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夕阳缓缓朝西边滑落,黑幕将要来临,万物将要进入睡眠。
这一天又要过去了,离七月初的世界青少年画展越来越近了。
花缨菲呆呆望着面前依然一片空白的画纸,眉头紧蹙,手一直抓住画笔不放,粉红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还有半个月就要进入比赛了,而这段时间自己绘画的一点念头都没有。
曾经她只会画蒂纹郢,熟悉得将进骨髓,而现在的她,居然连他深刻的线条都忘了,明知他的模样,但脑里一片空白,心扉紧紧锁住,创作的欲望已经彻底烟飞云散。
不止一次听白舞的要求,画别的事物,她尝试了,但仍然失败了。
她感到很沮丧,头一次怀疑,自己是块画画的料,每次想到在绘画界具有很高声誉的母亲,再相比平庸的自己,她的心莫名的感到难受。
下个月的世界青少年画展,将聚集世界天分顶尖的青少年,再看现在颓废的自己,她越来越没信心面对。
不由而然地,她的怒气如火山爆发,将画笔狠狠地甩出去,用力推倒面前的画架,“砰……”
那刺耳的响声,听在她耳里感到如此哀伤,不由蹲下来,捂着脸,如一只失宠的猫咪,大哭起来,“呜呜……妈咪……我想你……我错了……”
在她稍微理好凌乱的心情,收好画具,从画室走出来,抬头一看,才发现月亮早高高挂出来,时间似乎不早了。
自己在里面哭了很久呢,这次,情绪失控了啊!
霎时,一条高大的身影快速往她走来。
她的美眸不由惊愕的眯起来,后知后觉发现周围寂静得有点可怕,身后吹来一阵阵阴冷的寒风,飘曳的树林似乎在向她摇手。
心一揪,脚步如脚底生风般猛跑起来。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一个拐角就要到学校大门,正要松一口气,一只冰冷有力的粗糙手倏然抓住她的小手。
“啊……”她惊恐地大叫,却被另一只大手紧紧捂住。
她猛回头,一张熟悉如上帝雕刻的脸庞印在眼前,“文老师?”
“嗯,花同学。”他不由放下大手,斜倾墙上,一双桃花眼紧拧住,一眨不眨地凝视她红肿的双眼。
“文老师,你快吓死我了。”花缨菲拍了拍起伏不平的胸口,身体无力的依靠在墙上。
“那么晚了,怎么还在学校?”
在昏黄的路光下,她依稀能看到,他穿了套黑色的运动服,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强健有力的骨架暴涨,他似乎很喜欢运动呢。
“文老师,我有点事,先回去了。”知道面前的是自己熟悉的文老师,心里的那点害怕也消逝了,现在唯一想到的是回家继续舔自己的伤口。
“花同学。”
她转身的那一霎那,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她的手,将她重推到墙上,两手放在她腰侧见,巨大的压力向她涌来。
“文老师,你……”她惊愕的睁大美眸。
“你的双眼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一只大手轻捏住她的下颚,深深凝视她红肿水珠未干的美眸。
“文老师,我……没什么……”她倏然感到一股说不清的暧昧,弥漫在两人身上,他额头将要抵住她的额头,嘴唇也将要……
“文老师,我绘画的灵感没有了,完全没有了……”她猛然推开他,那股暧昧也散开了,眉头稍松弛……
被推开的那一霎那,他的眼神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又淡去,嘴角露出丝微笑,“怎么会这样?最近你发生了什么事?”
“一言难尽。”看到现在和蔼可亲的文老师,她的心不由平复了,这才是平时她最熟悉的好好先生老师嘛。
嘻嘻,他可整整大了自己十六岁,刚好可以当她的父亲了呢。
“原来如此。”他了然地点点头,依然斜靠在墙上,但他的眼底却一片清澈,刚才的一幕仿佛不存在,“花同学,这跟你的灵感没关系……”
“跟灵感没关系?”未等他说完,她便打断他,“可是现在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啊!”
“花同学,你的心态出了问题,”他摇了摇头,指了指胸口,“这是道你要过的坎,如果你没法治愈它,这辈子你将无法拿起画笔。”
“可是我必须要画画啊!”她不由提高声音,不可置信地凝视他。
“心病只能心药治愈,否则,这将成为你的阴影,”凝视她倔强的眼神,他的黑眸依然清明得可怕。
“不行,下个月我就要去参加比赛,为了我的梦想,我绝不能放弃……”
“是吗?你就带着你的白纸去参赛?”
明知会伤到她的心,却不得不残忍地揭破,只有遇到挫折和磨练,人才学会长大。
“白纸……”闻此,她泄气地跨下了脸,身体颓废地滑落地上。
“花同学,你也不要太泄气,只要你治愈心的那道坎……”终于,他还是不忍心,弯腰,蹲了下来。紧抓住她的两侧蛮腰,就要拉起来。
“文老师,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他错愕地望着她较真的美眸,手上的动作不由迟疑了下。
“嗯。”她点了点头。
“比如,你可以再爱上另一个人……”此时,他的黑眸被阴影遮住,看不清他的神色,手上却用力一提……
“再爱上另一个人?”她呆呆地凝视他,嘴里缓缓喃道。
“你们两个在干嘛?”
随着突然而来的一声大喊,他们不约而同地偏头。
在昏黄的灯光下,殷魅栗怒气冲冲地盯着他们。
而她的腰正被文老师搂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