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十七章来俊臣失宠遭灭族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盛开的菊花,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芳,樽中的美酒,飘洒出醉人的醇香。几上鸡鸭鱼肉等菜肴,更是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对面,怀抱琵琶花枝招展的美女,正在低吟浅唱,那柔美的歌喉,吐出兰馨之音:

月里嫦娥,倩影婆娑。

打开情关锁,拥抱情郎哥。

人生苦短,去曰无多。

佳人美酒,不可多得。

卿且贪杯,锦帐同乐。

“妙极,妙极!”周兴喜得眉开眼笑。

来俊臣举起金樽:“周大人,请再满饮此杯。”

周兴与来俊臣双杯相撞来大人,干。”

“干。”来俊臣也一饮而尽。

周兴已有七分醉意来大人,你真是个可交的朋友。在本官走背字的时刻,你还这样隆重热情地款待,真是令人感激。”

“这是应该的。下官在官场上多蒙周大人指点和关照,自然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来俊臣极其真诚。

“本官没给来大人多少恩惠,实在是惭愧呀。”

“周大人且莫过谦,下官正还有事要在台前请教。”

“来大人有话请讲,何谈,请教,二字。”

“周大人,近日下官审一罪犯,各种刑法用尽,此人铁嘴钢牙,就是不肯招认,弄得我是一筹莫展,望大人赐教给一主意。”

“你那十大枷全用过了?”

“就是,此罪犯极善熬刑。”

周兴端着酒杯思索片时:“那就给他来点儿新的法子让他尝尝。”

“但不知是何新法子?”

“你这样周兴绘声绘色的描绘说,“选一大瓮,足以装下一人,架于干柴之上,便将犯人人内,然后举火烧之,直至烧红,何愁犯人不招。”

“好,好,是个绝佳的办法。”

周兴颇为得意:“本官的主意,管保令犯人苦不堪言。”

来俊臣叫来役吏你们按周大人所说,将大瓷架起来。”

役吏们手忙脚乱,架起缸瓮,把干柴点燃,眼看着瓮都烧红了。

周兴颇为得意地单这烧红的大瓮,就是铁打铜铸的犯人,坐进此瓮,他也得开口。”

来俊臣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从袖中抽出圣旨:“周兴听旨。”

“什么?你说什么?”周兴有点发懵。

“周兴听旨。”来俊臣是一脸的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周兴离席跪倒:“万岁万万岁。”

“联着周兴审问齐成,而齐成竟突然自杀,显然是为灭口。命来俊臣审问周兴,査清原因。”

“臣领旨。”周兴已是垂头丧气。

来俊臣将手向大瓮一让周大人,请君人瓮吧。”

“这-…““

“既是你出的主意,你就自己试试吧。”

周兴叹口气:“来大人,事到如今,什么也别说了,我都如实招了吧。”

“这就对了。”来俊臣叫来书吏,“录供。”

周兴把事情经过从头讲述完毕,来俊臣毫不客气地吩咐:“让他画押。”书吏递过供状,周兴看看长叹一声。他明白,有这画了押的供,他的命便难保了。他又看看一脸严肃的来俊臣,明白已不可免,只得提笔画押。

周兴的供状摆放在女皇的面前,按时间算,她已可以细读十遍了。可是,她还在久久注视着供状。其实,她是在心中反复掂量该如何处置周兴。人的思想变化是转瞬间的,女皇原本忌恨武承嗣一心继承皇位,而不惜买通齐成陷害李旦,可当得知武承嗣的死讯,她又不觉心生怜悯。毕竟,武承嗣是她的亲侄儿,她也曾有意将皇位传与他或武三思。现在周兴又供出武三思将齐成害死,自己的亲侄子不能再受打击了,这个周兴留不得,否则会将真相抖搂出去。

来俊臣见皇上许久不言语,忍不住问:“万岁,周兴当如何处置。”

“他是恶贯满盈,自作自受,绑赴市曹腰斩吧。”女皇狠狠心做出了决定。

“臣遵旨。”来俊臣领旨要去执行。

女皇看来俊臣到了殿门,又开口说回来。”

来俊臣转身一拜万岁。”

“来大人,你与周兴同朝为官,又同为御使,对周兴市曹腰斩,就无动于衷吗?”女皇目光如锥盯过来。

来俊臣心说糟了,忘记为周兴求情了:“万岁,常言道兔死狐悲,臣怎不伤感,只是万岁决断,臣不敢妄议。”

“你认为周兴该不该死呢?”

