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话,眼前的老人,浓密的关公眉一抖,明显是有了一丝触动;但他还是端坐在那里,眯着血红的眼睛说“不要在我面前,讲什么推测我现在要的是证据,是能手刃害死阿珍凶手的证据”
他这话明显不是冲我来的,而且意有所指,仿佛就是朝范国宾去的;因为他不是一个简单的老人,女儿当天死,当天就被女婿火化,连通知都没通知一声,这难道还不能引起别人的疑心吗
我紧跟着就说“阿珍嫂在发病之前,是不是一直跟范国宾,吵着要闹离婚再后来,阿珍嫂就痴呆了,是这样吗”
老人的眼角再次一抖,无比犀利地望着我道“你对我们家的事,倒是清楚的很”
我立刻说“我能不去做调查吗现在因为阿珍嫂的事,我爱人马上就要被告上法院了,老先生,您可以想想,我和我爱人,有什么动机去害阿珍嫂再说了,之前阿珍嫂一直好好的,病情也在迅速好转,我们的药若是对她不利,她不早就病发了”
“请你直接说重点你在怀疑谁你的根据又是什么你叫陈默是吧,我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如果你能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我未尝不可以去撤诉”面对女儿的葬礼,眼前这个老人非但不痛哭流涕,反而却表现出了难以想象的冷静,这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
“阿伯,我在怀疑,是范国宾压根儿就不想让阿珍嫂醒来,当年阿珍嫂瘫痪的原因,就是范国宾下的手”说完,我立刻转身,朝褚教授招了招手说“范国宾当年学过医,这个您肯定知道,我现在把他大学时期,教他的老师请过来了,这足以佐证我的推断”
听到这话,范国宾的岳父微微抬起眉头,看向了面色和善的褚教授。
褚教授深吸了一口气说“一提起这个范国宾,虽然过去了20多年,但我脑子里,还是有些印象的当年那孩子穷啊,穿着带补丁的衣服,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但学习特别刻苦,而且脑子也灵活;只是没想到,这时隔多年,他竟然成了这样的人。”
有文化的人,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就连满腔怒火的范国宾岳父,都不得不压下气焰,微微躬身说“褚老先生,咱们多余的话不讲,您就开门见山,说说范国宾的事吧”
褚教授微微点头,然后坐在沙发对面的床边说“我有个事情印象特别深,就是当年我看国宾那孩子太可怜,就破格让他管理了实验室,因为这样,他能拿到一笔不错的生活费用。要说本科生没这个资格,得是研究生以上的,才有这个权限;只是啊,我心善了,却不曾想伤害了你的家人”
紧跟着,褚教授就把他当时,研究那种神经毒素,以及范国宾在实验室学习的事情,大体跟老伯讲了一遍;最后,他赶紧又补充说“根据病人的临床情况来看,她的确是中的那种毒素,也极有可能是范国宾,偷学了实验室的技术,自己搞出来害的人。”
讲到这里,褚教授深深吸了口气,又说“如果尸体还在的话,您给我半天时间,我就能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现在,尸体早已经被”
听到这里,范国宾的岳父,猛地用力一拍沙发,抬头就朝自己的老伴吼道“老婆子,你都听见了吧我早就说过,那个范国宾不是个好东西,从他跟阿珍好的那一刻,我就从他眼里看到了野心可你不听啊,你宠女儿啊,当初你非要把阿珍嫁给他,现在呢今天在葬礼上,你还维护那个狗东西,你还骂我不是人;现在你听明白了吗是谁害的阿珍脑子但凡正常一点的,都能想出来答案”
“可可国宾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人呐这些年下来,他那么照顾阿珍,对咱们比对自己的父母还好,我”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对你好的,就一定是好人那个王八羔子,就是冲着咱家的财产,冲着创新大厦产权来的如果这些年,不是我牢牢把控着产权,兴许阿珍早就被害死了”阿伯一边怒骂,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都要流出血来了。
可是你就是再生气,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尸体已经被火化了,现在完全死无对证,这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范国宾的岳父,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这时候我赶紧上前,给他做了穴位按摩,帮他顺了顺体内的胀气,他才缓过来,死死地咬牙说“谁跟我去一趟范国宾家里我先把案子给撤了,你还了我真相,我定不会让你吃亏”
听到这话,我激动地差点没跳起来范国宾的岳父相信了,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是我们的药物,把阿珍嫂害死的;他的思路是跟我们一样的,都有着对范国宾的怀疑。
“阿伯,我这就陪您去,还有,阿珍嫂的仇,包括范冰的仇,我都会帮您报因为您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只是没想到,她们在这次的争斗当中,都成了无辜的牺牲品。”我难过地叹了口气说。
范冰和阿珍嫂,的确死得太冤枉了,而这里面的罪魁祸首,就是云家;只是我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还不能信口开河,把矛头指向云家。
再后来,我让东商集团的人,安排阿婆和褚教授他们,先在酒店住了下来;然后就和施总一起,带着范国宾的岳父,朝着范国宾家里赶去。
到地方的时候,小院的栅栏门半敞着,阿伯则抬起脚,猛地就把门踹开了;他气势汹汹地往前走,我和施总紧随其后。
还未到客厅,我就听见范国宾在里面正打电话“云澜小姐,您放心,我马上就告,往死里告,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行事”
“你要告谁”下一刻,阿伯用力推开门,我们几个人的影子,瞬间笼罩住了坐在躺椅上的范国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