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说完这话,许南深的手就伸过来了,我下意识地抬手要挡开他的手,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发烧了。”
他没有回我的话,但是脸色显然很不好。
我彻底清醒过来了,撑着床做了坐直了身体,伸手自己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低烧。”
许南深看了我一眼,然后站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而且我现在这样的状态也没有精力去管他要干什么。
既然他走了,我干脆就重新躺下去睡觉算了。
只是没几分钟他又进来了,我刚准备睡着,听到他开口叫我:“起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把我拽了起来。
我头本来就晕,被他这么一拽,只觉得眼前黑了一下,恢复过来的时候看着他一股火:“你发什么神经?”
本来是很有气势的一句话的,但是因为我声音有些沙哑,说出来就大打折扣了。
“先吃药,再睡。”
他说着,就把一杯温水递到我的唇边了,手掌心上摊开放着十几颗大大小小的药丸。
我眉头皱了一下,有些讪讪,抬手接过他手上的水,摊开另外一只手。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拿着药丸的手握成拳头,贴着我的掌心漏着药丸下来。
我们的两只手贴的有些近,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温,很暖和。
那药丸全到了我的手上之后,我直接就抬手仰头将它们全都放进了嘴里面,灌了大半杯的水将它们全部吞了下去。
“谢谢,我很困,先睡了。”
我把水杯放到一旁,也不管许南深是什么反应,我直接躺下拉着被子就闭着眼睛睡了。
我确实不太好受,本来就是重感冒,从医院出来之后好不容易退了烧,这几天我在家里面也是除了睡就是吃,今天出去的时候吹了一下风,回来就不行了。
而且这房子本来就冷,开了暖气之后让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许南深不喜欢开暖气了。
要是好了,我也不要开暖气了。
迷迷糊糊的一个晚上过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许南深有好几天没有在,我都习惯了赖床了,就算是醒了我也喜欢在床上拿着手机玩一会儿再起床。
屋里面的暖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而且那落地窗还被开了四分之一,虽然不是直直对着床铺,但是我也能够看到那被风吹起来的窗帘在撩动,可想而知这风并不少。
怪不得这么冷。
我伸手咬牙拿了手机,想翻个身刷微博,却没想到会看到许南深。
他已经醒了,睁着双眸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也不知道他是在生气还是只是刚起床没有回过神来。
反倒是我被吓了一跳,我没想到他还会在。
这几天这个男人不在这儿,我差点儿都以为我是这个房子里面的主宰者了。
现在我才醒悟过来,这房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我看着他半响没说话,他也没说话。
我不知道许南深会在这儿,而且还是在床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点点地想起来。
我抿了抿唇,决定不赖床了。
他大概是知道我要起床,突然伸手拉着我。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推在他的胸口:“你干什么!”
他不冷不淡地睨着我,也没管我的反应,抬手往我的额头上摸了摸,咸淡不明地说着:“看看你还有没有发烧。”
我抬手直接拍开了他的手:“好很多了,不恼许先生担忧,你有什么事情还是赶紧去做吧。”
他突然之间看着我,一动不动的,拉着我的手也不动。
我被他看得心底有些发毛,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按在我手臂上的手:“你放开我啊!”
“叶瑾。”
他突然之间开口叫我,我只觉得心口好像漏了一拍,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听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我坐了起来,强硬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下了床。
许南深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你的反应很奇怪。”
我拿着大衣的手微微一抖,低了低眼眸,将大衣往身上一披,没有回他的话。
从被窝出来之后我就冷得发抖,这已经是寒冬了,外面虽然没有下雪,可是屋里面没有开暖气,从被窝里面钻出来自然是刺骨一样的冷意。
但是要我再钻回去,我宁愿咬牙忍着这刺骨的寒意。
我做早餐的时候许南深已经洗漱完了,穿着毛衣和灰色的休闲裤坐在沙发上面,双手间拿了一张报纸。
那翻动的声音惹得我有些烦躁,本来还想给他煎个鸡蛋的,最后干脆端着粥和萝卜干就出去了。
许南深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粥,眉头显然是皱了一下。
我拿着筷子夹了萝卜干,一口口都送着粥,也不管许南深是什么反应。
吃了早餐我歇了一会儿去吃药,吃了药直接进房间躺尸。
昨晚没睡好,这白天倒是睡得前所未有的好,以至于被许南深从床上拽起来的时候我整张脸都是阴的。
他就好像没看到我眼底的愤怒一样,突然之间就扔了几件衣服过来:“换衣服。”
我睡得正好,被他就这么从被窝里面拽起来,冷飕飕的气全打过来,我心底只有熊熊燃烧的怒火,再冷的天气都扑灭不了。
偏偏他还这么淡然的表情,好像把一个病人这样从被窝里面拽起来并不是一件没有人性的事情。
我气得胸口直喘气,捉起他扔过来的衣服就往他的身上摔:“许南深你是不是有病啊?我睡得好好的你把我拽起来干什么?!”