“万岁,周大人虽说有罪,但他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如念在以往的功劳上,也不妨免他一死。”来俊臣揣度着女皇的意思说。

其实,女皇是临时又心生恻隐,她想起周兴的过去,一向是唯命是听。真要杀了他又有些于心不忍,便借着来俊臣的求情,更改了旨意:“看在来大人的份上,就免他一死,改为流放岭南。”

“万岁圣明,为臣替周兴谢陛下不杀之恩。”来俊臣赶紧传旨去了,他担心女皇再改主意。

凄风苦雨,满地泥泞,一步一滑,周兴在秋风秋雨中踏上了流放路。两名解差,比他当年手下的役吏还狠,尽管周兴已是跌得如泥猴一样,但他们还是吹胡子瞪眼睛,手中的杀威棒也毫不留情,雨点般往周兴身上敲去。回想起当初给犯人上刑的情景,周兴暗说这是报应啊,只能认命了。

前面是一片繁茂的柳树林,路更加不好走了。周兴不住地跌跤。解差挥棒催他快走:“妈的,这儿是强盗出没之地,快些过去,省得发生意外。”

周兴经不住被打,连滚带爬地往前奔。三个人进了柳林没多远,迎面站出十数个脸罩黑纱的人,手中不是刀便是枪棒,一声不吭地逼过来。

解差登时就吓得腿发抖:“你们,你们……想做甚?”

蒙面人谁也不答话,只是越靠越近。周兴和解差情知不是对手,转过身来想要逃脱。不料,回过头来,身后也有十几个蒙面人断了退路。

两个解差跪地求饶:“好汉,饶命啊。”

其中一个蒙面人发话了:“我们是向周兴讨债,与你无干。识相点,赶快滚开!”

没门。他索性镇定下来,作个揖:“各位声称同我讨债,但不知我是何时何地欠下诸位的银钱。”

“什么狗屁银钱,你欠下的是命债!”

“我,和各位素不相识呀。”

“姓周的,你身为御史,乱杀无辜,我们都有亲人命丧你手,你杀的人太多了,你也就记不得是谁了。我们要为冤死的亲人报仇,拿命来吧。”

“各位,我已获罪被流放,就饶我一死吧。”周兴无奈地屈膝下跪。

蒙面人一拥而上,刀棒齐下,转眼间,周兴就成了肉酱。

消息传到女皇耳中,她久久没有说话,在心中核计着,看起来人们对酷吏是恨之人骨啊。来俊臣的口碑与周兴几无二致,如此一来,也该考虑来俊臣的去留了。

夜色迷离,灯光闪烁,梁王府人影幢幢,气氛显得有些紧张。顺公公刚刚离去,送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周兴的供状,明白无误地指出,是武三思害死了齐成!这使原本就坐立不安的武家兄弟,此刻更如热锅上的蚂蚁。

武三思急得团团转:“这该如何是好?只怕皇上不会轻易放过我。”

定王武攸暨劝道何必如此慌张?我看事情未必那么严重,皇上毕竟是梁王的姑妈,对她的亲侄子还会加害吗?”

“你们有所不知啊,”武三思心有余悸,“论亲疏,武承嗣在皇上心中比我重得多,皇上对他都不留情面了,将他晾晒硬是不见,皇上可是不循常规常理之人。”河内王武懿宗思维较为开阔:“你们哪,只知避祸,为何不想想如何主动进取,变被动为主动?”

