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鸣听说很忙很忙,至于忙什么,我没有过问,反正听管家老伯说,他很忙!
身为男人背后的女人,不见得要多能干,但一定要理解并支持他。所以,我准备向贤妻良母看齐。我开始学打毛衣,虽然织得不怎样,但决对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管家老伯见我认真织毛衣的姿态,很是欣慰的样子,给我端茶送水的,好不热乎。我被他弄得怪不好意思的,连连摆手不必那么费事,可他不听,仍是三五不时地捧着杯我最爱喝的黑豆牛奶给我喝。
不是我爱喝这种味道,而是黑豆牛奶挺贵的,有人自愿当冤大头,哪能便宜了自己。吃穿都捡贵的来吃,不然香港经济怎会增长那么快呢?我的功劳可不小哦。
过了数天,终于织好了一件毛衣,橙红颜色,还织了只企鹅图岸,并还有模有样的,不得不佩服自己,也有织毛衣的天赋。
管家老伯戴着个老花镜左右瞅了瞅,“怎么这么小?哪能穿得下?”
我说:“孩子长得快,明年就能穿了。”
一双老花眼以出奇的暴瞪瞪着我,“小姐---”
“干嘛?”我又没聋,何必叫那么大声。
管家老伯半天不语,最后长长一叹,装模作样的拭了眼角,语气沉重!“我可怜的少爷啊---”我鸡皮疙瘩起了满地,怎么这声音,既像叫魂,又像哭丧!
我替我儿子织毛衣碍着谁了?
*
某天深夜,乔一鸣带着满身的疲惫回来了,近十天不见,他瘦了些,但精神不错,至少顶着两个黑眼圈还能把我拉上床嘿咻一小时。
“我听胡伯说你替我织了毛衣。”做完事也该睡觉了,可他仍想折磨我,都十二点啦,俺的美容觉都被打搅了。
借着床边台灯昏黄的光茫,发现他唇边带着满足的笑意,心却在下沉,暗自咒那该死的老头儿,居然谎报军情。
“不是替你织的,我是替我儿子织的。”我对他实话实说。
他神情一僵,面带阴鸷,我赶紧说:“喂,都多大的人了,要什么有什么,难道还要与三岁大的小屁孩争宠不成?羞也不羞?”
他语气闷闷,“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做出这副死样子干嘛?你别给我说心意重要。切,心意算个鸟,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干嘛要替你织?”要织也是他的老婆或是爱幕他的女人给他织。我才不去凑那个热闹,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可怜又可悲。
腰间一紧,他箍着我,下巴抵在我肩头,“以宁。”
忽然打了个哆嗦,太可怕了,与他认识了那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不再是连名带姓,还是那么的温柔。
“干,干嘛?”
“还在恨我吗?”
“---干嘛忽然问这种问题?”
“你只需回答就行了,恨,还是不恨?”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恨你了,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我?”
“---你不愿跟在我身边?”他语气不悦了。
我以翻白眼来回答他的无聊问题,他说的不是废话吗?我又不犯贱,谁愿意跟在一个把自己弄得狠狈不堪又处处把自己算计得分毫不差的男人?
他沉默了,又重新揽过我的腰:“就当我没问,睡吧。”
灯被关掉,室内一时黑漆漆的,我在黑暗中习惯性地闭眼,但却一时没有睡意,他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呢?是不是被刺激到了?
但他更奇的还在后头,在一室的寂静中,又突兀地说了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以后都对你好,你是否就会接受我?”
我坐起身,他也跟着起来,问我干嘛,我不说话,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又快又狠,决不拖泥带水。
手腕一痛,“我警告你,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打耳光。”他声音阴鸷,怒火中烧。
我昂起脸,适就了黑暗后,偿能看到他眸子出奇的清亮,那是以愤怒点亮的火花。
我轻蔑一笑:“乔一鸣,我也要告诉你,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威胁和被迫做不愿做的事。而你,把我最痛恨的事都做遍了。”
手腕痛处立刻减轻,但他并未放开我。
我又说:“你以为只要对我好,我就会原谅你么?恰好,这一巴掌就是我的回答。”说着,反又一巴掌扫向他。这是反手,打向他另一边脸。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他可能是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我。又气又怒。
我马上说:“对不起。”
“该死,你以为一句对不起,我就会消气?”他眸子里火花迸射。
我毫不畏惧:“我只是回答你刚才提出的问题而已。”
他似是不解。
我说:“现在该你回答我了,先给你两巴掌,然后再给你道歉。你是否就会原谅我?”