我本来就有气,要不是他硬是逼着我去那什么鬼生日宴,我至于被许如澄大冬天的推入游泳池,到冬天的病得就跟一条没气的狗一样。
我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捞起衣服本来是要扔他的,结果反倒是只扔了一件衣服过去,重的那一件大衣直接罩在了自己的头上。
“扑哧——”
然后我就听到许南深的笑声了,我又气又羞,想把大衣扒下来,结果差点儿把自己翻下床去了。
我没翻下床去,是因为许南深伸手拦了一把,我人直接就往他身上扑过去了。
他干脆就这么伸手扣着我,另外一只手伸手将那罩在我头上的大衣扒了下来,我终于恢复了视线,也看到了他那张脸了。
脸上的笑意没有了,可是那眼底的笑意却还没有退去。
我觉得脸都是烫的,伸手推了他一把,重新倒回去床上:“我要睡觉!”
他连人带着被子就把我抄了起来,将衣服拿到我跟前:“行了,别闹了,换衣服,带你去医院。”
我伸手拿着他的衣服,见他没在笑我,倒是气松了不少,只是听到他的话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去医院干什么?”
我特别受不了医院里面那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那夜深人静的时候的静寂,在里面呆一次,我就觉得自己的寿命都被折损一次。
其实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不怕折寿,能活在当下的话,折寿就折寿了,它愿意怎么折我寿就折吧,现在还活着就好了。
消毒水的味道也不是最不能忍受的,最让我痛苦的是,我只要一进医院,我就会想起那一个晚上。
我握着我姐的手,直到她的手一点点地变成冰凉的。
没有人知道那一种绝望,那种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的眼前一点点地消逝,却又无能为力。
“你还烧着,得去医院一趟。”
他一边说着,已经一边开始给我套衣服了。
我听到这里,就想到许如澄,想到许如澄,我就想到我姐。
我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红了,明明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我还是冷静不了,抬手直接就一把推开许南深,看着他的眼神是冷的:“不必你装好心了许南深!”
他本来是坐在床沿上的,而我的动作又大又突然,他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就这样被我推到在地上。
此时的许南深正双手撑在身后,他也没有急着起来,就这么看着我。只是那原本是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眸如今只有半片的冷意,我觉得后背跟着发凉,但是我不想认怂,咬着牙继续僵着一张脸:“我死不了,当初在游泳池里都没把我淹死,就这么一点儿烧能把我烧死?”
我刚说完这话,他突然之间就站了起来,站在床边,低着头向我逼近。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但是因为坐着,而床下的被单也不好挪动,我虽然是手推着底下,但是身体还是没能动。
他看着我突然之间讥诮地笑了一下:“不是你自己要招惹韩绪的吗?”
我愣了一下,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他这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我很快就明白了。
他在暗讽我埋怨他不跳下去救我,而偏偏他说的这话我一句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身侧的双手不断地收紧,心口有些痛,大概是以为感冒咳得多,肺疼。
我抿了一下唇,也笑了,只是没有半分的笑意:“所以我只是自作自受,你是送我去医院干什么?就让我长长教训就好了,免得下次还不带脑子。”
我是要招惹韩绪,但是那一晚我根本没想这些,却没想到他是这样认为的。
我确实是自作自受,只是自作自受也还是会难受的。
“我——唔!”
他突然就吻了下来,我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双手不断地拍打着:“你——唔!放——唔!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