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无人迹的尖峰高林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个玩意儿龇牙咧嘴的说要跟我合作,这事儿换特么谁身上能不犯嘀咕,尤其是这小子长得还贼眉鼠眼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他朝我眨巴两下眼睛,脚步再次轻轻往前挪动几公分,很是诱惑的吹气道:“哥们,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这地方属亚热带雨林,我老家是广西那边的,这种林子我很熟,跟我一起至少能保证你不饿肚子。”
我眨巴两下眼睛,仍旧一语不发的盯着他观望。
他舔了舔嘴皮笑了笑说:“嘿嘿,看兄弟的样肯定是饿了吧,我包里还有点口粮,另外我知道前面的溪水口有鱼,咱可以合伙捞两条,烤着吃。”
边说话他边拽过来背在身后的包,“兹拉”一声拽开拉链,从里面翻出来一小袋“膨化面包”朝我抻了抻昂头笑道:“吃吗?”
我深呼吸两口气,快速在脑子里对比我如果和他掐起来的胜算,迟疑几秒钟后开口:“你扔过来就行了。”
他皱了皱眉头,随即将膨化面包丢给我。
不知道是丫故意的,还是手上没力气,面包落在我脚下两三米的地方,我谨慎的一边看着他,一边慢吞吞的往前挪步,然后慢慢弯下腰捡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家伙突然一个健步朝我扎过来,举起手里的背包就要往我脑袋上砸。
我始终都防备着他,看他朝我冲过来,我马上敏捷的往旁边跳了一步,接着一脚狠狠踹在他肚子上。
那小子也挺扛踹的,身体趔趄的往后倒退一步,再次扬起手里的背包往我身上砸。
我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抵挡,结果手臂就好像被什么重物给撞了一下似的生疼,感觉骨头都快要断掉,这王八蛋肯定在包里塞了石头之类的物件。
看我疼的直咧嘴,那家伙再次抛起背包往我脑袋上撂。
我且退且挥拳的往后避让,不过心里并没有半点慌乱,虽说我整不过来那个黑大个,也够呛是之前看到扒蛇皮内个狠人的对手,但好歹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街头干仗啥的,更是跟吃家常便饭似的。
那小子连续朝我砸了几下背包,不过都被我躲过去了,他也稍稍有些脱力,嘴里“哈哈”的喘着粗气瞪着我。
我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臂,猛然冲着他身后高喝:“六哥,砸他!”
对面的家伙条件反射的侧了侧脑子,趁着这个空当,我一步跨到他跟前,左手揪住他的衣领往我怀里一拽,右边伸出胳膊直接夹住他的脖颈,然后左手臂化成肘击,对着他的后背“咣咣”狠砸两下。
以前黑哥带我晨练的时候,最经常挂在嘴里的一句话就是:拳伤不如脚、脚伤不如肘。
肘子如果打到痛处,带来的伤害值绝对比迎面闷两拳头还厉害。
他被我捣的剧烈咳嗽起来,干脆丢掉手里的背包,两手死死的搂住我的腰杆,试图将我抱摔在地上。
我硬撑着没有倒地,咬牙再次加大肘子的力道,冲着他后脊梁再次“咚咚”磕了几下。
这家伙属实也够狠,被我连怼这么多下,愣是没有撒手的意思,反而好几次差点将我绊倒。
我一急眼,突然松开夹住他的脖颈,他惯性似的往后倒,趁他往后踉跄的时候,膝盖绷曲,玩命似的照着他膝盖“突..”的磕了上去,这一下效果立竿见影,那小子“嗷”的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从这鬼地方呆了一夜零半天,碰上的狠茬子一个比一个硬,这把可算让我找到点胜利者的姿态,我蹦起来一脚狠狠蹬在他脑袋上,掐着腰喘大气:“卧槽尼玛得,还要整我是吧?”
“兄弟,误会..绝对的误会..”他跪在地上,两手捂着裤裆,表情痛苦的辩解:“我刚才就是突然一失手甩的书包,真..真没有要弄你的意思..”