建昌王武攸宁也有同感河内王言之有理,不能一味地防守,在对待来俊臣的问题上,也要进攻。”

武三思没有办法:“进攻?怎么个攻法,把他杀了不成。”

武懿宗已有思路要来俊臣的性命,要借皇上的刀灭他。”

武攸宁与他合拍我们不能太老实了,也要使些手段。”

武攸暨尚不得要领:“河内王请道其详0”

“我们就这样……”武懿宗道明了他的计策。

众人听后,无不深为叹服。武三思来了精神:“好,此计便由本王亲自布置实施,定会成功。”

四名蒙面的黑衣人,一直守候在来俊臣府门前。

又是一个金鸡报晓的黎明,来府大门打开了,管家金宝匆匆步出了院门,他每天都要去庙里为母亲讨一道符水喝。金宝为人事母至孝,他母亲有心口疼病,说是这符水有点作用,他便每天风雨不误去讨符水。金宝转过巷口,有四个蒙面人围了上来。不等他声张,巳被人堵住嘴巴,抓上了带篷的大车,就一路飞驰而去。也不知走了多少街巷,金宝被架进一个院落,待到进人一间房中,始被扯下面罩和堵嘴的布团。

金宝睁开眼睛四下打量,看摆设知是一大户人家,对面站着一个似曾相识,但又记不起何处见过。他愤愤地问:“你们是什么人,敢绑我到这来?”

“金大管家,何言,绑架,?是请你到府,只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屋内的人微笑着说。

“你们不是绑架又是什么?哪有这样请人的道理?”金宝依然是气咻咻。

“金大管家,真的认不出本王了?”

一听对面的人自称“本王”,金宝忽地想起来:“你……是梁王爷吗?昨天为了齐成之事还曾到过我们府上。”

“今日本王请你来,还是为齐成之事。”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可来俊臣他还活着。”

“王爷此话何意,难道要坏我家老爷性命?”

“对你也无须隐瞒,就是要同你联手,除去来俊臣!”

金宝摇头:“老爷待我不薄,我不能做背主求荣之事。王爷,你干脆把我的性命结果了吧。”

“结果你还不到时候,如果你实在不肯合作,也不能让你把秘密泄露出去,不过在你死之前,先让你看看亲人。”武三思掀开里屋的门帘,“大管家,近前来看上一眼。”

金宝到门口一看,立时倒吸一口凉气,里屋是他的老母,还有妻子和一双儿女。四个人全都上着绑绳,而且口中全都塞着布团,想要说话是不能够的了,但老母的眼中流下了泪水。

“大管家,他们四口人生死,你不能不管啊。”武三思的话是冷冷的。

金宝面对,母亲跪下:“娘,是儿不孝,害得你老人家受苦。”

“你再看看这个。”武三思又掀起一方脱胎漆器上的苫布,灿灿发光的黄金耀人双目:“大管家,这是一百锭黄金,每锭十两,共合一千两。”武三思故意挑逗金宝,“你名为金宝,只怕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宝。只要同我合作,这些黄金便都是你的,而且你的高堂老母,还有娇妻子女,全都可保无恙。”

金宝不忍看着母亲遭罪:“王爷,要我做什么?”

“其实很简单,不用你上刀山,也不用你下油锅,只是按我的意思,说几句话的事。又得千两黄金,又可救母,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知是些……什么言语?”

武三思这才将他的意思详细讲述一遍。金宝听后,呆了半晌无言。武三思有些失望:“看来,我们这生意做不成了。”

“不,我不为黄金,只是要为母亲脱身。”金宝有些担心,“但是只恐万一暴露,那就一切全砸了。”

“风险自然是有,可成功的把握更大。只要你沉着稳健,定会大功告成。”武三思开导他,“大管家,来俊臣害了多少忠臣良将,又有多少无辜百姓死于非命!他可是恶贯满盈天怒人怨啊。你做这件事,是上应天意下顺民心,而且皇上对他们这些酷吏也已厌恶,是欲除之而后快。见到周兴的下场吗?不要犹豫了,此乃义举也。”

这一番话使得金宝的心舒畅多了,他深知来俊臣制造的冤案是罄竹难书啊。那么,来俊臣如果因此而丧命实在没什么冤枉的!他不觉精神抖擞起来:“王爷,我愿意同你联手,除掉这个人间恶魔。”

“好,这就对了。”武三思将两个大丝袋交到他手中。

金宝也不必去讨符水了,他急匆匆转回来府。

来俊臣刚刚起床,正在盥洗。他走上前:“老爷,奴才有大事禀报。”

“这一大清早,能有什么大事?”

