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看得很认真,他在思索着隋文帝这是何意,虽然他已经走通了皇后那条路,他也知道这皇后已经在隋文帝面前说了很多太子的坏话,而这隋文帝据宫里太监所言,那太子也是有很大的意见,但杨素依然吃不太准这隋文帝到底是何意。
“陛下,臣也不知道这奏章上所言之事是真是假,不如皇上派人去询问一下太子。”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那就劳烦司徒跑一趟,问问太子他到底想干什么?”隋文帝吩咐道。
杨素连忙拱手,“那臣就先退下了!”
“快去快回,朕在这里等你。”隋文帝说完,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袁允,加了句,“你也下去吧,有什么消息要及时上报,知道吗?”
“是!”太史令刚才真的差点没把自己吓死,不过看皇上现在的心情,想来自己应该没什么事。
太史令都走到了门口,这个时候隋文帝又对着那个太监吩咐道,“太史令最近也辛苦啦!宫里若还有什么东西就赏赐点给他吧!”
“谢主隆恩!”太史令袁允立刻拱手行礼,隋文帝则给了他一个,你去吧,我看好你的眼神。
太子府,居于大兴宫右上方,位于整个大兴宫的东北角,其位于东方,取自东为初升之意,而太子乃一国之君,本就是一国之希望,一国之未来。当初在命令宇文恺修建大兴城时,自然也把东宫修建的宏伟大气,虽村料上并没奢华之风,但每一处用料也是极为用心。
单单那照壁,虽只是一堵石墙,墙上也只是一幅兰花图,但图中所蕴含的用意,却是极深极深的,诸如此类,园中每一处都是如此。
杨素还没有入东宫,那边太子便已经准备妥当,毕竟宫里头也是安插了些人手, 宫里的消息自然也是了如指掌的,见得杨素出现在门口,连忙迎了出去,是太子亲自相迎呀。太子消息灵通,自然也是知道杨素在自己的母后的面前告自己账一事。
“想不到太子亲自出门相迎,倒让为臣心生惶恐。”无论心里如何看不起太子,这杨素却也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自然知道什么叫心口不一了。
那太子迎了出来,脸上挂着笑容道:“杨叔叔前来,本宫哪有坐着的道理,快快前进。”
这太子把杨素也不往别处迎去,直接把他引到了自己的书房,书房里头,那位令皇后气愤的云氏正坐在那边卧榻处吃着瓜子,面前放着一碗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汤,对襟的衣服,那系带的扣子开了,里头粉红色绣着点点梅花的抹胸也一展无遗,脚上空荡荡,脚指并扰,青葱玉白的,倒也是极好看的。
见到杨素进来,这云氏竟也不起身,只是用她浅浅的笑容来招待杨素。杨素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刚刚踏进去的脚也立刻抽了出来,问道,“不知太子这是何意?”
“怎么样,漂亮吧?”太子杨勇却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似的,“这天下,除了本宫的阿云,试问哪个女子有如此漂亮,令
人喜爱?你看看她的身材,高一分嫌高,矮一分嫌矮,身材是那么的标准,你看看她那肌肤,那眼睛,那嘴唇,还有那……”
杨素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阻止道:“臣是带着皇上的任务来了,还请太子自重!”
“本宫当然知道你是带着任务来的。”太子近乎咆哮道,“本宫更知道母后当时讲了什么,那贱人是病死的,怎么你们就不信!还有,你看看,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难道本宫也要放在一边,不去理会吗?你知道什么叫暴殄天物吗?如果这女子是你的人,你会不碰她吗?你做不到吧?你做不到,为什么还要跟母后一个腔调 ,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本宫全都知道,你跟皇上说的每一个字,本宫都清清楚楚。”
“还请自重,太子!”杨素真的感觉到很惊讶,他倒不是惊讶太子的消息为何这么灵通,他是太子,能做到这一点太正常了,若是做不到,那才不正常。杨素感觉到奇怪的是,为何这个太子竟然笨到这个地步?
