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让我干什么?”
任衣扬在幻象之中,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但却在和之前的那个“自己”说话。
“你全部都想起来了,是吗?”
“嗯”
“啪”
那人打了一下响指,幻象随着一瞬间便消失不见。那人脸上的血迹也随着周围场景的消失而消失,没有血迹遮掩的面容现在看来,简直和任衣扬的面容一模一样。
场景瞬间转换,倒也不是回到现实中的楼梯上来,而是另一种幻象,而这次的幻象对于任衣扬来说,再熟悉不过。
“人格的房间?”
这回,幻象变成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小房间。慢慢的,房间里出现了几个人。
“你们?”
虽说好久不见,但出现的人也都是之前从未离去的人们——任衣扬的人格。
沈厚、霍少光、布偶、康蒙维奇、洛童儿,五个人长相各不相同,却又都是从任衣扬身体里分裂出来的人格,性格不同,能力不同,爱好不同,甚至连人种都不一样。
自从孙叶死后,人格的出现频率越来越小,直到今天,已经大概有三个月没有一个人格出来占有任衣扬的身体了,而如今却在这个场合出现在人格的房间,实在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你们?你们是幻象还是真实存在的。”
“你傻吗?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介于幻象与真实之间。”
沈厚数落着任衣扬,不过说的人与听的人脸上倒都挂着微笑。
任衣扬快步的走到了沈厚面前,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明明之前都是令人苦恼的存在,而现在,好久不见到竟然有些想念。
对于人格,这么多年下来,任衣扬似乎已经想开了,似乎已经不把他们当成一种病,而是朋友也是老师,似乎正是对人格产生的这种包容的态度,病情渐渐减缓了。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
那个人突然开口说着。
“狼呢?”
任衣扬问着沈厚,在场的唯独少了个非人的人格,却多了个与自己长相一样的人。
沈厚听到问题,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望着那个与自己长相相同的人。
“你就是狼?”
任衣扬明白了沈厚的含义,转身问着。
早期的狼是一种心智不成熟的人类形象,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上慢慢的长出了不属于人类的毛发,不仅是四肢,最后连面部都长满了毛发,但因为一直都是住在房间的箱子当中,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模样,只有桌上的笔记本上简单的记录着“狼”,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如同狼一般非人类的人格。
直到孙叶死后,房间里的箱子崩塌,狼被放了出来,但并不像人们所描述的那般,竟然还有些人类的意识,也不完全具有攻击性,随着时间的推移,毛发渐渐褪去,一张任衣扬的面容出现在了狼的脸上。
“好了,别再叙旧了,时间不多,该办正事了。”
狼像个领导者一般指挥着房间里的人。
“正事?”
“现在是该站队的时候了。”
狼笑着,恶狠狠的看着任衣扬。
“什么站队?”
面对狼突如其来的话,任衣扬有些一头雾水。
“人格的站队,是选择你,还是选择我。”
“什么叫选择你我,这有什么意义?”
面对着狼的要求,任衣扬觉得这有些无理取闹。
“这个房间,就要塌了!”
随着箱子的崩塌,房间里其他的东西也都在渐渐的消失,而住在房间里的人格们,除了狼,其他人格变得有些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你看看他们!就都要快消失了!”
任衣扬望着周围的人格们,一向争强好胜的霍少光,傲慢无礼的沈厚,如今似乎都很无精打采样子。
“你们?”
“轰!”
疑惑当中,突然房间发出了剧烈的响动,整个房顶的墙,像是被掀开一般,突然消失。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狼对着任衣扬大声吼着。
“为什么要选?”
“我选狼。”
此时任衣扬还是一头雾水,而霍少光就已经开始选择了他要去的方向。
霍少光奋力的走到狼的身后,远远的对着任衣扬说着。
“对不住,排琴(黑话:兄弟)”
“任哥哥,对不起,我还是喜欢大狗(狼)多一点。”
说着,洛童儿也走到了狼的身边。
布偶走到了任衣扬的身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后走到了狼的身旁。
“为什么?”
任衣扬望着一个又一个离去的背影,绝望的问着。
“因为,是你杀了白之一!”
狼严肃的说着。
“什么?我杀了白之一?”
“笔记本上都写了,你将他推了下去。”
房间里的笔记本,能够记录着身体发生的一切重大的事情,之前只有沈厚和任衣扬能够观看,而如今,多了一个狼。
“不是我!”
任衣扬奋力的辩解着,但似乎房间里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你两位呢?”
狼问着剩下的沈厚和康蒙维奇。
康蒙维奇倒是没有考虑多久,径直的走向了狼。
最后,只剩下了沈厚没有做决定。
“轰~”
四面的墙,之前就在慢慢的消去,而现在突然被掀掉了两面墙,如今就只剩下地面和角落里小小的一面残墙,而且还都在渐渐的消散。
“沈大侦探,该做决定了。”
“如果,我做决定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沈厚问着催促自己的狼。
“那人格最终只会剩下两个,只有一个能够占据身体,而另一个则会坠入无尽的黑暗。”
现在这个情况下,狼的一方占据身体的可能性很大,无论沈厚来不来自己这边,所以狼很淡定的说出这番话,也猜测沈厚会因为这番话走到自己这边。
“坠入无尽的黑暗吗?”
“对,而且很有可能就这样随着黑暗永远的消失。”
“轰~”
房间消散的速度开始加快,随着崩塌的声音,沈厚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那留下衣扬一个人,一定会很寂寞吧。”
沈厚笑着,走向了任衣扬。
“轰~”
最后的响声下,房间消失了。
瘫坐在楼梯角落的男人渐渐睁开了眼睛。
“这具身体欠白之一一条命,所以从此我就叫做欠白。”
男人笑着,看着自己的身体,轻轻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