“此事非同小可。”

来俊臣的兴趣给调动起来:“噢,说。”

“武姓诸王谋反。”

“什么?”来俊臣大为惊讶,他难以置信,“你再说一遍。”

“以梁王武三思为首的武姓诸王,他们计议谋反。”

“你,开玩笑吧?”

“这等大事,下人怎敢玩笑。”

“他们俱是皇上至亲,且官高位尊爵显,感激皇恩还来不及,又怎能谋反?”

“老爷有所不知,是武承嗣之死,促使他们下决心谋逆篡位。”

“这……”

“武承嗣与武三思原本期待承继皇位,可是神皇任凭武承嗣在宫院长跪,却是连面都不见,说明神皇已对武氏兄弟失去兴趣,武承嗣之死,使武三思感到继位无望,故此铤而走险。”

来俊臣不觉点头:“却也有理。这要报与神皇,定能令她震动,也会得到她的褒奖。”

“所以,奴才认为这是大事,是历来大人举报案件中最大的一件。”金宝更加忿恿。

“你是如何得知这一消息的?”

“武三思的贴身小厮,早就被我买通了。这事是铁定的。”

“小厮告发?”来俊臣思忖一下,“这事太大了,只怕神皇不肯相信。”

“老爷,我有他们谋反的铁证。”

“是何罪证?”

“武三思和武氏诸王谋反的盟书。”

“这,当真?”

“千真万确。”

“在你手中?”

“正是。”

“快交与本官。”

“老爷,恕下人不能给你。”

“这却为何。”

“告发武氏兄弟,担着天大的风险。神皇与他们终归是姑侄,一旦告不成,还不反受其害。”金宝告知,“所以,奴才是用家母作为抵押,才拿到盟书的。可以让老爷看看,但是不能交给您。”

来俊臣急于一睹真伪:“你快些出示。”

金宝从袖中取出一个大丝袋,抽出内函,用手掐着,展示给来俊臣:“老爷,请过目。”

来俊臣定睛一看,清清楚楚是武三思、武懿暨、武攸宁等人的签名,内容则是同心合力,刺杀女皇,然后拥戴武三思继位。来俊臣伸手便夺:“拿来。”

金宝早有防备,闪身躲开,盟书装进丝袋,重新纳人袖中:“老爷,恕奴才暂时不能给你。”

“你既然告发,不给证据,又待如何?”

“奴才想,等老爷向神皇禀奏之后,神皇果然动怒,有了对武氏诸王问罪的迹象,再把这罪证交与您呈给神皇。”

“咳,你这又是何苦,”来俊臣信心十足,“只要有此罪证,还怕武三思等人不身首异处?快,将盟书给我。”

“那,万一神皇袒护,下人死活倒好说,高堂老母也就没命了。”金宝显得战战兢兢。

“你快些交与我,老爷保你无事,还会受到重赏。”来俊臣急切地伸手。

金宝稍显犹豫地掏出大丝袋老爷,家母的性命就系于此信了,若是神皇护短,我就完了。”

“放心好了,武氏诸王一定倒台。”来俊臣急于请功,“本官这就进宫,面见圣上。”

金宝暗中松了一口气,心说,对不起了老爷,这回也让你尝尝挨整的滋味。

迎仙宫的后宫无比温馨,女皇在宽大的御床上正和沈太医缠绵:“沈爱卿,朕同你交好已非一日,为何还总是躲躲闪闪,使朕不能尽兴。你放开一些可好?”“万岁,我毕竟是臣子,对陛下总是怀有敬畏之心,不敢放肆,当可理解。”沈太医还是不敢主动。

女皇叹口气:“卿何时才能如薛怀义一样令朕身心愉悦呢。”

小顺子轻手轻脚步入万岁,来俊臣大人求见。”

“他又来烦朕。”女皇原本心绪不佳,不觉皱起眉头。

小顺子又收受了来俊臣的好处,自是要促成皇上的召见:“万岁,来大人称有重大事情奏闻。”

“他总是有大事。”女皇从床上坐起,带着气说,“宣。”

前殿。女皇看一眼巳令她反感的来俊臣是什么大事?奏来吧。”

“万岁,此事非同小可。”来俊臣觉察出,自周兴死后,皇上对他已不像以往,决心再次邀宠,便有意卖关子,“关系到陛下的生死。”

“耸人听闻。”女皇冷笑一声,一副不以为然的架势。

“万岁,臣不敢妄奏,确实事关重大啊。”

“好了,有事快奏吧。”女皇显出不耐烦。

“万岁,武氏诸王谋反。”

女皇不以为然捕风捉影吧?”