这个时候,拉到自己来说教一番有何意义?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这么做就是最蠢的,为什么他就不明白?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原来,太子在门口的笑容满面全是装的,实在是太有趣了。
“我自重?本宫还自重什么?你,杨约,母后,哪一个要想本宫好过?哦,对了,还有晋王从南边带回来走狗柳逸,你们一个个都想弄死我,都想着把本宫从太子位置上弄下来,你们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本宫哪里得罪你们了?”太子还真是有一肚子委屈没处诉,现在看到杨素前来,好像找到了一个机会,就打算说个痛快了。
“太子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可不要听信旁人的谣言呀,太子!”杨素倒是一幅替太子着想的模样,劝起了太子。
“哈哈……”太子大笑几声,“”司徒大人,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藏着干什么?你不是代表父皇来问我几个问题吗?那就进来问呀,你这样站在门口算怎么个事?”
原来这杨素虽然不是站在屋外,却是站在书房外边的走道里,听到太子让自己进房间去,杨素连忙道,“太子,还是请夫人穿好衣服吧,不然臣实在不方便。”
那云氏可不是白痴,也想着赶紧把衣服穿起来,却想不到让太子给阻止了,“用不着,本宫都舍得,你你倒小气起来了,莫非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子,你也会把持不住?那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在我母后面前中伤于我?”
杨素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老这么隔着门板说话吧,是以走了进去,当然到了他这个位置,自制力还是很厉害的,你要怎么诱惑,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做到不看就是了。
“太子,听问!”一般来说,带着皇上的旨意来问,那自然得从座位上下来,然后恭敬地行礼,静静地听着,再好好问题才是,却想不到,这个太子,竟然说道,“虚礼就不用了,你直接问吧。”
杨素一看,得,你这么狂,看来自己打算撤换这个主意
真没有做错,像这样的太子,于国于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据人言,你府中现养马千匹,是否属实?”
“正是,我身为太子,养这么多马有什么问题吗?”
“那太子是否对人说过,陛下居于仁寿宫,只需要把守各处宫门,就可以把陛下饿死在仁寿宫,是不是?”
“这是哪个混蛋小子说的?”
“太子先不用去管是谁说出去的,只需要回答臣,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就行?”
“没有,绝对没有。”其实这话,太子确实是说过的,那个时候,他带着姬威在东宫中玩的兴起,多喝了几杯,看着远处的仁寿宫,忽然想起了战国的齐桓公,那可是一代雄主呀,结果竟然让人饿死在宫里,他也是酒后醉言,这才那么说的,心就真的没有这个心。
却想不到呀,竟然让姬威给写到密折里去了,作为他的罪状之一。当然,像这样的酒后之言,在那罪状里,那还有不少的,谁让太子口没遮拦呢。
杨素也没有再抓着这件事情来说,而是问道,“听说太子府上,有不少引火之物是不是?”
太子杨勇一听,倒也没有否认,倒是答的挺快的,“确实。本宫看着府里头有一棵老槐树已经完全干枯,心想着这槐树最适合用来做引火之物, 这便帮了这几千支火燧,难道这也是不合规矩之事?”
如此杨素差不多审问了一个时辰,这杨素便启程返回宫中,他得把情况汇报给隋文帝呀,临走的时候,隋文帝可是交待了他,不可多耽搁,隋文帝在皇宫里等着他的回答。
入了皇宫,那大兴宫内,除了隋文帝和那名太监外,竟然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坐在那里,这杨素却也没有理会,而是先向隋文帝行礼,然后停了下来,并不言语。
这隋文帝也知道杨素的意思,连忙说道,“你不用去管他,他是那英儿找的东床,也算是咱杨家人,无须防着他,有什么便说什么。”
“是。”柳逸是谁,杨素怎么会不认识,如果连这么重大的事情都不知道,他也不用在司徒这个位置上混了。是以,杨素便把他问出来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当然适当加点修辞手法也是正常的。
隋文帝听到这些答道,很是不高兴地问道,“太子态度如何?”
“太子心怀不满,对皇上,特别是皇后多有不满,恐怕会有其他变故,希望陛下能够多加防范。”杨素这说的倒真是实话,确实如此,那太子怨气真的很重,对皇后有意见也是真的,只是对皇上却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谁让说话的是杨素呢。
“朕防他什么?你看看他养的那些人,有几个是有才能的?再说了,这些消息是谁告诉朕的?还不是他府上的人弄的,连自己的太子府都管不了,朕何须防着他?你说说,朕若是把大隋江山交到这样的人手里,这大隋江山还如何千秋万世?祖宗的基业怎么办?混账!”隋文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有些怒气冲天地说了这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