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请宿主将手覆盖在需要灌注的目标人物的额头上，请不要松开手。”系统如是道。
林羡余看向满脸委屈的胤禟，“好的，我现在就告诉你一切。”
说着，她白嫩如玉的手覆盖在胤禟的眉心上，“小图，可以开始了。”
胤禟一脸疑惑：“小图是谁？什么开始？”——然后下一秒，胤禟就看到了一幅奇怪的画面，身躯透明的仙羽穿越了某个通道，然后附在了一个沉睡的少女的体内……
这是林羡余的第一场游戏，董鄂妃她妹。
在胤禟视角里，世界变得光怪陆离，他如同一个过客一般，看着那个少女顶撞顺治爷、讽刺董鄂皇贵妃，甚至……还照顾他年幼的汗阿玛在宫外避痘……
林羡余看到胤禟宛若宕机的电脑般呆滞在哪里，忍不住问：“小图，还没好啊？”
都过去半个时辰了！
“宿主请不要着急，NPC魂力太低，无法快速灌注。现在才刚刚进入第二世的游戏记录呢。”系统小图如是道。
第二世，她是辛者库贱妇卫氏来着。
这一世也没什么问题，她又没跟了康熙。
但是下一世——十岁小福晋，胤禟大概会气炸吧。
唉，没办法，她既已决定将一切都告诉他，自然不会独独隐瞒做四福晋的那一世。
忽的，原本如雕像般一动不动的胤禟忽然身子颤抖了一下，他俊俏的脸蛋也隐隐抽搐。
林羡余暗道不好，看样子游戏记录已经灌注到第三世了。
林羡余的手心都能感受到他的身躯在簌簌抽搐，仿佛是在愤怒，又仿佛是在悲怆。
“唉……”她早就知道会这样。
让才十五岁的胤禟看到这些，是否太早了些？
这一刻，林羡余有点后悔了。虽说胤禟比起后世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成熟了很多，但也终究只是未成年人啊！
林羡余忍不住啐道：“小图，这一世快进一下！让他知道大概就成了！”
系统莫得感情地道：“宿主请放心，和谐部分都做过拉灯处理了。”
林羡余黑线，这个她自然知道，但即使如此，那辈子她跟胤禛也没少亲密互动，尤其是刚刚圆房那阵子……
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咯噔咯噔的声响，原来是胤禟贝齿紧咬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是要啃咬什么东西似的。
“无关紧要的事情，就赶紧略过去！”林羡余急忙催促。
“知道了！”
然后，胤禟身体的反应才终于消减了些，但是，那眼角却渗出了泪滴。
林羡余心下一酸，第三世应该是到了后期，只怕是到了她去宗人府大牢里探望胤禟的时候了吧？
晶莹的泪滴自他的脸庞滑落，滴落在了龙纹锦缎鞋面上，立时便晕开一圈深色。
然后，胤禟终于平静了下来。
第三世最末之时，彼时她已经年老色衰，与雍正皇帝再无亲密恩爱，她尽职尽责地做一个贤惠端庄的皇后。
林羡余也不禁想起了当初的过往，唉，那于她而言，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这会子，已经是晌午了，林羡余也瞧着胤禟一直雕像一般杵在那儿，也实在不放心，于是一手摁住他的额头，一手将他搀扶起来，小心翼翼挪进书房，让胤禟躺在了书房的昼榻上。
而她坐在床头的绣墩上，手心一直覆在胤禟的额头上。
这会子，胤禟已经不复愤怒悲怆，那嘴角反而是微微翘起，看样子游戏记录已经灌注到了第四世。
也就是他们在一起的那一世。
林羡余用自己另一只手握住胤禟僵硬的手，轻轻摩挲着。
他的笑容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然后便是久久安宁。
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再度笑了——这是她上辈子，也就是作为固伦和孝公主的一世。
那是他们第二世成为夫妻。
又是半个时辰过后，系统“滴”一声响起：“七世游戏记录灌注结束！”
林羡余这才将自己右手缓缓挪开胤禟的额头，她清声唤道：“胤禟？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胤禟那空洞的眸子终于渐渐恢复清明，但他的眼中却是浓浓的疲惫，他微微转动眼眸，看着她，低低唤道：“小鱼……”
林羡余轻轻颔首，“你好像很累？”——而且不只是心累，仿佛这个人也很疲惫。
她蹙眉问道：“小图，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小图道：“虽然大量删减，但该NPC一次性被灌注太多记忆，不过没关系，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谁？你在跟谁说话？”胤禟眉心蹙着。
林羡余忙柔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其余的，等你休息好了，我会全部都告诉你。”
胤禟疲惫地应了一声“好”，然后终于沉沉睡去。
林羡余叹了口气，因为魂力太低，所以记忆灌注才会如此疲惫吗？
明明她承载了七世记忆，都没觉得累，顶多有的时候会矫情地觉得心累。
她很早就知道，魂力型的玩家跟其他人不一样，如今才清楚地明白，魂力差距是何等悬殊。
“小图，跟魂力型玩家接触得久了，真的会被精神控制吗？”林羡余打心眼里，从未想过控制胤禟。
系统小图莫得感情地说：“魂力越强，对人灵魂的影响也就越大，但也顶多就是让人对自己有越来越深的好感度罢了！绝非精神控制。——起码以宿主如今的魂力做不到精神控制，而且即使要精神控制，也需要宿主刻意施展更高层次的神通。”
林羡余蹙眉：“那余宪……难不成骗了我？不可能啊，我有慧眼，他当时说的都是实话！”
系统小图轻轻一哼，“宿主不妨仔细考虑一下退役玩家余宪的神通。”
林羡余先是懵逼了一下，然后脑海警铃大作，“催眠？！他催眠了他自己？！”——余宪的神通一直都是个秘密，但不难猜测，这家伙最有可能具备的神通之一就是催眠！因为这是数一数二强悍的脑力系神通！
是了，林雪原也曾说过是“精神影响”，而非“精神控制”！
林羡余深吸一口气，她果然还是太依赖慧眼了！
慧眼的判定只是主观上没有撒谎，而非一定就是客观事实！
而林慕康虽然也说过“精神控制”，但这些判断他也是源自于康沐！林慕康也没有撒谎，但说的也并非事实！
但是……
“康沐和余宪的确对林雪原过于执着和痴迷了，就像是被下了蛊。”林羡余蹙眉，这跟精神控制伺也差不了太多了。
“才二十来年而已，这对于拥有漫长寿命的退役玩家而言，不算久。”系统冷冷淡淡说。
林羡余点了点头，倒也是，本来就不能把退役玩家以寻常人来揣度之。
只是二十来年守身如玉而已，她还一百二十年没找男人呢！
难不成她也被精神控制了？
只是稍微执着了一点点罢了。
不算精神病。
林羡余松了一口气，如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