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夏辰这才慢悠悠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闭上眼时看到的场景,仙人那戏弄的表情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可恶!我竟然被那王八蛋当猴子耍……”夏辰骂骂咧咧说了一声,心中对那可恶的老头恨意又多了几分,这人不仅没有一点怜悯之心,视天下人的性命为无物,甚至连性格也无比讨厌,难怪他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通天柱上的宫殿中,就他这样子,活在下界指不定会成为第二个魔神。
“你这臭小子,骂谁呢!”
一声厉喝,惊醒了发呆的夏辰,回头看去,只见仙人正靠在护栏上,手中提着一壶老酒,在那有滋有味的自饮着,那畅快淋漓的表情,看的夏辰喉咙不由自主的耸动起来。
“说我性格怪,也不见得你有多好,这才刚醒,就跟个怨妇一样骂骂咧咧。”
“不知道背后说人坏话,是很可恶的行为?”
夏辰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这很明显就是恶人先告状!
拍了拍身后的土灰,夏辰从地上站起,直视着仙人不爽道:“别说我刚才没看见你,就是看见了,我也会当着面骂你,这样就不算在背后说你坏话了!”
“口气倒是不小!”仙人一个挺身,从护栏上一跃而下,缓步向着夏辰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是的举起手中的酒葫芦自酌。
不知道为什么,仙人明明只是寻常的走路,可落在夏辰眼中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好似一只恐怖的魔鬼,正拖着血淋淋的屠刀一步步向他靠近。
每一步踏下,这种奇怪的感觉变得更加明显,当仙人距离他还剩十步的时候,夏辰心中竟然产生了畏惧感,耳边仿若出现了若有若无的魔音在不断的述说,臣服,跪下!
“嗒!”
又是一步踏出,夏辰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嗒!”
这一步走来,夏辰竟不敢直视仙人看去,甚至于他的双脚在不受控制
的情况下微微弯曲。
“嗒嗒嗒……”
之后的几步,夏辰不断和自己做着斗争,强撑着不被影响。
“有意思……”仙人喝酒的时候,目光撇向夏辰,见他虽然苦苦支撑着,却还未被自己散发出来的力量压垮,顿时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此时他们两人的距离仅仅只有五步,不到五米的距离,却让夏辰感觉遥不可及,这种感觉甚至在面对魔神的时候都未曾如此清晰过。
又是一脚踏来,他瞬间被恐怖的力量弹飞出去,直直撞在身后的墙壁上,也幸好宫殿的构架不是下界可以比拟的,要不然他很可能就要被这力量甩飞到宫殿外。
“身手不行,定力勉强过关,不过要想如我法眼,至少不能这般狼狈。”仙人说着,将酒葫芦随手抛给了夏辰,并一脸严肃道。
“介于你方才辱骂本尊,我罚你喝一口,若是不死,在来找我麻烦!”
望着手中的酒葫芦,夏辰眉头紧蹙,这壶中到底藏着什么,竟然让仙人说的跟穿肠毒药一样,可是明明他刚才一直在喝,不像有事的样子,难道这仅仅只是言语相激?
带着疑惑,夏辰慢慢拿起酒壶,一股摄人心魄的酒香让他渐渐沉沦,就好像沐浴在沥沥细雨中的花草,感觉格外舒心。
这哪是什么毒酒,分明就是这天下间最美的美酒!
打消心中的顾忌,夏辰对着葫芦口大口喝了起来,入口甘甜清凉,奇妙的感觉顺着他的口腔蔓延至全身。
正沉浸在这美妙的滋味时,忽然他僵住了,舒服的感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揪心的疼痛,仿佛身体中爬进了亿万只蚂蚁,在不断的啃食着他的内脏,体内的一血一肉……
“啊啊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从夏辰的口中不间断的传出,就见他在地上来回翻滚,身上的皮肤也因为极度的痛苦被他撕裂开来,一时间变成了被鲜血浸泡过得血人。
仙人神情淡然,一招
手,将酒葫芦收回,又小酌了一口,他转身走向护栏边缘,望着无尽的天空自语道:“同样一壶酒,有的人喝了一点事也不会有,而有的人却会遭受万蚁蚀心的痛苦,生不如死。”
“我要告诉你的是,没有实力,就别整天将天下大义挂在嘴上,英雄谁都可以做,但又有多少人能够善终的?”
“天下万物,冥冥中自有定数,不管是生老病死还是世间浮沉,能改变的不会因为你的出现而改变,不能改变的,就算倾其一生,到头来也是白忙活……”
身后,夏辰的惨叫愈来愈激烈,无论他如何的抵抗,这力量都无法从体内清除出去,耳旁回荡着仙人刚才那些话语,渐渐的他出现了衰竭的迹象,仿佛下一秒就会撒手人寰。
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变弱,仙人抿着酒葫芦,平静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连一口酒都挡不住,又如何去对抗魔神?不如早早的放下,回归天地,这样也少了一份孽业加身……”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夏辰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强忍着身上非人的折磨,双眼坚定的看向仙人,“我听不懂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我也没精力去管这些,对我而言,只想保护好身边的朋友爱人以及亲人,哪怕素未某人的陌生人,我也一样想要守护!”
“若是这天不答应,那我就逆天而行,若是这地敢阻我,我就踏碎星辰!”
这些话经久不衰,久久回荡在宫殿之中,听的仙人都愣了神,在千分之一秒之后,仙人呵呵一笑,“小家伙觉悟倒挺高,只是光是觉悟还不够,必须要有相应的实力……恐怕你很快就会乖乖的闭上嘴了。”
“那我们走着瞧!”夏辰用出全身力气吼出一声,再也无暇理会仙人的嘲讽,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抑制痛苦之中。
天穹造化诀自主运转,渐渐的,夏辰身上的气息变得平缓,疼痛感逐渐消失,而且更神奇的是,他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正疯狂的剧增,这个增加量不是一星半点,是如同水漫金山一样不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