“万岁,千真万确。”来俊臣加重语气武三思等人俱已立下盟书,发誓加害陛下。”

女皇嘴角现出冷笑武三思等人乃朕的亲侄儿,人人封王,个个尊贵。你说要害朕,纯属无稽之谈。”

“万岁可能忘了。武承嗣的下场使他们心生怨恨,怎就不会有谋逆之心。”

这番话使女皇心头一震,开始认真对待来俊臣的奏闻:“你指控他们谋反,有何凭证?”

“万岁,请龙目御览。”来俊臣将大丝袋递上。

女皇从小顺子手中接过丝袋,打开,抽出内函看着看着,不由得怒上眉梢。

来俊臣得意地问:“这武姓诸王委实可恨,他们真是丧心病狂甚是嚣张。”女皇将信丢下龙案:“你拿去自己看来,真真岂有此理。”

来俊臣有些犯糊涂了,从地上拾起信函一看,脑袋登时“嗡”的一声,如同炸裂开来。那信函上写的是:

妖狐乱人间,女皇势遮天。

先皇病榻前,偷与太子欢。

削发感业寺,依然心不甘。

扼杀亲生女,狠心夺凤冠。

来俊臣大呼大叫起来:“这……不是臣的信函!应该是武氏诸王的盟书,这简直不可思议!”

女皇看起来似乎没有大发雷霆之怒,她的语言依旧平和,但分量是极重的:“你竟然如此恶毒地排镑朕躬,看来你是活够了,这就怪不得朕了。”

“万岁,千万饶命啊!”来俊臣磕头如捣蒜,“臣这是受了管家金宝的愚弄!陛下试想,微臣哪有这个胆量,竟然上表谩骂神皇啊!这内中必有蹊跷,万望容臣查明回奏。”

以女皇的精明,她何尝不知来俊臣断然不会面呈信函,羞辱于她。可是,来俊臣这些酷吏已失去价值,为了换取百官和万民的好感,她早就想除掉来俊臣,这个机会怎能放过:“你不要再狡辩,这白纸黑字岂能抵赖得了?你万死难抵其罪“万岁,念在多年臣效忠的情分上,饶臣一命。”

“绑赴市曹腰斩。”女皇发出圣谕。

来俊臣一下子瘫倒在地。

来俊臣处斩的消息一传出,洛阳城几乎是万人空巷,人们纷纷争睹来俊臣被斩的情景,无不拍手称快。行刑之后,以往曾被来俊臣害死的苦主,争相挖出来俊臣的眼珠,割下他的肉,以致将他的尸体踏成肉泥。人们还不解恨,把他的骨头全都剁碎。

女皇闻此信息,更加意识到自己决策是正确的,而且为了洗清她用人失察不当之错,特地发了一道制书:“来俊臣本系民间无赖小人,依靠冒险投机,骗得朝廷信任,而被委以官职。因其善于揭发审案,初时稍尽忠诚。岁月既久,便勾结奸邪,结党营私,狼狈为奸。他陷害忠臣无所不用其极,以酷刑逼其就范。他掠逼良家之女以为妾侍,剥夺他人财产甚过盗贼,所得赃物贿赂堆积如山。他妄图将诸王全都剪除,心怀不轨叛逆之心已然显现。将其粉身碎骨亦难平天下人之恨,故应予灭族,以谢天下。”

这一重罚,使得女皇受到朝臣和百姓的拥戴,也减轻了人们对她重用酷吏而累积的怨愤。

清除酷吏之后,朝政开始清明,但北部边界却燃起了战火,契丹军进犯冀州,并轻易地攻克了。魏州便受到威胁,刺史独孤思庄怯懦惧战,将城外的百姓悉数强行迁人城内,让青壮百姓同军队一起守城,并向朝廷发出告急文书,请求发兵救援。

女皇收到边报后,经过思考,觉得狄仁杰忠直干练,便召其入京,委任他为魏州剌使,问道:“狄大人此行,要几万人马?”

