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柳逸设想的那样发展,越来越多的官员加入到穿官服晋见太子的队伍,得知是太子的命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也觉得穿官服更为正式,至于会不会引起皇上的不适,想来应该问题不大,毕竟不是穿朝服去,没有多少政治意义。
而对于太子来说,百官来祝贺自己,这是每年冬至固定的节目,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听说他们要穿着官服来,太子杨勇就觉得有些好奇了,心想着莫非他们是知道父皇训斥自己的事?所以便着正装以示给自己加油鼓劲?
既然如此,那也得好好准备一番,可不能辜负了这一众大臣的好心,便决定了穿朝服。太子嘛,一国储君,是没有官服的,着常服又觉得不够正式,只好把自己的朝服给穿了出来。
其实东宫的那群属官可不是白痴,应该讲他们中间有很大一部分是清醒人士,对于太子这种行为,那是大加劝阻的,不只是太子穿朝服,百官穿官服这件事情,就连他们一起来向太子祝贺这件事情,他们也是有意见的。
他们的意见是说,若是让皇上知道了,难免会在皇上心中留下,太子这是想要把皇上的权势给抢走的印象。无论如何,在一个国家只有隋文帝一人能够拥有如此高的关注度,谁要是想把这个关注度抢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被皇上训斥的太子,心想着得趁这个时机把好不容易攒的声誉和气运给收回来, 让那些摇晃的官员看看,什么叫做人心向背,什么叫做众望所归,对于这群大臣的建议,完全视而不见,反而觉得这些东官属官是别有用心。
冬至日,去往太子府的人络绎不绝,相比于柳逸迁往柱国府时来说,人数虽然更少一些,但却绝对更为正式,而且那群人到了太子门口,都集中等候在大门外,等待着所有人到齐,而且在外面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 非常严肃。
待人数到齐后,一众官员直入太子府,那场面好不壮观,太子府里雅乐齐奏,太子穿上朝服,大开中门迎接,那脸色的喜色,就连身在皇宫内的隋文帝也能感觉的到。
“这是什么情况?” 隋文帝向身边的太监问道,隋文帝听着从东宫那边传来的山呼声,不由得向身边的太监的询问道。
“回皇上,这不是冬至日嘛,百官去往东宫祝贺节日。”能够混到皇上身边,这太监自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太知道如何回答问道。
那边隋文帝显然是很不满意的,“祝贺,不如说是去朝拜,听说那些官员都是穿着官服去的,就连娜 太子也是穿着朝服,这像话嘛,朕还活着,他想干什么?”
“皇上,其实并没有全部人穿官服的,只有少部分人。皇上也是知道的,这京城里头,有些官员职位不高,俸禄自然也有限,京城里头什么都贵 ,他们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也就官服更像样了,这才不得不穿官服去的。”
这太监还真是有水平,
百分之九十假话,但仍有百分之十的实话,而实话都是显性部分,所以让隋文帝听起来还是觉得很有可能是这么一回事。
至于说他为什么帮助太子,一方面是因为太子在他身上有投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杨勇毕竟是太子,这些太监可没有蠢到得罪未来储君,能帮则帮一把,到时候,杨勇成为皇上,他还是很有希望继续担任这个位置的。
如果没了这层皮,他是最知道心理变态的太监会如何折磨于他,尽管之前他对那些人有恩。
“那太子呢,用得着穿朝服吗?”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想,应该是太子想着以诚心相待吧,让官员们知道太子还是很重视他们的。”
听到太监的这个解释,这隋文帝心里仍不舒服,“朕他看是收买人心!表示祝贺,几个人或是十几人各自前去,为什么他们要征召一时同集,太子身穿朝服还设鼓接待?太子这么做,合乎礼法吗?”
