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捏着两个小罐,我缓缓走到王博旁边,蹲下来陪他一起盯着花瓶问“怎么又淘到宝贝了”说这话的时候,我还带着点轻佻的语气;当然这并不是不尊重文物,只因我是个讲“实用”的人,至少当时我很难理解,两个酒盅大的小罐儿,竟然能卖到20万,而且还有人愿意买。
可王博依旧不说话,只是伸着长长的手指,沿着蓝色花瓶上的图案,一摸再摸;最后他悄悄回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写字台前翻箱倒柜的高玉,又压低声音道“陈总,我觉得咱们要发财了”
“什么意思”我憋着笑,按照我现有的产业和资源,一般意义上的“发财”,可入不了我的法眼。
但是王博没说话,而是缓缓将花瓶倒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腿上;又用力咽了口唾沫,他把瓶底亮了出来,那上面只有一个日期,写着九七年的日期字样。
我再次憋着笑说“九七年生产出来的花瓶,也能算宝贝你小子不要欺负我不懂行,这十几年前的花瓶,能值个什么钱”
王博依旧没说话,而是伸出了他长长的指甲盖,对着瓶底用力刮了一下;顷刻间,我眼睛猛地一瞪,这个花瓶的瓶底,竟然有玄机
王博再次用力一刮,我才发现这个瓶底,好像是被人专门用石膏给修饰过;乍一看石膏跟瓶身融为一体,可要仔细辨别,这石膏的确是后弄上去的。
紧跟着王博就开始用力抠,一边抠他还一边望着远处的高玉;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一块小小的石膏就被他抠了下来,瓶底露出了一个“乾”字。
只是这个字刚一曝露,王博就立刻把瓶子翻过来,又轻轻放回了原处;然后他又拿起另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花瓶,再次刮了下瓶底,上面依旧是糊了层石膏。
这回王博连石膏都没刮,就把瓶子塞了回去,接着深深吸了口气,趴在我耳边说“陈总,200万把这里的东西买下来,绝对值,请你相信我”
我皱着眉,不是咱花不起这份钱,是我买来真没什么用,而且我也不指着倒腾古董赚钱;不过看王博如此激动的模样,我也不好拒绝,只得先点头说“等回头再说吧,时候不早了,咱们得先赶到东商会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来。”
王博惋惜地点了点头,接着起身走向高玉;那时候高玉把一摞资料,似乎都是一些古董买卖手续,摆在写字台上说“奇了怪了,放哪儿了呢哦对了,应该在那格子里”
高玉自言自语地说完,又跑到架子下面,从一个格子里拽出一份文件夹,然后拿出一张证明书说“这是那鸟食罐的证明,而且还是洋码子,当年我爸在国外给办的;有了这张证明,这对鸟食罐你爷爷就能拿的心安理得了。”
接过那张证明,王博赶紧一笑说“真是谢谢你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都不知道”
“行了放你手里贵重,放我手里就是堆破瓦罐,拿着孝敬老爷子吧,他能让你亲自过来祭拜我爷爷,这份情谊也值这个价钱”高玉潇洒地摆手道。
这时候王博又问“高玉哥,你这地下室里的东西,都有合法证明吗”
高玉晃晃悠悠一笑说“这不是废话嘛没有合法证明,我们高家以前,还做个屁的古董生意如果你们不买,那我就留着当个念想吧,好在爷爷一手把我养大,偶尔下来看看,也能让我记起那个老头子的好。”
说完,我们再次回了楼上,重见天日之后,王博手里的那对鸟食罐,在阳光的照耀下,确实显得有些不一般,虽是瓷器,但却给人一种玲珑剔透的感觉;这要是放在古代,应该是个稀罕物。
我虽不懂鉴宝,但也听过一些消息,有句话说得好,古董的收藏价值,与年代并无太大关系;曾经是珍品的东西,放到现在肯定价值连城,如果曾经就是人人都有的破碟子、破碗,你哪怕从明朝传下来,它也不值什么钱。
坐在屋里又寒暄了半天,王博见我有些着急,这才跟高玉道别说“高玉哥,我先陪我们陈总办点正事儿,至于你这里的古董,如果手续齐全的话,我一定让我们陈总全部买下来”
听到这话,高玉赶紧上前一步,激动地望着我们说“买下来吧,你们定不会吃亏我也就是看在咱们两家的关系,才愿意便宜你们;兄弟,过了这村,以后可就没这店儿了。”字更新速度最駃0
“明白、明白给我们几天时间,先把正事儿办完;毕竟我们总不能,背着这么多古董去工作是吧高玉哥,我们就暂存在你这里,可要替我们保管好了。”王博大包大揽的嘱咐道。
“放心吧,你们先去忙,咱们回见。”高玉说完,还跟王博互留了电话号码。
从高玉那里出来以后,我们就站在路边打车;等车的间隙,我笑着问他说“怎么你还真想要那些古董啊这样吧,等咱忙完了正事儿,我先借给你200万,到时候你自己拿下来就行,反正我要那些东西也没用。”
听我这样说,王博顿时无比感动,猛地攥住我胳膊道“陈总,将来不管我王博多有钱,我都愿意当你的秘书而且古董卖完钱,不管卖多少,我都分给你一半”
我一愣,随即一笑又说“我就不要了,你留着娶媳妇吧。”
“王总,你不要觉得这是小钱,就那俩花瓶的价值,绝对超出你的想象”王博再次激动道。
我当即来了兴致,刚要开口问值多少钱,这时候出租车来了,王博瞬间闭口不谈,甚至在车上都没多说一句话。
直到我们到了东商会大厦附近,找了家像样的酒店住下来以后,王博才把房间门关上,抖着脸上的肌肉,激动地来到了我面前。
我扔给他一支烟,然后又打开窗户,才说出了心里的疑问“王博,你这搞得神神秘秘的,那俩瓶子,到底值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