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皱着眉头,一脸不快的烦躁表情,李新元很会来事的劝阻:“不过朗哥,你不用去多想,天娱集团的人一般不会真闯进店里面闹事,叶家在羊城的地位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握着方向盘,边打转车舵头边嘟囔:“上次,那个胖头鱼不就是准备砸店吗?一点没给叶家面子的意思。”
相比起峰峦叠涌的山城,羊城这边的主要干道其实要好记和宽敞很多,至少搁这边,从来不需要担心走着道就可能进入了半山腰,或者是还得从楼顶的天台上打车。
“那肯定是叶总欠对方的债务太多了,叶总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打牌时候牌品太差了,赢了笑哈哈,输了草特码,一输红眼睛别说莫妮卡了,就算自己的左右手都能赌出去。”李新元撇嘴道:“以前,他在店里和小姐打五块钱的麻将,输了都会骂街,情绪激动的时候还会动手,最严重的一次,他把一个小姐从楼上推下去了,那小姐现在还是植物人,躺在医院里不能动弹,但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因为有叶家的保护。”
“那这家伙..”我不屑的冷笑:“真的是特么死有余辜。”
可能是天生带着点大男子主义吧,从小到大我都特别鄙夷打女人的男人,感觉特别不爷们,当然钱龙那种二性牲口另当别论,他从小就人畜不分,雌雄不辨,小学二年级就会因为几个玻璃球往女同桌的口袋里塞鞭炮的选手,我到现在都没过几个。
李新元叼着一根呀,没有点燃,边琢磨边跟我唠:“叶总这个人咋说呢,不打牌的时候挺好的,也知道体恤我们这些打工的,只要一喝酒,再一玩牌输钱,那就彻底完蛋啦,简直不是个人,会所门口卖花的小女孩,他气不顺的时候,都会一脚把人踢好几个跟头。”
听着他话,我骤然想到一句名言: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怪叶美丽会对丫起了杀心,平常他给人表漏出来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现实生活里可能又是另外一个样子,我如果是他身边的人,绝逼也忍受不了。
我听着导航,慢悠悠的拨动方向盘朝“莫妮卡”的方向驶去,心里不住的琢磨着,待会应该怎么跟会所里那些高管和服务员们宣布他们全部“失业”的消息。
旁边的李新元突然道:“对了朗哥,我还听说一件事情,不过不知道真的假的,你就当听个乐呵。”
“啥事?”我迷惑的问道。
李新元缩了缩脖颈道:“叶总在云南那边也有产业,就是你们来之前,他云南那边其实也来了几个朋友,好像要买下来莫妮卡,但是不知道是价格没谈拢还是别的原因,最后反正闹的不欢而散。”
因为辉煌公司的缘故,我现在对于“云南”俩字特别感冒,但凡一听到跟那边扯上丁点关系的词汇,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联想,忙不迭发问:“知道他朋友具体叫啥吧?公司或者别的也行。”
李新元摇摇头,像个碎嘴老太婆似的嘀咕:“不清楚,就是前阵子听店里一个服务员说过,那服务员现在好像也辞职了,回老家结婚去了,不过他跟我关系相当的不错,他跟我还说过..”
我不耐烦的打断:“亲爱的元元,你能不能长话短说,精简一下,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脾气,捶你的大脸。”
“不好意思哈朗哥,职业习惯,那群富太太们就喜欢时间长点的,本来二分钟就能完事的活,非逼着我磨叨半个小时。”李新元尴尬的拍了拍额头道:“那个服务员还告诉我,叶总云南来的那群朋友,肯定都是社会人,身上都揣着枪,其中还有几个家伙玩药。”
“揣枪?玩药?”我皱了皱眉头重复,思前想后半晌,将这个念头彻底压到了心底,心里琢磨着我点子肯定不会那么寸,叶浩的朋友应该不是辉煌公司的人。
如果真是的话,陆国康也不可能千里迢迢跑过来投奔他,估计可能就是凑巧了,叶浩也刚好认识一帮在云南玩社会的亡命徒罢了。
快要到莫妮卡会所的时候,李新元干咳两声,欲言又止的喊我:“朗哥..”
“咋啦兄弟?”我顺势问他。
他吧唧两下嘴巴,表情复杂的干笑:“没..没什么,嘿嘿。”
我没正经的打趣他:“有啥事情你就照直说,反正能办不能办的,我都肯定不会给你办。”
“那啥..我听我哥说,现在莫妮卡归你们啦。”李新元干笑着揉搓衣角道:“我哥还说,你们可能不会继续干会所,打算把莫妮卡改成酒店,所以我就想问问,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差事,我老家是农村的,来羊城好几年了,就想多赚点钱回去孝敬我爸妈。”
“你哥?刘博生啊。”我没好气的嘟嘴道:“回头你替我转告他一句话,他真是个大屁眼子张三,啥鸡八私房话都能往出瞎巴巴。”
对于刘博生竟然会告诉李新元我们未来的打算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意外的,首先证明他潜意识里还是比较在意李新元的,其次说明这对“奸夫淫妇”肯定是私底下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刘博生那种鬼灵精,肯定不会出去乱说。
可能是感觉我的态度有的缓和,李新元很机灵的出声:“朗哥,我也看出来了,你才是你们这群人里的头头,我这个人胆小怕事,也没什么大主意,但如果你交代我任何事情,我肯定都能办的明明白白,不跟你瞎说,我干这行之前,以前也在快捷酒店当过经理,对于这些东西还是比较在行的。”
面对他一脸的渴望,我深呼吸两口气,表情正经的开腔:“元元,通过这几次的了解,你应该看出来我们都不是一帮省油的灯了吧?我们敢在会所门前公开跟人斗殴,还敢在停车场里开枪嘣人,你想想看,这样的人,值得你一路相伴不?”
倒不是我说看不上他,这家伙虽然做事挺不靠谱的,但是有点急智,而且很灵泛,属于一点就通的那种,如果撇开乱七八糟的私心,我其实是很乐意收纳他这种兄弟,但有些东西我必须得跟他说明白,毕竟我们这条船上去容易下去难,想要再退出,可能付出的就是血和小命。
“我知道,在医院的时候我哥跟我说过,你们身上全都挂着案子,是从北方一路逃过来的。”李新元不假思索的点头:“朗哥,可能你不信,但我真有那种本事,什么人会不会成才,是不是大老板的料,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觉得你们肯定行,将来一定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几乎快赶上你哥了。”我好笑的吐了吐舌头道:“这样吧,我也不赶你走,会所就算改行,也照样需要熟悉的人盯场,你先干着,如果觉得能适应,咱们就更进一步,如果感觉我们的办事方法你接受不了,那咱就天涯拜别。”
“好的,好的。”李新元一脸欣喜的狂点脑袋。
“但是我有言在先哈,我这边刚起步,需要人才和兄弟,你如果回回遇上事情,都给自己藏起来,就算我没意见,跟你搭伙的其他哥们肯定也得急眼,反正你自己考虑清楚。”
说着话的功夫,我们已经把车子开到了莫妮卡会所的门口。
还没停车熄火,我就看到会所的门前浩浩荡荡的站着一大票身着服务员衣裳、厨师袍和很多衣装暴露的漂亮女孩和小男生。
他们就跟游行示众似的将会所的大门口围的严严实实,其中不少人还在不安分的骂咧着什么。
望着眼前的一幕,我迷瞪的自言自语:“操,这是咋回事啊?”
李新元很懂事的蹿下车,替我打开车门,我前脚刚刚迈出车,门前的那帮人就一股脑朝我涌动而来。
“新老板来了!”
“别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