“大哥,你要为我们作主呀。”
齐班头看着这一个个被打从这样,那叫一个怒气冲天,确实,哪有这样子的,都是捕快,怎么可以如此行事?莫非真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这群混蛋玩意,眼里还有自己这个大哥,这个班主吗?
怎么,他们就忘记了,是谁把他们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忘记了是谁给他衣穿,给他们饭吃。又是谁,让他们娶上媳妇,生了小孩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齐班头,齐虎一做成的,现在倒好,翅膀硬了,就想着飞了是不是?门都没有,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他们就别想着离自己而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人是你打的吗?”齐班头那冷冷的声音,在寒冬时更是添去一份冷意,再加上在天色微明,灯光照射下,那齐班头的眼睛,更是像老虎一样,冷峻而凌厉。
有人曾说,这老虎虽然很是凶猛,但只要在它很小的时候,有人把它训服了,无论长大之后,他多凶猛,只要再见到这个训兽师,都会被吓得瑟瑟发抖,即便这时的老虎已经强壮到只需要轻轻一扑就能把这训兽师扑倒在地,这老虎也不敢乱动。
现在那里打人者就是这被训化的老虎, 而那名训兽师就是齐班头,他们还清楚地记得这齐班头是如何训练他们的,他的的棍子多硬,还有当他这么问话时,后果有多么严重。
是以,这些打人者立刻跪倒在地,嘴里面直念叨着:“大哥,我们……我们……”这些人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好解释的,总不能说只是因为丁福信下令,然后他们就打人吧?是以,支吾了半天后,立刻改口道,“大哥,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从进来到现在,这齐班头只是盯着这些打人者或是被打者,眼里还真是没有看到就待在那里静静地不发言的丁福信,而此时,丁福信不得不说话了,毕竟再怎么等下去,这人也看不到自己,“这位就是齐班头吧?好大的官威呀。”
听着丁福信这阴阳怪气地语调,齐班头仔细一看,也没有认面这人是谁,再看看衣服,应该不是柳逸,柳逸可是柱国,绝对穿衣服不至于这么差。那么如此一来,这人很有可能是柳逸的侍卫了。
“不敢,我只是在教训一下自己的人罢了。他们不懂得规矩,作为他们的老大,教训一番而矣。不知这位兄弟是……”
“哦?”远处还坐着的柳逸很是疑惑地问道,“齐班头,你说这坏了规矩得教训,不知道这面见上司而不行礼,算不算也是坏了规矩呢?”
齐班头转过身子一看,得,这才是正主,连忙跑过去,打算向柳逸行礼,可是这身子却让吴大夫给撑住了,而且手劲很大。这齐班头本就是武行出身,这身上自然有把子力气,见有人托住自己,便故意加了一把劲,结果却发现无论怎
么加力,都无法跪下去。
就在这时,柳逸在那边道:“诶, 齐班头, 我只是问你话呢,用不着如此客气。”
“算。”齐班头忽然发现对于柳逸的情报收集的过于片面了,竟然连他身边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都给忘记了。
柳逸听到这句话,笑了笑,“知道就最好了,那麻烦齐班头,你想一想,这种坏了规矩的人,我应该如何处置呢?”
“当掌嘴十次。”齐班头毕竟是干这行的,专业知识还是没有丢的。
柳逸呢, 站直身来,厉声呵斥道,“那还愣着干什么,给人打。自打进门,就在那里发话施令,你还真当这司法司是你齐家的了,今天柳某人告诉你,这司法司不姓齐,也不柳,他姓隋!你们眼里可还有皇上,可还有大隋朝廷?”
柳逸后一句骂人的话,虽然粗听起来有点儿无厘头,让人搞不清楚这柳逸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是想想前面的也明白了。
这里毕竟让齐虎齐班头执掌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这些人从骨子里害怕齐班头。现在柳逸竟然下令处罚于他,虽然只是十个嘴巴子,刑罚根本不重,但他的象征意义就大了去了,那可是表示一人个向另一个屈服的在动作。
而柳逸加上那句话就是提醒他们,你们领着的俸禄是朝廷的,也就是朝廷的人,不是他齐虎齐班头的人,你们动它,不用有什么心里压力。
果然,柳逸这话一落,从那些打人者捕快队伍里,站出一人,伸手就要打齐班头的嘴巴子。他的心思很好理解,反正刚才打其他捕快,已经算是彻底得罪了齐班头, 已经得罪了一次,也不在乎得罪两次,正好可以下决心投靠柳逸。
可是他的手还没有放下去,那边跟随着齐班头一起来的师爷就叫住了他,然后拱了拱手对柳逸道:“大人,下官这厢有礼了。 ”
“你是谁?”柳逸问道。
那师父笑了笑道:“学生方一行,见过大人。”
“方一行呀。”柳逸思索了一番,然后丢下一句,“没听说过,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待一边去。”方一行,那可是齐班头的智囊,柳逸的情报信息里怎么会没有他的信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柳逸那么说,无非是故意气他罢了。
想不到,这师爷也不是一般人,听到柳逸这么对自己说话,也没有生气了,而是笑眯眯道,“学生作为齐班头的师爷,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大人,不知当问不当问?”
文人嘛,问话总是很客气的,但这话刚一出口,柳逸说出的话差点没把他给噎死,“既然你自己都不知道当讲问不当问,那就是不当问。”
“可是大人……”这方一行还想着问呢,却想不到吴大夫开口了,“一个非官非吏的捕头师爷,能让你进这司法司就不错了,怎么着,还想着跟柱国说话,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这个资格吗?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