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一个模糊的黑影从窗间闪过,只是弹指间,房间里其他人都同时进入睡眠。
紫色的双眸不再是那么妖冶,此时装满的是柔情和悲伤,白皙的脸庞似乎也憔悴不少,紧紧的凝视着床上沉睡的女孩,轻轻在床上坐下,轻抚着那微冷的脸庞,“芙儿,我又来了,别担心,我已经向老头发了寻找令,相信我很快就能找到他了,你要坚持住,等等好吗?不过这次也并不全是坏处,起码让我明白了对你的感情,你还真是个祸水啊,到底勾了多少人的魂魄,让那么多人为你心痛,不过,你只会是我的,等你醒来后我就来接你,我是不会放手的,你好好睡,我再去查查有没有关于你这个现象的办法,乖乖等我哦。”轻轻的在苍白的唇上映下一吻,随后又如风般消失在夜空。
离去匆匆忙忙的人也来不及发现床上女孩那轻颤的睫毛。
“怎么回事?”蓝宇和萨塔娜刚刚打开门就看到已经睡着的六个人,他们不是一直不肯睡,怎么会突然睡着了,“嗯?怎么了?”刚刚想去叫他们却被萨塔娜拦住了。
萨塔娜无奈的看着室内六个憔悴不已的男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感情已经那么深,这对宣到底是好还是祸呢,“他们好不容易睡着了,别去打扰他们了,先帮他们盖被子,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看着那几个人,蓝宇点点头,拿起毯子一一的帮他们盖起来,又看着床上的亦宣,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丹尼尔爱宣,冽爱宣,晨也爱宣,但没想到连那两个人也陷进去了,一个从小就不相信爱情甚至达到了绝情绝爱,一个想远离爱情,可当遇到时还是不可自拔的陷进去,这几天,他甚至能感觉到他们的心痛与一点一点增加的绝望,那样的他们也令他心痛,这样的感情,伤害那个都会让人心痛,如果宣醒来了会该怎么样抉择呢。他们能隐隐约约的猜测到宣昏迷的原因,只是不愿去想,也怕去想,他们相信,芙儿是不会离开的,不声不响的离开,她曾经答应过他们。
“宣,晚安了,希望明天会看到一个会对着我们微笑的宣,就算冷冰冰也没关系,我就喜欢你冷冰冰的样子,我和雪就想看你变脸,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那么喜欢逗你的原因之一。记住了,你还欠我们好几个约定呢,你不能毁约的。”轻轻的在亦宣耳边耳语,可以说是未语泪先流,等说完话白色的被子上已经有一些水迹了。
蓝宇心疼的揽起萨塔娜,这几天也够她受的了,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已经快肿得看不见了,“好了,别打扰他们休息了,我们走吧。”
“嗯”点点头,恋恋不舍的看着床上的人,直到被带出门外。
“宇,你说宣会不会一直这样沉睡着,我好怕好怕,已经五天了,可是一点迹象都没有。”一出门萨塔娜就趴进蓝宇的怀里,任由眼泪湿了衬衫。
蓝宇轻轻拍着她的背,看着那白色的门,“不会的,她不会离开我们的,她答应过我们。”
也许是哭久了哭累了,也许是找到安心的依靠,不一会,蓝宇已经感觉不到抽泣,只感觉到平稳的呼吸,低头看着萨塔娜熟睡的脸庞,轻轻拂去泪痕,打横抱起走到另一个房间,那些是他们在医院的特例,亦宣周边的好几个病房都空出来,让他们使用。
最先醒过来的人是秦沐风,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落到地上的毯子,神经瞬间绷紧了,带着希翼的目光看向床上,可是在看到的那瞬间所有的光彩都化为一滩死水,有的只是自嘲和失落。
扫视了一遍,怎么全睡了,现在他也注意到这不正常的现象,他们不可能会全部同时睡着的。
“晨、晨,醒醒。”推了推旁边是还在睡熟中的司马晨,秦沐风不安的揪着眉,这种情况很熟悉,不但宣教过他们,他们也体验过,这明明就是被点了昏穴。
司马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甩甩头,其他人也随后醒了过来,第一时间第一反应都是看向床上,但有的还是失望,秦沐风苦涩一笑,是不是该庆幸不止是自己这样呢,还真是映了那句话,同甘共苦呢。
“我们怎么了?”司马晨抚着脖颈,看向秦沐风。
秦沐风看向已经转醒继续照看着亦宣的徐亦宸,压低声音,“我们应该是被人点了昏穴。”
“什么?点穴,那宣……”冷冽朝床上看去,点穴似乎是宣的武功,可是宣不是还……
“那就只证明一个,昨晚有人闯了进来,点了我们的昏穴。”威廉悠悠的说着,声音有些低哑,疲惫的脸庞上眼睛却是凌厉的寒光。
四个人进入沉思,到底会是谁,是什么样的人,是敌是友,看着周围,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那闯进来的人目的是什么?一大串的问题压上他们的神经,看着还是处于失神的丹尼尔和徐亦宸,四个人如梦初醒。
这些天他们太偏激了,一直逃避着问题,把自己锁在思绪中,外界根本就近不了,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晨,马上吊几个人来这里保护,还有安排一些人在暗中守护着,我想我们该回去收拾一下了,太粗心了,还好家族暂时封锁了消息,不然宣就危险了,被这么多有权势的人看中,就怕危险会找过来,以前可以保护自己,现在……”威廉叹了口气,难止心中的痛楚,站了起来。
