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简单三个字却是如千金石头那么沉重。
就这么走了？昨夜与我缠绵地还像是对新婚夫妇，隔了一夜就变得如此冷淡了，甚至妄想丢开我不顾？
难道这就是男人的情谊？
心情大起大落，今日颠簸实在厉害。
喉咙一口腥甜，猛地一吐出来，全是血水。
“夜米珊，你休想逃开！如果是以前，我也许会知趣地走远。但是我们……我们……”冰冷滚落，凉不过我的心，“既然我们都木已成舟。我是不会再放手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找到你。我现在是你的人，难道你还想我有什么好下场吗？可笑，昨夜你抵死缠绵，就是为了这个不成？原因是你早就预料到了结果，所以你刻意想留下最刻骨的影响。你孤身一人，你可以去哪里？你身中剧毒，你以为你可以躲开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拖累我。昨夜只是给我留下个唯一美好的记忆。所以今早你才会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竟是为了好吗？！”
就算身体再怎么疲惫，我还是拖着骨头，直起身来，下面有一层单薄的血水，那是昨夜缠绵最好的证明。
我舍不得地看了两眼，飞速地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往着外面奔去。
老实说，我不知道该去何方。只是凭着自己仅剩地力气往四处奔走，只希望老天爷可怜可怜我，让我在于夜米珊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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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我实在走不动了，我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眼睛还是不死心地往别处看。
突然，这个时候，眼睛猎到了某一点。
山峰之上，某一个点，一目触心的白，衣袂猎猎翻飞，那人神情倨傲地俯视着大地。手里的长剑被反握在右手上，整个人给出来的是超然脱俗的气质。
“东方白！！！！”
不知道为什么，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出来，仿佛可以道出我心里所有的委屈。
那人回头垂望，即便是一眼，也让我安下心来。仿佛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寄托。
我虚弱一笑，却是凄惨无比。眼前跟着的是一黑，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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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个村庄，就是沙漠了。要到西域，必须经过这个沙漠。”他骑在骆驼上，对我宽慰一笑，“沙漠多干旱。而且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无法冲出去的。你还是想清楚，真的要进去吗？如果一个不当心，可能就遇到了沙尘暴，很可能掩埋在风沙堆里的。”
我望着茫茫的黄色，坚定地点头，劈腿坐到了另一匹骆驼上，“既然选择了远方，只管风雨兼程。”我对他释然一笑，东方白瑟瑟地回道，“你对你相公还真是痴心啊。”
我神情黯然，双腿一夹，骆驼慢吞吞地朝前走去了。
东方白无奈地叹息。
距离那天相遇已经是六天了。
一直没有找到夜米珊。
但是，我始终不相信夜米珊会毒发身亡。如果他活着，那么我一定可以在一个地方找到他。
西域！
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上下而求索。
夜米珊，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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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荒漠的风呼啸而过，带起了地上数不胜数的沙砾，掴在人的脸上，就像刀子一样。疼地直咧牙。
“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风沙太大，很容易迷路。”
因为风大，说话的时候都是提着嗓子叫的，可是只要一开口，立马就有沙子飞进口腔，喉咙就疼地直冒血，全是铁锈味。
我不敢说话，只好点点头。
我靠着骆驼的驼峰，睡得既不安稳。
反反复复地做噩梦，身上一直冷涔涔的。
半夜里，一个温暖体慢慢靠近了我，伸手抱住了我的脑袋，让我靠在他的怀里。耳边还不时地传来他的叮咛声，“睡吧，睡吧。这里有我呢。”
一颗心才安定了下来，恍恍惚惚地居然就这么睡沉了过去。
怀抱真的很温暖。有种家的感觉。
家？
曾经以为夜米珊会给我第二个家，没想到穿越了，却不仅被人骗了心还被骗了身。真是个亏本的买卖。所以，阿三你一定不能死，不然我可就当了寡妇了。
