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府衙!
窦长生端坐于主位,目光环视四方,语气从容不迫的讲道:“应侯已经如约出兵,使者已经催促本官履行盟约一起出兵。”
“方山出兵,东出为龙华,西进为长水。”
目光看向一旁的李希文,开口询问讲道:“李先生认为该东出还是西进?”
李希文走到中央,率先对窦长生一拜,心中泛起冷笑之色,如今出兵在即,却是询问自己,这态度不诚,不过是试探自己而已。
毫不犹豫果断的讲道:“东出!”
“方山东出为丰城县,此地距离泷泽不远,只要攻丰城,泷泽为主公家乡,窦家可以相应主公,到时候内外夹击,丰城必破,破了丰城泷泽传檄可定,可集中力量直扑方县。”
“方县为龙华郡郡治之地,破了方县朱重八腹背受敌,首尾不能呼应,必败无疑。”
李希文神色沉稳,话语平淡的徐徐讲道:“破丰城不能太快,要是太快朱重八必定回援,先击主公,这反倒是给应侯创造了机会,时机火候要在朱重八和应侯大战后。”
窦长生连连点头,认可李希文的话语,开口对李希文称赞讲道:“先生不愧是王佐之才,有先生这一番话,此战本该必胜无疑。”
“但应侯身旁,有着朱重八内应,关于本官联合应侯出兵一事,已经被朱重八所知,如今朱重八已经有所准备,想要让泷泽县响应,怕是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甚至是本官动兵后,朱重八会对泷泽县动手,清洗我窦家,没有泷泽县的臂助,想要正面攻破丰城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窦长生说道此处,不由的叹息一口气,浮现出难色,心中想的却是丰城县王本荣,这一位白发苍苍即将踏入棺材板的老县令。
王本荣和窦长生一样,参与郡试后就不曾继续科举,直接入仕为官,王本荣昔年为典史,就是窦长生安排下来的一枚棋子,后来经历丰城县之战,王本荣因县令和县丞都离去,反而高升县丞暂代县令。
到了朱重八时,已经爬上了丰城县县令一职,可以说这一位老树逢春,如今换发了第二春,要是换成一位年富力强的壮年,早就已经被调遣离开了,反而王本荣这样垂垂老矣,即将死去的家伙,显现的没有多少威胁。
有王本荣充当内应,丰城县自可一冲击溃,泷泽县中局势也无需太过于担心,窦家上下安全,那里自有玉清道安排好的强者。
李希文态度沉稳,平和的语气响起道:“主公盘踞方山多年,麾下有程将军这等强者,还有道兵一万,此等实力攻占丰城县不是问题。”
“余下只要等到朱重八和应侯两败俱伤,再有尊神相助一臂之力,此战必胜无疑,应华洲再无任何抵抗者。”
“主公与其担心此点,还不如关心南方刘通,如今刘通雄踞苏州和杭州,正在攻江州,要是再下江州,以对湖州呈现包围之势,湖州不可能抵抗,传檄可定,到时候合四洲之力北上宁州。”
“夺取了南都,雄踞五洲之地,号令南方,主公再无任何机会。”
“尤其是最近老夫从过往的行人口中,得知一件奇事,刘通兵入江州,荒山中有神兽出没,背生双翅,肌肤赤红,口吐人言,跪服于刘通马前。”
“神兽出,王者现。”
“江口本为江州门户,刘通本要有一番苦战,但因神兽出,江口不战而降,刘通不但顺利入江州,还获得江州大大小小楼船三百,一时之间艨艟楼船过千,声势震动四方,江州和湖州,不可能拖延刘通太多时间。”
“今年攻陷江州,明年拿下湖州,最迟第三年年初刘通就会北上宁州,开始攻取南都。”
“主公今年必然要一统应华,第二年拿下襄平州,第三年攻宁州,抢在刘通前拿下南都,才具备一战之力,不然主公再无任何机会。”
“这是最迟的情况,第三年动手也有一些迟。”
李希文说出了一些干货,指点江山,分析南方大势,话语里里外外,没有直接说明,可意思已经表露无疑,对窦长生不看好。
一年统一应华洲,再一年攻陷襄平州,然后出兵宁州,中间必须没有任何意外,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错,就再无可能,这对于窦长生是最快的速度,而刘通那里却是能够提前。
就算不提前,二者争夺宁州,也才不过两州之力,只是具备一战的资格,而刘通具备四洲之力,宁州又不是摆设,其中自然懂得该如何去选择。
窦长生对此充耳不闻,自动忽略掉了李希文的潜在意思,此时想着刘通的神兽,此神兽传播的沸沸扬扬,连方山这偏僻之地都晓得了,可想而知此事宣传之广。
其中刘通要是没有自己吹嘘,窦长生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相信的。
气运交感,变化自生,窦长生心中晓得如何。
这是借助着神道佛三家气数崛起,和其他人道势力不同,自然遭受到人道气数排斥,平添的会诞生出一些劫难来,就像是这朱重八,按道理有赤霄剑就已经足够强了,但对方竟然还有九鼎。
这可是上古九皇之物,此物一出,代表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眼看着朱重八不行了,那么就换成是刘通了,对此窦长生无办法,只能够是见招拆招,神道佛是不能舍弃的,要是舍弃这三家,窦长生更是毫无希望,连一拼之力都没有。
世事艰难,这就是外人插手的结果,自上古九皇至今,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把人道给养肥了,需要窦长生打破一次,改变大势,下一次自然就容易了。
李希文看着窦长生不容更改的神态,心中跑路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强烈的求生欲望建议讲道:“主公东出,臣为主公调配粮草,安定后方。”
“李先生大才,本官一日听不见李先生的声音,就心中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