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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卡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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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夫,你领的路真的对吗?”

索夫用手遮住阳光,看向远方不耐烦地回复我说:“奥兄,相信我。好歹也是去过卡兰城的人,那里的……”

我急忙打断他,“别跟我提妓院,我可不想知道卡兰城到底哪家妓院服务最舒服。”

“你就这么看我?”

“不然哪?”我没好气地说:“自从你离开奥特兰城后你就一直跟我叨咕黑市中的那位魅力四射的女性,谁不知道你口中的女性都是以自己身体赚钱的。”

“我再说一遍,我这回不说妓院。”

“好好好,你说吧。”

“卡兰可是个盛产吟游诗人的地方,你知道那个著名的吟游诗人普西茨拉吧。”

“谁能不知道普西茨拉,我还观看过他的表演会。”

当年我在联合国内各个城市游学前,有幸参加普西茨拉在兰顿的大型演出。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身披黑色披风,穿红白相间的衣服的普西茨拉后,都爆出热烈的掌声与尖叫。他如人们传言一样,在台上先是摘下帽子,露出俏皮的卷毛深鞠一躬。他先是吹起口哨,随后介绍自己的名字。在一切都准备好后,他坐在舞台中央,用天神赐予他的神奇之手演奏起鲁特琴,唱着让人们狂热无比的歌谣。他先演奏一端歌颂神代爱若拉女声的歌曲,在爱若拉歌曲的尾端突然转到北方的十王之战。一首又一首歌曲,或是让人心惊胆战,或是气势磅礴,或是感人肺腑。因为是在联合国,在结尾时他还邀请一位精灵女子上台,现场为她作曲。

索夫羡慕地说:“奥兄,听他的歌曲简直是享受。你知道吗,普西茨拉是从卡兰城走出来的人。不少著名的吟游诗人都出自于卡兰,例如摩斯·锡兰。”

“那个地方为什么那么盛产吟游诗人?”

“因为贫穷啊。”索夫悲哀地说,“众多城市中,唯独卡兰城一年上缴的税收最少。那里的人若不出卡兰城四处谋生,就会贫穷一生。传言普西茨拉是出生于卡兰城的贫民窟,父亲是个酒鬼,母亲是个妓女。”

我鄙视地问:“你怎么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要知道,我可是普西茨拉忠诚的追随者。”他不正经的表情在他脸上浮现,“你知道吗?卡兰城中有一位著名的吟游诗人,她长相优美,有天籁般的嗓子,同时为人还善良可亲。我记得叫什么,哦,海伦,我记得叫海伦。”

“那不是挺好……等等,你说‘她’吗?”

“对,就是海伦。”索夫又重复一遍海伦的名字。

“我的意思是海伦是个女的。她在台上表演的时候是不是穿着紧身布衣凸显自己紧致身材,表演时从不穿胸衣,左右两边分别露出适当好处的半个胸部,时不时向你们这些台下的男人展示自己修长又丰满的大腿,博得你们的一笑?”

“你这人怎么老是把人说的那么脏。”索夫辩解道。

“不不不,这主要还是因为你对我留下印象就是这样的男人。”我皱着眉头盯着他。

“她可能是这样,不过现在……”

我驱马快跑把索夫甩在身后,“得了,你根本不是欣赏音乐,你就是馋她的身子。相信你说的鬼话的我就是个傻子,到了卡兰城可别拉我去看海伦的表演。”

“你看你,人体艺术也是艺术啊,艺术是不分贵贱的。”索夫义正言辞地说,还驱马与我同齐又重复了一遍。

卡兰位于圣国版图的东南部,因此从奥特兰到卡兰白昼前行夜晚休息的话需要三天半的时间,而从枢纽城到卡兰城大概需要两天就可以到了。我和索夫日夜兼程,终于在一月十二号的时候到达卡兰。

没有对比就不会知道贫富差距,奥特兰城墙壁比枢纽城高一些,而枢纽城的墙壁比乌拉山的关隘高一些,但关隘比卡兰城的墙壁高出一大截。城墙转角没有什么雄壮的大箭塔,仅有一些干瘪的方形塔楼,幸好在塔楼上还插着象征领主权力的旗帜,不然我还以为这就是由城墙围起来的巨大村子。

不仅是城堡很瘦小,那些守卫也面黄肌瘦,无精打采。我甚至在城门守卫眼中就被几个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众人注视我胯下的白影,他们的眼中充满的羡慕也有恶意。

“证件检查。”守卫连长戟都懒得立起来。

我递给他阿加维托的证明说:“奥特兰的奥威·万·阿加维托伯爵,旁边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需要检查吗?”