既然穿越了，我就不当寡妇了。我要儿孙满堂，我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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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我被刺眼的白茫给惊醒了，惺忪地睁着眼睛，却怎么也打不开那沉重的眼皮，只好用手遮着日光才缓和了些。看清楚身边的情形，却是大吃一惊。
“啊————我们的骆驼呢？”
东方白无奈地耸耸肩，“被风沙吹走了。”
“吹走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昨夜就这么地把我们唯一的交通工具给弄没了。以后漫漫的路途……也就是说，我们要靠双腿才能走出这茫茫的沙漠了？
“那我们的水囊呢？”我猛然发现了最关键的问题。
东方白举着一个水囊带，“就这一袋了。”
我顿时全身泄气，“只有一袋水，我们走出去？”
我颓然地跪倒在地，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见不到夜米珊，自己也亏本赔进去了。
这买卖实在不好。
“是谁说选择了远方只管风雨兼程的？”
“那不是我讲的。那 是我们那家乡某个名人说得。”
“……”
“汗……”我站了起来，虽然精神依旧萎靡，但还是不得不接受了现实，“走吧，只有靠咱们两条腿了。”
东方白笑着叹息了一阵，颔首对我竖起了拇指，“果然是我看中的娘们，胆量就是比一般人大。”
我白眼扫了他一下，他就笑的更大声了。
我伸手在他腹部一拳，力道自然不大，“你还是留着点力气走出这个沙漠吧。”
“说得甚是。”他勾起了我的肩膀，更让我烦躁不安。他却怡然自得，“有没有发现，咱们在这里条没人大沙漠上散步，有种别样的情调。”
我一边走，一边回答，“是够情调的。还差点要你小命。”
“诶~你这话就不对了。这叫痛并快乐着嘛。将来等咱们都老的时候，或许可以对着咱们的子孙们回忆一下这段美好的记忆。”
“哼。美好？我可没觉得。还有啊！”我甩开他的手臂，愤怒地斥责着，“什么叫‘对着咱们的子孙’啊？我和你可是清清白白的。”
他却嬉笑不该，“诶~任何不正常的关系不都是‘清清白白’发展起来的吗？”
噗……
我简直无语。话多了口干，索性，我就闭嘴不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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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好剩多少水啊？”我的眼睛已经是白蒙蒙的，很难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了。
东方白一向是潇洒倜傥，此刻的白衫上已经是出现了很多的污渍。他干裂的嘴唇噏动着，“还有点，你喝吧。”
说着就递过来了那壶水囊。
我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摇了摇，水囊却是微微动了动，没什么水声。
“才一口了。”我推给他，“你喝吧。你已经很久没喝水了。”
虽然没说，但是我知道，这壶水囊他只喝过一口，其他都是我喝的。
他嬉笑着，却是笑得无力，脸色也和他名字一样，苍白了。
“我不渴，你喝吧。”
“胡说什么，你喝吧。”
两个人力气都没剩多少了，现在却还拼命着让对方多喝点水。
两人推搡间，一时手上的力道没稳住，水囊就在我们两的面前倒在了地上，就连那最后一口水斗喂了那沙漠。
看来是天要亡我们啊。
“哈哈。我们两谁也喝不到了。”东方白踉跄着指着我笑话。
我心里百口难辨，毕竟那仅剩的水是从我手里丢下去的。
“你笑什么，咱们就快死了。”
他搂着我的脖子，“既然我都快死了，你就满足下我临死的心愿吧。”
“你还有什么遗言啊？”我继续不死心地向前攀爬，一边还打趣他，“你就说说你在哪里还有什么金银珠宝吧。或许日后我还会有去发掘的机会。”
单调的行走实在会让人气闷死。只有东方白还会在这个时候跟我打趣。我也认为这是适合我们两的调侃。不然，真的是生无可恋啊。
“金银珠宝我是没有，但我有一颗心，你要不要。”他指着自己的心，“你看，还热着呢。你要不要嘛？”
我被他的滑稽模样逗乐了，“去去去。到了现在还没个正经。我要你的心干吗？”
“有了我的心，那用处可大了。你走到哪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就会有我随时陪在你身边。有了我的心，在你伤感的时候，它就会出来安慰你。有了我的心，你就多了一个人爱你。”
我的脚就像被灌铅了一样，再也走不动。身后的人也在恰当的时候止住了脚步，默默地看着我的背影。
过了半响。
我佯装笑笑，“东方白，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以后别再说了。”
东方白走到我身边，望着苍茫的沙海，“知道了。走吧。不管前途是刀山火海，我这个朋友都愿意陪着你，”他伸出了宽阔的手掌。
我踌躇了一会儿，他却依旧不死心地放在我面前，丝毫不动摇。
我放宽了心，把自己的柔荑按上去，豪爽地说道：“好。”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好兄弟。”
他苦涩一笑，却依旧是很有男子汉的气概。
天空一直苍鹰盘旋，俯瞰着我们，仿佛也在笑话我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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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的时候。我已经完全走不动了。
