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泓不高兴。
魏泓非常不高兴。
他以前看着自己的儿子是个亲儿子, 现在看着像个假儿子了。
年幼的魏启安对此一无所觉, 直到闻到母亲身上熟悉的香气才渐渐安静下来,停止了哭泣。
姚幼清看着他哭的红扑扑的小脸, 很是心疼,対魏泓道:“王爷, 今晚就让晨儿跟咱们一起睡吧,好不好?”
魏启安是男孩, 魏泓觉得男孩就该有男孩的样子,不能娇惯,哪怕只有几个月大也不行, 因此从不允许他跟母亲一起住。
打从魏启安出生到现在, 还从没跟母亲一起睡过呢,每天一到晚上, 魏泓就让乳母将他抱走, 本以为这孩子应该也已经习惯了,却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半夜三更闹了起来。
“可能是吓着了。”
乳母说道。
“小世子刚刚醒了正吃奶呢, 忽然听到几声夜鸮的声音,然后就哭起来了, 怎么哄都哄不住。”
她本是想解释解释自己为什么没能哄住孩子, 半夜打扰他们, 但魏泓听了脸色却更差了,只是这脸色并不是对她,而是对自己的儿子。
他魏泓的孩子竟然怕鸮声?丢不丢人呐!
而且还是个男孩。
“孩子不能惯着, 让他自己睡。”
魏泓绷着脸道,让乳母将已经安稳下来不再哭闹的魏启安抱走。
乳母哪敢有异议,应声是要将孩子接过去。
姚幼清却是不舍得,央求魏泓:“王爷,晨儿平日里夜间很少哭闹的,刚才一定是被吓得厉害,你就让他跟我睡一晚吧。”
魏泓对姚幼清的态度自然不会这么严厉,但也并未退让,温声道:“你今天让他跟你睡了一晚,他知道哭一嗓子就能跟你睡,明日睡觉还要哭,还要闹,到时候难不成让他一直跟你睡吗?”
“而且鸮声有什么可怕的?他胆子也太小了,合该好好练练!”
说着对乳母抬了抬下巴:“抱走。”
乳母应诺,将孩子从姚幼清怀中抱走。
姚幼清虽不舍,但也只得松了手。
可魏启安刚刚离开母亲的怀抱,便又哇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晨儿!”
姚幼清忙又将孩子抱了回来。
如此这般倒了几次手,魏启安就是认准了母亲身上的味道,说什么也不让别人抱。
姚幼清怕他哭坏了嗓子,任凭魏泓如何说也不同意让乳母把孩子抱走了,坚持要带在自己身边。
这一晚,魏泓与姚幼清之间就多了一个魏启安。
魏泓看着妻儿熟睡的容颜,知道这是第一次,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魏启安这个臭小子,今后一定会经常夹在他和凝儿之间的。
他再次在心中确定,儿子就是没有女儿贴心,没有女儿乖巧,下一胎他一定要生个女儿!
…………………………
魏泓一行人走到祁州境内的时候,从淮城方向来了一个信使。
这人送来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姚幼清的,一封是给魏泓的,说是一个叫琼玉的姑娘托他送来的。
这信使崔颢看着面生,对这两封信就存疑,但还是拿去给姚幼清看了看,让她辨认一下笔迹。
姚幼清只看了眼信封,便一眼认出确实是琼玉的字迹,忙接了过来,一边拆开一边皱眉道:“我都快到了她还给我写信做什么?不会是有什么急事吧?”
结果打开一看,里面的字迹跟信封上完全不同,不是琼玉的,她根本不认识。
但信上的内容很简单,而且还署了名。
上面写着:气死你!
后面的名字是……连城。
姚幼清:“连公子?”
说着将信递给魏泓看了一眼,不解道:“这真的是连公子送来的信吗?他这是……疯了吗?”
魏泓看着那封信,对上面的字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连城以往跟他通信时用的笔迹。
但现在他自己手里那封,用的却是连城在仓城帮姚幼清记账时的笔迹,信上写着:南燕齐渊,就此别过,珍重。
魏泓扯了扯嘴角,将手上的信纸攒成一团:“谁知道呢,可能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