守卫正要审查我的证明,旁边的队长一把夺过连看都没看就亲自牵马说:“不用,当然不用。伯爵大人能够莅临卡兰城是我们的荣幸,可是伯爵大人知道奥特兰清教对我们……”

我本知道这个守卫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我有些后悔露出我这个伯爵身份了。“得了,这是给你的。”我从衣兜中拿出三枚金币。

“伯爵,我不受贿。”

“那你就滚,你是在敲诈一位圣国的伯爵吗?也许我需要拜访一下本市的市长大人了。”

“别别别。”他双手抱住我那只那金币的手,“大人请过,请过。”

他笑盈盈地拿走三枚金币,从兜中掏出三枚银币递给每一位副队长,副队长们与队长一样从兜中掏出几枚铜币给守卫。我和索夫驱马赶紧穿过城门,都不想在此地多待一刻。

“索兄,这座城市的守卫怎么这样?”我不忿地说。

“因为你说了你是来自奥特兰的伯爵,奥特兰的收入与卡兰的收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像我一样是个穷光蛋,他们巴不得你赶紧进城。”索夫耸耸肩。

垃圾肆意堆放在外城区各处,在阴暗的小巷中总是有几双不怀好意的人盯着我,每走几步就会出现连言辞都一样的乞丐。穿过一座有一座低矮的建筑物,我们走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到达内城区,要是换到奥特兰的话我和索夫现在应该已经在奥特兰的内城区找一家旅店休息。

又穿过几个十字路口,我们终于到了卡兰城的内城区。我吃惊地看着内城区与外城区的贫富差距,内城区虽比不过枢纽城的内城,但也要比外城好的太多了。走在路上的行人明显比外面的人胖了一圈,华丽颜色的衣着也出现在我们眼前,就连守卫都兢兢业业地完成自己的工作。虽说奥特兰城中流言“商人与贵族享受玉盘珍馐,工人与农夫咽下残羹冷炙”,但是卡兰城可以用另一句话来形容也不错“内城区的垃圾夹杂发霉的食物,外城区的垃圾夹杂饿死的贫民。”

“索夫,这就是卡兰城吗?他们的领主在干什么?”我不解地问。

“享乐。”索夫冷漠地回答,“卡兰城自古以来偏离圣国,法律自然与圣国内部大部分城池法律相差甚多,而且东部大草原的游牧长年侵扰辛吉兰,南部又是不可翻越的乌拉山。这导致卡兰城的领主丝毫没有居安思危之心,也不再励精图治卡兰。卡兰城自上而下都充斥着腐败气息,富人富死,穷人穷死。”

我沉默不语地骑马走在这充斥浑浊气息的街道上,那些华丽衣着的贵妇扭着屁股跟在贵族身后,几个小孩随手就把吃剩的面包丢在地上任其发霉长毛。几个身着彩衣的吟游诗人坐在喷泉旁边,演奏乐器希望能够得到上流贵族的认可,飞黄腾达。但说实话我感觉他们在这些贵族眼中还不如会扭动腰部的妓女。他们已经腐败到了脑子,不再需要任何精神食粮了。

我和索夫先是找好马厩,把白影和索夫的马寄存在马厩。之后来到酒馆定下房间,简单地点些午饭,这次我们没要啤酒。老板把燉菜与面包摆放在我们面前,我拿起勺子刚要品尝下卡兰的名菜——红燉。

“老板,本城的海伦什么时候出演?”

