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你当初回来这里看到离婚协议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在想，你不是定期叫阿姨上来打扫卫生的吗，为什么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了，在想——是不是我不回来，你就准备这么撑到早上？”
转过身，对上顾天擎的脸，她眼底的歉然与责备甚浓。
“你觉得我该什么表情？”
戚锦年歪头想了想：“恩……肯定是恨不得掐死我，然后天涯海角的追杀我——是不是？”
“真会想自己脸上贴金，你想多了，只有你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在我眼里就是一张废纸，既然是废纸，我为何要生气。”
“……”
他没有说实话，怎么可能不震怒呢。不过他也明白，她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的，可就算如此，他也确实气的咬牙切齿的，要天涯海角的追杀她，不过这话是不能说出来让她得意的，所以他岔开了话题：“而且你不是回来了嘛。”
“我说的是万一我不回来呢，还是你能掐会算的，知道我会回来！”
“我能掐会算呗，你看我都没睡，一直在等你。”
“呵！”戚锦年怒极反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那么贫呢。”
“恩，现在发现也不晚。”
……看着他眼底深深的黑眼圈，戚锦年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算了，太晚了，上去睡觉吧。”
“好。”
“云瑶，怎么样了。”上楼的时候，戚锦年忍不住问道。
顾天擎沉毅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不过他不说，戚锦年也能猜到很不好。
“那医院还在陪着。”
“陆慎行。”
老太太自己都说大病初愈，顾天擎自然不可能让她留在那里，所以现在医院就是陆家人在看着。
陆慎行已经通知了陆苍柏和蒋敏华，他们明天早上估计也会到了。
“对不起。”戚锦年忽然道。
“道什么歉，跟你有什么关系。”顾天擎拧眉看着她。
戚锦年确实有些自责：“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到B城，如果你在这里的话，云瑶或许就不会……”
“该发生的总是要发生，谁也阻挡不了，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担责。”
“那你呢。”戚锦年深深看着她，“我不往自己身上担责，可是你，是不是把这件事情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你是不是觉得这是你的错？”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戚锦年对他，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因此，一语中的，顾天擎岔开话题：“明天再说吧，先睡觉。”
抿了抿唇，戚锦年嗯了一声：“我去洗个澡。”
——————
已经凌晨两点多，原本睡意十足，可是简单洗了个澡之后，戚锦年反而睡不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培养出一丝睡意来，她伸手捅了捅顾天擎的胳膊：“喂，你睡着没有。”
他嗯了一声，戚锦年好笑，还能出声，就表示没睡着，她无奈的实话实说：“我睡不着，怎么办。”
“然后，你想跟我做点什么吗？”
她腰上的手臂用力收紧，戚锦年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顾天擎原本看她很累，打算放过她，结果这丫头自己说不想睡，那不做点什么爱做的事情，他顾天擎三个字就要倒过来写了！
看着将自己控制在身下的男人，戚锦年连连摇头说不想，但是现在说，也太晚了点……
一场翻云覆雨。
终于把戚锦年最后的那点精力，榨的丁点不剩。躺在床上，就犹如搁浅的鱼儿，只有出气的份儿了。
“现在想睡了吗？”男人沙哑而性感的嗓音就像来自遥远的伊甸园，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戚锦年鼻音浓重的嗯了一声，圈住他精瘦的腰身：“睡了，但是你也别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也不要自责，好吗？”
她没有等到顾天擎的回答，就撑不住浓重的睡意，失去了意识。
——————
顾天擎醒来，伸手一捞，却扑了个空。
他打开了床头灯，看着空荡荡的大床，突然不确定戚锦年到底是回来了还是昨晚他做了个梦而已。
他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戚锦年小小的身子探进来，呀了一声：“你醒了，我下楼煲个粥而已，是我吵醒你了？”
她身上还穿着厚厚的睡衣，头发也有些蓬松的乱，一点也不性感，可是顾天擎的目光就在她的身上怎么都挪不开了，对她说：“过来。”
“怎么了。”她坐到床沿，顾天擎手一伸，就将她整个人给捞了过去，把脸埋在了她的身体里。
戚锦年一怔，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的脆弱，无助的像个孩子。
她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任由他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粥已经好了，起来吧，我拿点去医院看看云瑶。”
说到顾云瑶，顾天擎的好兴致顿时失了大半儿，嗯了一声，松开戚锦年，起床换衣服。
吃过早饭后，戚锦年用保温桶装着热粥跟顾天擎去医院。
顾云瑶的病房，就像一个禁区，无论外面的人如何急的团团转，这扇门，却轻易开启不了。
这是陆慎行在医院的第三天，自从出事后，他就守在这里，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向来注重仪表的他，此刻衬衣皱巴巴的，下巴上面满是青色的胡渣，宛若一个流浪汉。
“陆……老师？”戚锦年看着坐在椅子上休息的男人，几乎不敢认。
陆慎行睁开眼，戚锦年看到了他眼底遍布的红血丝，有些担心：“陆老师，你还好吗？”
“还好。”他应该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因此声音显得粗哑。
病房门被打开，傅清流站在门口，看着顾天擎和戚锦年道：“天擎，锦年，你们来了。”
“妈。”有些难以开口，但戚锦年还是乖巧的喊了一声。
傅清流点点头，但是此刻没有心情叙旧。
“妈。”顾天擎颔首，“你什么时候到的。”
“半夜到的，云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