狄仁杰的回答出乎女皇的意料万岁,给臣五千精骑足矣。”

“敌军三万之众,你至少也得三万人马,方能与之匹敌。区区五千人马,如何能战胜敌人?”

“万岁,将不在勇而在谋,兵不在多而在精。五千精骑,以一当十,可成五万之数,臣必能守住魏州,收复冀州,驱逐契丹。”

“狄大人,军国大事,玩笑不得。”

“臣还求万岁答应一个条件。”

“只管奏来。”

“契丹在京城必有哨探,万岁传旨当大张旗鼓地宣称,给臣五万骑兵,前往北疆迎敌,使契丹王误以为臣率大军进剿,方可就中用计。”

“这个不难,朕答应你。”女皇还是不放心,“不过,你五千骑兵,毕竟当不了五万。”

“这个,臣自有道理。”狄仁杰信心十足。

魏州刺史独孤思庄,获悉新刺史狄仁杰到任,带领部属到城门外迎接。当五千人马进入城门后,他有些失望地问:“狄大人,圣上发五万大军,这才不过数千人马啊。”

“老夫这是先行到达,下余人马随后即到。大人只管放心地卸任。”狄仁杰见城内街道上,搭建了许多席棚,便问大人,这城内为何有这么多流民?”

“狄大人有所不知,”独孤答道,“只因契丹军犯边,下官兵力有限,不能对百姓给以保护,故而命他们悉数迁入城内,便只能搭棚临时居住。”

“大可不必。”狄仁杰下令,所有为逃避战乱人城的居民,立即搬回原地居住。百姓们围在狄仁杰马前:“大人,我等住在城外,一旦敌军来侵袭,可要吃大亏啊。”

“放心回去居住。我有五万大军,尽是骑兵,正愁寻不到敌军决战,倘若契丹军来犯,正可将其全歼。”

百姓们将信将疑,但军令不可违,纷纷出城去了。

消息传到冀州,契丹王和臣下展开了一场争论。

大将他刺言道大王,狄仁杰将数万百姓驱赶出城,给我们以可乘之机。臣带一支军马,乘势劫掠一番,不只大有收获,也可给狄仁杰一个下马威。”

“不可。”契丹王反对狄仁杰这是诱我上钩之计,我军出动,他必然趁机包围“据探马报信,狄仁杰入城时只有五千人马,何来五万大军。他很可能是虚张声势。”他刺仍欲出战。

“狄仁杰老成持重,没五万人马,不敢来赴任。况且我国在洛阳的哨探,早已报回消息,女皇发了五万大军,焉能有假?”契丹王认为,“武周四万多大军不见面,狄仁杰定有阴谋,切不可盲动中计。”

“那我们当如何对敌?”

“且做观察,摸清对方底细,再做决策。”契丹王不肯涉险。

议论间,哨探来报:“大王,狄仁杰的一队马军,约有五百骑,在北城外往来逡巡,甚是可疑。”

契丹王吩咐再探。”

然而接二连三,哨探相继来报,东城、西城、南城,陆续发现狄仁杰的骑兵,均在五百人上下。契丹王心中无数,莫名其妙。

他刺自有见解:“大王以臣之见,这是狄仁杰要攻冀州的前兆,他们这是察看地形。”

“有理。”契丹王认同了这个看法,“我方兵马不足三万,且粮草不继,冀州城池不坚,难以固守;再说倘被武周兵马围困,不出一月,我们便处境艰难。孤王决定,趁狄仁杰尚未包围冀州,我们立即撤兵退还本土,不与武周大军拼光老本,待其空虚,以图再举。”

就这样,契丹王连夜退出了冀州,狄仁杰以疑兵之计,兵不血刃,收复了北疆的失地。(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反叛的大魔王终末忍界绝对一番五胡之血时代我只有两千五百岁信息全知者你老婆掉了玄尘道途奸夫是皇帝盖世双谐
相邻小说
你好,我的前男友总裁的贴身保镖总裁,别来无恙皇子爱你,有何不可你的世界离合战魂黑帝杀戮
同作者其他书
大漠恩仇 明太祖 北魏孝文帝 大金帝国 于谦 明成祖 汉武帝 契丹萧太后 隋炀帝 崇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