秦沐风已经走到床边,俯身看着亦宣,“我们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好想听一听你的声音,你好久没叫我狐狸了,很怀念呢。”低笑着快速靠近她耳边,“芙儿,记住,你欠我一个约定,我很想再次听一次琴,你说过的,芙儿,你不能失信,我知道你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还没待旁边两个人反应回来,秦沐风已经站直了身体,对上两双喷火的眼睛,微微一笑,“丹尼尔,这个时候宣需要保护。”不要再逃避了,丹尼尔。
丹尼尔惊讶的抬起头,却是看向亦宣,而他惊讶的也是刚刚他好像感到宣的手指动了,可是看向床上的人后,浓浓的希望再次破灭,原来又是幻觉。
“终于回来了。”刚刚进门,大厅里冷老爷子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带着些怒气和宽慰。
“爷爷”站在大厅,冷冽微微低头,躲过冷老爷子的审视的眼睛。
“我还想打算今天你再补回来就派你去绑你呢,冽儿,你也长大了,爷爷相信你做事会有分寸,才会给你这么多天,如果你再不能醒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知道你对那个女娃感情很深,可是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有时候关心一个人并不是在她身边就行,反而会害了她。”
冷冽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冷老爷子,似乎这是从小到大爷爷对他说过最多的一次话,现在他才发现,爷爷似乎也老了不少,尖锐凌厉的眼光盛满沧桑。
“爷爷,抱歉。”
“不用对我说抱歉,自己做的事情只要对自己负责就行,相信这次你也成长了不少,冽儿,不要怪爷爷太苛刻了,爷爷只是不想你父母和你奶奶的命运在你身上重演,爷爷就只有你这个亲人了,别让爷爷失望。”冷老爷子站了起来,显然做了一夜的退有些麻了,“扶我上楼吧,你也去好好休息,相信那个女娃也不会想看你们现在的样子。”
当雅琳娜和齐芮来到医院后,看到的就是层层把守的病房,两个人惊讶的对望,快速向病房走去。里面除了正在布置的司马晨和丹尼尔、徐亦宸还有床上的亦宣外其他的都是些陌生的人。
“伊丽莎白伯母、齐伯母。”看到来人,司马晨礼貌的点头。而那些人也同一时刻把事情弄好了。先后退了出去。
“怎么回事?”齐芮看着司马晨,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刚刚他们在安装的是窃听器和摄像头,还有一些什么她也不知道。
“只是预防,这几天我们太不小心了,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危险根本就来不及招架,抱歉,是我们疏忽了,差点让宣陷入危险中。”如果昨晚进来的是坏人的话,那现在他们就算自杀也难以谢罪。
齐芮也明白,毕竟小宣以前也出过不少意外,虽然被瞒住,但她也能清楚的知道,何况还有这几个还是,黑道白道都有他们的影子,虽不像小宣有危险,可要让他们远离小宣她也做不到,不止小宣会怪她,她也会怪自己太自私,况且这次看到他们的感情,更是不忍心再去想,她不能去伤害那么善良痴情的孩子。‘小宣啊,也许这就是你的劫数吧,世间最难解的就是情劫,你是注定要背负着一身的情债。’
“小宸,来,先把饭吃了吧。”拿出准备好的饭,齐芮心疼的看着一脸憔悴家糟蹋的儿子,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老天,是不是她造了什么孽,要报应到自己孩子身上,小宣已经够苦了,你好不容易把她还给我现在又要带走吗,为什么。想着一直忍着的眼泪也渐渐模糊了双眼,却还是硬压住不让它流下来,声音中带着梗咽的低哑和压抑的痛苦。
徐亦宸只是迷茫的回过头,看也没看母亲,只是失神的看着那些饭菜,再看看亦宣,突然笑起来,“对了,小宣,你还没有吃饭吧,肯定饿了,来,快吃吧,别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拿起桌上的饭,带着淡淡的笑容,轻轻芍了一点凑到亦宣嘴边,那极淡又充满幸福的神情让齐芮一阵眩晕,他不想去看现在他的表情,她不想去猜那是什么,他们只是感情太好的兄妹而已。
雅琳娜担忧的抓紧齐芮的手,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看着徐亦宸的表情,那完全不仅是哥哥对妹妹该有的神态,完完全全的望着一个深爱的恋人,她们这些过来人最清楚不过了,可,可是,他们是兄妹啊。
“啪”尖锐的瓷器撞击的声音,这几天的疑惑和担忧,所有的情绪已经快压断齐芮的神经了。满意怒意的看着望着地上被拍落的碗的徐亦宸,怒气夹着悲哀化为颤抖的音,“够了,你这样折磨自己也没有用,你妹妹不会想看到这样为她憔悴的哥哥,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你们亲兄妹如骨血般相容,感情好我很欣慰,但妈妈求求你,不要这样对着自己好吗?”
