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纷飞飘扬的雪花,那天我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带着彩儿一起去了下面的县医院。
县城离市区不算近,苏彩靠在副驾驶上,陪我聊着天说“本来我以为咱们乳城就够乱了,没想到运城也这么乱糟糟的,默儿,你知道这件事儿是谁干的吗”
还用想吗八成就是蒋老爷子干的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狠,虎毒还不食子,他却说干就干,连自己的孙子孙女都没放过。
我一直都以为,蒋老爷子是个智慧的、有涵养的、和善的老人;却没想到他若是狠起来,真的让人脊背发寒或许我自始至终都没看透他吧,这个老人一直都给我一种云雾缭绕、深不可测的感觉。
叹了口气,我安慰苏彩说“别管是谁干的,这事儿不该咱们插手,等到医院探完了病以后,咱们就回乳城;其余的事,就留给蒋晴处理吧。”
车子到中午才开进县城,苏彩心思细腻,先带着我去超市,买了些营养品和水果,装上车后我们才往医院赶。
当时老猛他们在住院处,进病房的时候,我看到了巴图正躺在病床上,胳膊还缠着绷带。
“巴图兄弟,你怎么也挂彩了”放下手里的水果,我赶紧上前询问。
巴图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咧嘴一笑说“没事儿,就是被短刀划了一下;不过那帮杀手确实很专业,做事毫不拖泥带水,更没跟我们纠缠;而且个个包裹的很严实,我们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先不说这个了,你们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医药费咱们厂子里给出。”说完,我转身又去看了其他几位兄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好在不太严重,最坏的一位,屁股上被捅了刀,他是趴在病床上跟我说的话。
探视完受伤的兄弟,我又找到老猛问“蒋菁呢还有蒋安、蒋坤的遗体呢”
老猛搓了搓脸道“蒋菁在前面门诊楼的重症监护室,蒋安他们的遗体,被运到钢厂的仓库了;这事儿暂时还没报警,正等着你拿主意呢。”
“先报警吧,毕竟出了人命。”说完我就朝前面门诊楼的方向走,但我估计这事儿报了警,最后也得不了了之;坪山那种地方,山连着山,谷接着谷,想抓人太难了。
来到前面的重症监护室门口,蒋晴已经到了,她手下还带着蒋家豪和小叔,还有几个我没见过的人,估计是公司里的高管。
“人怎么样了脱离危险期了吗”我带着彩儿上前,焦急地问了一嘴。
蒋晴却把目光略过我,神色复杂地看了旁边的彩儿一眼,才叹了口气说“命是保住了,但能不能醒,就不好说了。”说完,蒋晴看了看周围,又朝我招手道“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儿跟你商量。”
我点头跟着她往远处走,苏彩也赶紧跟了上来;蒋晴脚步一停,冷着脸道“你跟着干什么”
苏彩也停下来,昂首挺胸道“我为什么不能跟着”
俩人仅仅一句话的功夫,就跟当初那样杠起来了;尤其彩儿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平凡的姑娘了,所以再次遇见蒋晴,底气倒是足了不少。
“你烦不烦人啊我跟默儿要谈正事儿”蒋晴依旧冷着脸,眼睛里火药味十足。
“你才烦人呢你们谈正事儿,还怕被我听见吗”彩儿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我就知道这俩人见面,肯定不可能和平相处。
“哎哟,行啦你们俩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我皱眉看着她们,也不知道俩人的火气,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闭嘴”她俩直接朝我凶了一句。
后来我们去了应急通道里,蒋晴手扶着楼梯扶手,长指甲不停地敲击栏杆问“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叹了口气说“肯定是你爷爷做的,但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连蒋坤和蒋菁都不放过你爷爷那么精明的人,心里肯定明白,蒋菁和蒋安,压根儿就不是你的对手;如果真是为了巩固你在蒋家的地位,害死你大伯一人就够了,没必要再伤他俩人的性命。”
蒋晴微微点了点头说“所以我猜测,我大哥和大姐,肯定也知道了关于我爷爷的什么秘密不然的话,爷爷不可能下这么狠的手。”
“你爷爷究竟有什么秘密,那么害怕被别人发现难道只是当年,你父母的死因吗”我疑惑地问。
“不清楚,但我有种预感,绝不仅仅是因为我父母的事;如今所有的谜团,只能寄希望于蒋菁,希望她能苏醒。”蒋晴叹了口气道。
“你爷爷呢这事儿你没询问他”我继续又问。
蒋晴冷着脸摇头说“现在我联系不上他,具体去了哪儿,我也不清楚或许是觉得自己活不久了,而且又亲手害了自己的子孙,他没脸回来了吧从前两天开始,他就跟我中断了联系。”
“哦对了”蒋晴突然想起了什么,忙不迭地又说“你那个瞎阿婆还在世吗记得当初齐世新的老婆,就是她给救活的现在蒋菁这样,医院毫无办法,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把她请过来;不用非得把蒋菁治好,只要能让她苏醒,能恢复意识、开口说话就行”
“这个没问题,阿婆身体还不错,我待会儿就跟她联系,应该能过来。”这话是苏彩说的,要论跟阿婆的关系,苏彩比我还要熟;毕竟她在苗寨支教那年,一直都跟阿婆在一起住的。
听到彩儿的话,蒋晴微微撇了下嘴说“那我谢谢你”
彩儿直接转头望着别处“不用谢”
“不是,你们俩好好说话行吗尤其彩儿,你不是说要过来,安慰师姐的吗”我和声细语地问。
“是她先不好好说话的。”苏彩把胳膊往胸前一别,冷冷地回道。
我赶紧又说“师姐,你不是说,你喜欢彩儿这种性格吗”
蒋晴也冷声道“就是烦她,一点也不想看到她”
说完,她直接开门而去,苏彩气得跺了跺脚说“她这女人真是的,就跟谁求着跟她说话似的。”
那天我们都没走,彩儿联系了阿婆,我们想留在这里,等阿婆来了后,看看蒋菁能不能治好再走;毕竟我对这件事,还是挺好奇的。
倒是蒋晴和苏彩,说话老是抬杠,尤其是蒋晴,最爱杠;明明彩儿都做出了让步的意思,她还得寸进尺,得理不饶人。
时间转眼来到了第二天,阿婆应该下午能到,可在中午的时候,我却接到了大师傅的电话;“默儿,还在运城吗一会儿到市里汇合,带我去一趟藏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