“去你爹个篮子的。”我又是一脚跺在他脑袋上,回头捡起来他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底朝天“呼啦”一下全倒在地上,除了三四块拳头大小的石块以外,他的行头跟我差不多,两瓶矿泉水,外加一包膨化小面包、一柄匕首和一条尼龙绳。
“你特么揣着石头当午餐呢?”我捡起来一块大石头,一个虎扑压到他身上,照着他的脑门上“咚咚”连闷两下,直砸的狗日的鲜血直流,高一声低一声的惨嚎。
别看我下手挺狠,实际上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吓唬多过攻击,确定丫不敢往前爬以后,我吐了口唾沫呵斥:“再叫唤舌头给你割了,老子问一句你答一句,听懂没?”
“不..不叫了,不叫了..”他一手捂裤裆一手摸脑地,跪坐在地上,动作滑稽的朝我哭求:“大哥只要不杀我,什么事都好说。”
我杵在他旁边,抓起他的匕首威胁的问道:“这次进林子一共几个人,你们都是干啥的?给我说的越细致越好。”
他吞了口唾沫,带着哭腔回答:“我听送我来的领导说,好像一共有三个,我是山X省第一男子监狱的,之前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前阵子政府突然将我提出监狱,给我做了几项身体检查,还说会给我立功表现的机会,然后我就被送到了这里。”
我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除你以外的其他人也是重刑犯吗?”
“对,送我来的领导说,我们三个只能录取一个,那两个人好像也全都背着人命案子。”他点点脑袋,貌似忠厚的回应,见我眉头皱了起来,他马上摆摆手解释:“大哥..我没别的意思,也知道你肯定我厉害,你放我一马,哪怕出去以后,我继续蹲监狱也无所谓,求求你了..”
我斜楞眼睛打量他几秒钟后,不耐烦的摆摆手驱赶:“滚滚滚,别特么让我再看着你。”
那小子微微一怔,估计没想到我能这么好说话,马上爬起来,捂着裤裆就朝对面的密林里奔跑。
等丫走远以后,我将他的东西一股脑塞进我包里,检查一遍四周后,也迅速挑了一个方向离去,边走我心里边犯嘀咕,我好像误打误撞的进了一个很是特殊的厮杀场。
跟我一块进林子的总共有三个重刑犯,而且全是手上沾血的狠角,可听刚才那小子的意思是,出去的名额貌似只有一个,我得通过啥方式告诉其他人,老子不是犯人,跟他们不完全一回事。
重刑犯和普通人的思维方式还不一样,那些人不是死刑就是无期,本来已经升天无望,倘若一旦有机会活下来,他们肯定会不遗余力想辙。
漫无方向的走了十多分钟后,我缩到一团茂密草甸子里,自言自语的嘀咕:“不行,太特么危险了,这地方不光有蛇有野兽,最重要的是有同类,我得找个没人的地方窝起来。”
“嗷呜..”
我正自己嘟囔的时候,猛然听到一声凄厉的狼嚎声,而且听架势好像就在我不远处,我禁不住哆嗦一下,咬牙咒骂:“我去尼玛得,雨林里有狼,闹呢,这特么肯定是人放养的。”
骂归骂,我还是马上蹿起来,换了一个方向跑。
甭管那狼是放养的还是野生的,我相信丫肯定不会是吃素,我这小身板连狗都打不过来,更不用狼了。
我慌不择路的狂奔,跑着跑着,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穿着灰色上衣,身材消瘦的家伙站在十几米的位置眯着眼睛打量我。
正是之前内个给蛇扒皮的那头野兽。
我深呼吸两口气站在原地,心里突兀出现一个想法,这片林子可能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辽阔,不然我不会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就碰上俩人。
他像头蓄势待发的野兽一般,慢慢佝偻下身子,棱着眼珠子朝我步步紧逼而来,瞅着他毫无生机的瞳孔,仿若死神的注视一般,让人后背发凉。
我擦了擦嗖嗖往下流的冷汗,朝着那人挤出一抹很是善意的笑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兄弟,咱俩玩个游戏,谁动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