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从国内逃到金三角,本以为能开始新的生活,可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仇家的故意刁难和追杀,所以也只能放弃金三角那个烫手的地区,再然后碾转到英国生活了很多年,直到前几年,他们兄弟俩才来到这座岛上开始新生活。
一晃将近二十年过去了,梁俊辉从当年的小伙子也成长为如今的中年男了,甚至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只是跟张邪比起来,两人年龄虽然相差很小,但他怎么看都要比张邪年轻许多,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可对他来讲,无论多好的生活,也远比不上回国来的期待,他这辈子最大愿望就是想着兄弟俩有一天能杀回国去,能把当年那些个害他们流离失所的仇家给一一除掉,只可惜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这个愿望始终也没有能实现。
这段时间得知小锦那孩子在杭州在上海尽被人欺负,他心里着急得很,虽说他对小锦谈不上印象多深,但兄弟的儿子,也就相当于是自己的儿子,他哪能不担心呢,更何况他还听说了,那小子自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就一直背负着强大的使命在往上爬,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替那小锦感到心疼了。
只可惜,无论他如何的担心,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在眼睁睁看着身旁的兄弟把那只螃蟹放生后,他心里叹气,轻声说道:“哥,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你不方便回去的话,那不如就让我回去一趟,这些年按照你的吩咐,我在国内也埋下了不少的棋子,现在也是时候让那些棋子动起来了,我不敢保证说能把国内搅个天翻地覆,但区区一个上海,根本不在话下。”
不知为何驼背的张邪依旧摇了摇头,说道:“当年让你在国内扶植的那帮人,其实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能真正用得上他们,因为在我看来,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最可靠的,至少暂时还不能保证谁是信得过的人,所以那些棋子我们目前是绝对不能动的,再说了,就算让你回国去,让你在上海通个天翻地覆,那又能怎么样呢?运气好,那也就是多折腾一段时间而已,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还得重复当年的状况,我可不希望等到那天,要我回国去给你收尸,咱们那些兄弟当年都走了,我也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兄弟了,你要出事了,我怎么办?”
梁俊辉心里叹气,愣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不过很快,越来越有些苍老的张邪紧接着又说道:“小锦子现在虽说要承受很大的压力,但这对他来讲,何尝不是一种锻炼?既然他走上了这条路,那总有一天他要走的更远,要背负更大的压力,要是没有现在的经历,真到了那一天,他可能就更加无法承受了,你总不能指望我将来替他去分担什么吧,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铺好这条路,尽可能的帮助他走的更远一点,可是我没办法守护他多少年了,医生早就说了,我能活到今天,就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梁俊辉呸呸两声,“别瞎说,老天爷才不会那么早要你的命!”
张邪轻笑声,再次抬头望向远方,怔怔出神。
许久后,梁俊辉又问了句,“咱们能保证他在上海的安全吗?”
张邪笑回道:“明面上有夏静怡在背后看着他,暗地里还有咱们安排的死士在保护他,除非是像紫幽那样的高手要杀他,否则不可能有人能除掉他的。”
一听到这话,梁俊辉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他又问道:“你不想去见小锦子我可以理解,但为何跟朵朵见过面了,你也不带她来这里玩玩?之前就想问你了,没敢问,现在你得给我个解释。”
张邪苦笑声,缓缓往海边走去。
不远处还在抓螃蟹的木瓜头朝他挥了挥手,他笑着回应,等到木瓜头再次弯腰后,他才开口说道:“朵朵跟紫幽在一起,过得很好,只是对我这个父亲,她恐怕也是跟小锦子一样,应该是不待见我的,我哪还好开口带她来这里,不过也没关系,即便是这两兄妹这辈子都不认我这个父亲,我也不在乎,但只要他们两兄妹是一条心的就行了。”
梁俊辉有些难受,轻声说道:“有时候想想,真他妈觉得操蛋,你的儿子女儿在国内过苦日子,十几年都不能跟父亲见面,可我儿子女儿却跟着你过好日子,哥,你这是存心让我难受啊,这些年每次看到琉璃跟她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总会想到小锦子跟朵朵两人,要是他们几个能一起长大的话,多好啊!”
“想那么多干什么啊?”张邪转头撇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琉璃跟梁守两人是你生的,可他们也得喊我一声干爹啊,那跟着我过好日子这不是应该的吗?我总不能还故意去亏待他们吧,至于小锦子跟朵朵两人,这不能比啊,我既然一开始选择让他们离开我,那我就必须得接受今天的这种局面,所以我刚才不也说了嘛,我不在意他们是否会认我这个父亲,只要他们还好好活着,就够了。”
梁俊辉咬着嘴唇,心里总觉得很不是滋味。
“对了,琉璃这丫头总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小锦子,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这事你得自己摆平,谁让你没事就在她耳边唠叨小锦子啊,搞得她现在好奇的很,你看看,要是方便的话,就趁着这个假期,让她跟她哥哥两人回国玩一趟,但以后你可别再跟琉璃说她这辈子注定要嫁给谁了,弄得人家在学校都不敢随便谈恋爱了,再说她要看不上小锦子的话,到时候怎么办?”
听着张邪这番埋怨的话,梁俊辉嘴角微翘,故意唱反调说道:“她是我女儿,我怎么教育她,那是我的事情,总之我就想她这辈子能嫁给小锦子,要是嫁给别的哪个兔崽子了,老子还不放心呢!”
张邪笑了笑,又一次抬头眺望远方,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