他动也不动,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我。
良久----见他没有动手打我或是没有惩罚我的意思,我立马翻过他,打开台灯,从地上拾起睡衣穿上,就冲出了房门。
“你要去哪?”乔一鸣在身后追问。
“去找胡伯兑现赌金。”
前些天,与胡伯等人打赌,只要打破原非那张千年寒冰脸,就给我他一个月的薪水。为了挫挫那老头儿的威风,我赌了。成功让原非那寒冰脸变成抽搐狼狈脸,可那老头儿却是越挫越勇,又与我打起赌来,这回赌的是我能甩乔一鸣两巴掌而乔一鸣却不生气或是不会收拾我。我本来也没把握的,但天赐良机,让乔一鸣自动撞到枪口上,能怪我吗?
*
把胡伯从床上挖起来,老头子睡得稀里糊涂的,被我摇醒,似是不信,非要爬起来看了 “证据”才能作数。我马上把乔一鸣抓来---他正跟在我屁股后面,此刻正倚在胡伯的门口。
我把房间内的灯光开得通亮,再把床头柜处的老花镜给老头子戴上,顾不得乔黑青的脸色,“仔细睁大眼瞧瞧,这可是清晰的两巴掌,嘿嘿,该兑现赌金吧。”高风险的投资,却也是高回报。值!
胡伯查真戴上老花镜,凑近乔一鸣仔细看了看,忽然一屁股跌坐在床沿,哀嚎:“我的钱啊---”
我插腰得意大笑,想象着上千张红色钞票飞进我口袋里的情景。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乔一鸣说话了:“你们拿我作赌?”
“哎---也不能这么说啦---你---该不会还小心眼记恨我吧?”忽然意识到自己太过嚣张,这不是好事,马上谄媚一笑:“亲爱的,大不了我七成,你三成。”
他邪魅一笑,勾起我的下巴,“三成太少了,至少得五成。”
我松口气,只要他不发火,其他一切都好办。
乔一鸣又说:“那我能得多少?”
我比了个数字,“四万,你四万,我四万。”
他双唇微勾:“好,记住,你欠我四万。”
四万就四万吧,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偷偷看了管家老伯一眼,他一脸沮丧,仍在喃喃自语地念着他三个月的薪水就这样白白送给我了。
我偷笑,痛快打人还能赚钱,怎么算都值。
但是,我得意没多久,乔一鸣下一句话就把我从天堂打入地狱。
他对胡管家说:“身为管家,却拿主子作赌,胡伯,你说,该罚你一年的薪水,还是辞掉你?”
老头子一听,马上回过神来,忽然发现乔一鸣森冷的表情,张大了嘴,吃吃地道:“少爷,我知错了。您就看在我替乔家服务多年的份上饶过我这回吧。”
乔一鸣没有说话,不可置否地哼了哼。
老头子脸色灰白,求救似地看着我。我也傻眼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忙说:“乔一鸣,我和胡伯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当真啊!”
他看我一眼,说:“既然你都这么说,好吧,就饶你这一回吧。”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老头儿装模作样地鞠躬夸腰。
“不过,得扣三个月的薪水以示惩罚。”
老头子傻眼,但马上眼珠子一转,笑得像弥勒佛一样,“是是是,少爷您说怎样就怎样。”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胡伯,那我的赌金怎么办?”
老头子无可耐何地摊摊手:“小姐,这不能怪我。当初我说的是用我未来三个月的薪水作赌,可没有说一定要拿三个月的薪水作赌。而我未来三个月的薪水都被罚没了,当然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
有没搞错,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但更让我气愤的还在后头,只见乔一鸣一脸温柔地对我说:“记住,你还欠我四万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