齐芮的声音不尖锐,相反还有些低哑,但听在徐亦宸心里却是刺痛的,特别是那不断强调的哥哥妹妹,亲兄妹,呵呵,亲兄妹。为什么是亲兄妹,他不要,也许这样也好,一辈子不用醒过来小宣就是他的了,就算一辈子只生活在自己编造的梦境他也满足了,满足了。
看着儿子略带痛苦又瞬间恢复的幸福笑容,齐芮只觉得眼前一黑,还好被雅琳娜和司马晨扶住。做在沙发上,齐芮苍白着脸看着那两个人还有一直对所有恍若未闻的丹尼尔,苦涩的看向床上那疼爱的女儿,如果注定要这样让人痛苦,也许就这样沉睡也不是什么坏事吧,长痛不如短痛,小宣,不要怪妈妈狠心,你们两个都是妈妈的心头肉,妈妈不想看到你们都陷入痛苦的漩涡中,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下去,也许你也有自己的梦吧,不要醒来了,小宣。
当蓝宇和萨塔娜、鲁法斯和安妮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地上的狼藉和几个人明显不好的脸色。
“两位伯母”
齐芮回过神来,才发现病房里已经多了好几个人了。没有回应他们的问候,转头看着徐亦宸,咬咬牙,“鲁法斯,把小宸打晕了,从今天起每天给他注射镇静剂,还有,不许他探望小宣,一个照面都不行。”既然没有办法解决,那就现在掐断他。
其他几个人明显一愣,看着齐芮,似乎是在确定刚刚是不是幻听。
“快啊,发什么呆。”瞪了一眼发呆的鲁法斯,她也知道这个决定很出人意料,不会有多少人同意,但她没有办法,为了两个人好,她必须这样做。
被齐芮一瞪,鲁法斯也大概猜出来是为什么了,这些天宸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就连萨塔娜都看出来了,何况其他人,可是……看着这样的徐亦宸,他实在不忍心下手,去打破那梦境,他明白他熬过了很多痛苦的日子,每次都是逼迫着自己远离,不去想那份感情,可越逼迫就越陷得越深,也越痛苦,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下手,还犹豫什么,身为他的好兄弟,难道你们就这样任由他错下去。”
齐芮斩钉截铁的话让鲁法斯更不知所措,就是因为是好兄弟他们才不知道怎么办。
“我来吧。”梳洗过的威廉已经恢复了当初那个俊朗的面孔,只是周边散发的再不是淡淡如风的儒雅脱尘,现在的他浑身甚至到骨髓里环绕的都是浓浓的悲伤。
拿出细小的银针,轻轻的刺入徐亦宸和丹尼尔的后颈,两个人瞬间也昏睡过去,扶住丹尼尔,威廉看向徐亦宸,眼里是同情和钦佩,也为他悲哀。和晨一起安顿好丹尼尔,让医生给他注射了些维生素和葡萄糖,徐亦宸已经被安排到别的地方,也是在医院,但绝对不会是这个医院。
“芙儿,我们会等着你,你不会离开的,我相信你。”手轻轻握住那冰凉的柔荑,在手上轻轻应上一吻。
睫毛轻颤,即使是那么轻微但还是被威廉看到了,压不住内心的狂喜,可在看时却没什么,就好像一切都是幻觉,可是他不信,绝对不会是幻觉。
“叫医生来。”对着外面的守卫一阵呼喊,已经有人跑开了,也惊动了隔壁的司马晨。
“怎么了?”司马晨看着一脸欣喜加焦急的威廉,不禁也急切起来,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动了,她动了,她刚刚动了。”威廉看着亦宣不断的低喃。
还没待司马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群医生已经走了进来,威廉说明了情况,也让开身子让他们好好检查。
“怎么样?”司马晨和威廉同时问出口。
看着两个人急切的眼神,医生也有些不忍,但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的,“病人没有要转醒的迹象。”
“可是刚刚明明真的动了。”压住层层的失望,威廉带着乞求希翼的目光看着医生。
“嗯,外面检查过了,似乎刚刚脑电波也有些不一样的跳动,不过及其轻微,也许是刚刚收到什么可以刺激她的话或是东西什么的,你们好好想想,或许多刺激一下有可能会醒。”
“刺激……”威廉低念着,也不去管离去的医生,静静看着亦宣思索着,刚刚到底是什么刺激到她了。
“想到了吗,你刚刚有没有做什么或是说什么话?”司马晨也有些焦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