太监看着隋文帝如此不高兴,也不敢搭腔,心想着,太子,不是奴婢不说话,而是皇上太生气了,奴婢只能帮你到这了。
眼见太监不说话,隋文帝便一切都了然了,某一天柳逸照例见宫拜见长公主里,却发现隋文帝也在。
这些日子,除去杨广时不时趁着夜色同柳逸私会外,柳逸就是进宫去见小公主和长公主,冯苏遥对于这事倒也没意见,毕竟白天属于小公主,晚上属于她,也挺公平的。
跟长公主常见面,柳逸也发现了这其实也是个没长大的姑娘,也会使小性子。一开始同小公主两人玩游戏时,她在旁边看,后来就直接参与进来,在柳逸面前也越来越没有架子,根本就没有一个做岳母的样子。
是以,这一次在柳逸对隋文帝行礼完毕后,隋文帝半开玩笑道,“怎么样,当初喊打喊杀的,人还不错吧。”
“父亲大人倒开起女儿的玩笑了。”长主子并没有对此事做出任何评价,而是笑笑如此说道。
“好了,说正事吧。”隋文帝正色道,“这些日子,朕越发觉得宫中的侍卫有些紧缺,柳逸你身为大隋柱国,正二品,还是承门郎,把事情交给你做,应该没问题吧?”
“皇上这话说的,我柳某领着皇上你给的俸禄,做事本就是份内之事,再说也是皇上对我的信任。只是,这选人可有什么要求?”
别人兴许不知道隋文帝为何突然之间要加强防卫,柳逸却知道的,百官冬至祝贺太子一事对他影响太大。
隋文帝想都没想,吩咐道,“人得最强壮能打的,得是万中无一的好手。你是柱国,本就管着军中,全国所有军队、衙署、各王亲兵……等等,只有是好手,你都弄到宫里来,明白吗?”
“明白。”皇帝吩咐,那犹豫什么,“只是为臣却有些担心,王爷倒也罢了,太子可是一国储君,如果把强壮侍卫都调往宫中,东宫的宿卫只怕就不太行了
。”
听到柳逸如此说,隋文帝顿时暴怒,指着柳逸的脸骂道,“是朕的安全重要,还是太子的安全重要?怎么,那天太子府给了你们什么承诺是不是?”
看到隋文帝生气,柳逸立刻跪倒在地,嘴里直呼皇上息怒,皇上饶命。
“父皇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逸儿那也是关心勇弟,毕竟他是太子,东宫又不在大宫内,也得防范歹人乱来是不是?”作为好岳母,长公主此时自然得赶紧站出来,帮自己的女婿说几句话。
那边隋文帝随口道,“你知道什么。”可是后面的话,却硬生生地给卡在叫喉咙处,是呀,难道能跟长公主说,我怀疑你弟弟,我怕你弟弟对我行不轨之事,这事能说吗?肯定是不能说的。
"父皇,我不知道什么?"长公主连忙问道。
那边隋文帝发现已经没了这个耐心对长公主说什么了,站起身子,对还跪在地上的柳逸道,“把这事情办好,不要让朕失望。”说完,抬腿走人。
看着隋文帝消失的背影,长公主问道,“逸儿,父皇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同柳逸相处的日子,长公主发现柳逸这小子不但人长得好看,而且懂的东西很多,有太多故事讲,也有数不清好玩的游戏可玩,心里不觉得开始有困难找他了。
柳逸慢慢站了起来,道,“这个我真不知道,英儿还没有起来吗?我去看看。”
“这孩子,昨天睡的太晚了,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觉,你去叫她一下吧。”既然无所不知的柳逸不知道,长公主也就不再追问,毕竟她只是想知道女婿知不知道而矣,至于父皇话里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她已经没了兴趣。
晚间,这个杨广又来了柱国府,幸好,这个杨广也是知道柳逸现在已经成亲,并没有晚上直接去他房间的习惯了,不然会被柳逸直接给揍出来,真的会揍出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柳逸越发觉得这个晋王就是一个中二青年,在他面前也就越来越没有把他当王爷看,而是当作一个好朋友看了。
而晋王呢,也开始享受这种感觉,只有在柳逸面前,他才能觉得轻松,也正因为这一点,这些天,只要条件允许,他就同柳逸相会于书房。
柱国府,书房还是很大的,下人也是很多的,之前那院子的下人带过这边来,直接升为领头了,比如这雨落就是所有丫环的大姐头,寒雨则是老二。
“怎么,本王进来这么久了,都不见得有人给本王煮茶?以前那个叫作雨落姑娘的呢,怎么这次不见她了?”
柳逸白了一眼晋王,“王爷,你来这王府到底是见我的,还是要见雨落的?我可先告诉你,你可不能打雨落的主意,人家还是小姑娘。”
“是吗?都比你大一岁,还小姑娘呢。”晋王有些无奈地自己煮起茶来了,“我说,咱俩到底谁是王爷,谁是臣下?怎么这煮茶的任务倒轮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