月亮好不容易出来了，一股凉意灌入了我的身体上，就像一条河流淌过我的身体一般。
凉快极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怎么看到月亮了。”
东方白抱着我，“你不会死的。有我呢。月亮出来了，你快来看啊，天空真的好美。星海啊……”
“有流星吗？我们家乡说，只要看到流星，许个心愿就会变成现实。”
“你现在还有什么心愿没有了的吗？”
我眯着眼睛，想看清楚天上的风景，可是我实在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就像被人抽干了一样。
水，水……水……
“我希望我就算是死，也要在临死前见一次夜米珊。”
“你们还真是夫妻伉俪啊。”东方白拍着我的肩膀，两人倒在沙堆上。以沙为床，以天为被。
“我只是想问他一句话。我要问他……”
“要问的话，还是等着你们见面的时候问吧。”
“我还会出去吗？”
“放心，会出去的。睡吧。明天就好了。”
他的嗓音已经不如先前的响亮了，低迷的音线，在我耳边呢喃。仿佛诉说地是情话。很快我就筋疲力尽，也不知道是昏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可是，我做了个美好的梦。这个梦，简直是让我欢呼雀跃。
梦里，我梦到了一汩泉水，那泉水滴落到我的嘴角。
可是泉水总是一滴滴的，我喝的不称心。一仰头对着它狠狠地吸吮起来。
不知道这泉水是不是被污染过的，那味道……带着铁锈味，仿佛……血？真的很像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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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的时候，东方白还在昏睡中。这时从来没有过的。因为以前只要我一睁眼，总是能看到东方白偷偷看我。
而这次，我等了很久，他还是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我不由地想上前去摇醒他，他却只是翻了个身体，继续睡觉。
然而，他转身的时候，我的眼睛只是随意地一瞥，却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一个伤口。
那是个牙印，却是深得见骨。表皮上还有血珠干涸的迹象，应该是伤了许久。
我突然双眼睁大，我茫然地伸手摸到自己的唇边，用手背一擦……果然！手背上是朱红的血块。
难道昨夜我太饥渴了，对着他的手下了毒手？
不对啊。我怎么会这么禽兽呢？再说了，东方白不是会武功吗，再怎说也不会让我摆布的。
难道……
我看向了昏睡中的东方白。他眉头紧皱着，仿佛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心里一沉：难道是东方白自己给我吸吮他的血？！
“你又何必对我这么好。……咳……”
“不要，不要。”东方白说起了梦话。
我贴近耳朵，“不要什么？”
“不要杀我娘，不要杀我弟弟。我会……乖乖听话的……不要……求你了，放了他们吧。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我会听话的。求你了……呜……”
他的额头很烫，可是在这样的高温下，我也不知道了什么温度算是正常的。
兴许，他真的发烧了。
“乖~”我抱着他的头，犹如一个母亲对一个孩子那般疼爱着，“以后再也不逼你了。乖~小白要听话哦。”
“我很听话，我会好好练武功的。教主……”
后面的话含糊不清，我却像是抓了个烫手山芋一样，想要扔掉，却在第一时间丢掉了我那个想法，而是稳稳地抱着他。
教主？
我刚才没耳鸣吧？
我刚才没幻觉吧？
东方白刚才最后说得是‘教主’二字吗？
抱歉，只要一听到这两字，我就会想起那个嗜血狂魔——楚辞。
但是，东方白本身就会武功，有个教主也不稀奇，或许是其他门派的呢？再说了，如果跟楚辞是一腿的，那东方白还会这么拼命地救我们吗？
不会的，不会的。
东方白是我以后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不行，我太不仗义了。
“小白，快醒醒。我们还得赶路呢。”
我温柔地哄劝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果然睁开了眼眸。
“我这是怎么了？”他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发觉很烫，但他不以为然，反而是镇定地看着我，马上拿清澈的眸子又带满了戏谑，“没想到你会自动投怀送抱。怎么，难道是想我宠爱你吗？”
我真想一把推开他，再来个几脚。
可是，我知道这样不行。因为他身体撑不住的。
“好了，别废话。还没死吧？没死就快起来，走出着鬼地方。”
东方白嬉笑，真的爬了起来。我想搀扶他都不肯。反而是精神奕奕地说道，“我怎么舍得死，我还要和你一起走完下半辈子呢。”
我嗤笑。
可是，突然奇异的现象发现了。
自东边，来了一对人马。
他们全身白色，都带着面巾。
骑得不是骆驼，居然是马匹。
我第一个反映是，不好了。
“是马贼。”东方白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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