我鄙夷地瞟索夫一眼,把勺子中冒热气的红汤到进口中,让它好好地刺激我的味蕾。

“海伦吗?她啊,正为城主的下周的晚宴准备舞蹈与歌曲。”老板心不在焉地回答。

“晚宴?爵位等级到多少能出席?”索夫追问道。

我不屑地说:“爵位高低跟你能有什么关系,你又没有爵位。”

索夫露出笑容说:“奥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所以老板,多高爵位?”

老板搔了搔他打卷油腻的头发说:“好像是男爵吧,我记得是男爵以上就可以。”

“噗。”我差点没把汤从口中吐出来,“咳咳,男爵啊。”

索夫朝我挤眉弄眼展示自己的胜利,“哈哈,奥兄,男爵啊。仅仅是男爵啊。”

“别想,就算是平民门槛,我都不会跟你去。”我不再看索夫猥琐的笑容,闷头吃饭。

吃饱喝足后,我和索夫挺着肚子回到房间。索夫找个舒服的姿势瘫在椅子上说:“奥兄,你说你平时在其他人面前装作一副正人君子不觉得累吗?”

我知道他绝对在引诱我去看海伦,“不累……就怪了。”

因为好奇我决定要顺着索夫的话,果然索夫两眼放光说:“这就对了,我们找到瓦尔雅后,下周一起去领主城堡去看海伦表演。你要知道,海伦她,真的很棒。”

“住口。”我的好奇感瞬间降到零点,“这是我的为人之道,我只喜欢在我朋友面前放轻松,不想让陌生人看到我不坚强的一面。”

“别胡说了,你在瓦尔雅面前不也假装正经吗?承认吧,你就是馋她身子。”索夫坏笑地看着我。

“你。”我的脸被他气得通红,“我当时就应该点两桶啤酒,直接在酒桌上把你灌醉,让你闭嘴睡到天亮。”

“好好好,我错了。不拿瓦尔雅开玩笑了。”索夫转头看向蜡烛绳心,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唉,你和她的命运线已被捏成烛绳,现在是松是紧还是未知。”

“索兄,你在哪里叨咕什么?”

“没,没什么。我在想我今晚要不要出去找找艳遇。”索夫朝我呲牙,从椅子上起身,“奥维奇,吃饱喝足该干正事了。你闻到埃拉·萨克给你摄魂香的香气了吗?”

我从兜中拿出小瓶却无意间也拉出那枚金叶,我看到金叶,自信地笑了,“不管闻到还是未闻到,我始终相信命运会给我应有的答案。你也是这么想的吧,索兄,命运无常。”

索夫哼了一声说:“命运无常,你也相信命运率?”

“我不相信,但事在人为。”我握住金叶放回到兜中,打开小瓶,用力吸气期望我的身体能记住这摄魂香的气息。我推开窗户,努力回想起埃拉在临走之前教我的方法,闭上眼睛努力地辨别空气中的气味。

“怎么样?”索夫急忙问。

“这里可没有丁香花,但有摄魂香。”我自信地说,手放到兜中寻找那枚金叶。一根细软的细线触碰到我的手,我伸出手傻傻地笑,自言自语,“命运还是倾向于我,真是感谢你,美丽又睿智的爱若拉女神。”

索夫不解的看我,用手指戳我的肩膀,“你是树精附体了吗,明明是一个清教徒,却开始感谢爱若拉了。你就不怕至一神不再庇护你了?”

我白一眼索夫说:“我可是联合国人,自始至终都不想要依靠神灵去开拓我的路。相信神灵可不是依靠神灵,我始终相信神灵也始终相信人类要靠人类自己处理好我们自己。这样才是神代的结束,人类历史的开始。”

索夫摇摇头说:“幸好我不是宗教人士,要是他们听见你的胡言乱语他们早就对你恶语相加,严重的会拳脚相加。”

“你是不会懂得了啦。”我坏笑着说,“你可是土生土长的圣国人,是被神灵眷顾之人啊”

我依靠窗檐,伸头朝窗外看去。

一个贵族正把手中的金币投到一位吟游诗人的琴盒中,露出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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