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侄儿不以为然,曹卫东继续说道:“我们一笔写不出两个曹字,你姓胡的舅舅家他们能跟我一条心?有项目给他们做,他们当然把你看成祖宗,一旦没有项目给他们做,最先翻脸的肯定是他们。庆国,你舅舅家他们能在韶江二桥那里便宜买下地皮搞开发就行了,人贪吃太多消化不了。你说,我总不会搞你的鬼吧?”
曹庆国说道:“可是,你哪里有那么多钱,这可不是几十上百万,而是几千万,几个亿呢。我都不相信我爸会有这么大的雄心要把它拿下来,那该引来多少眼红的眼睛?”
曹卫东说道:“嗨,你爸是谁?他可是一市之长,除了姓赵的,就是最大。现在姓赵的才来,怎么有胆量跟你爸叫板。现在不趁那个姓赵的还没有站稳脚跟多捞一点,难道等他站稳脚跟有能力跟你爸叫板了再捞?是不?反正是国家的钱,反正是从银行贷出来,几千万、几个亿算什么?”
曹庆国说道:“我总觉得有点悬。也许我爸有另外的打算。不过,无论他有什么打算,我都得从中捞一点,签一个五六千万的合同应该没问题。”
曹卫东连忙笑着说道:“庆国,你可不要忘了你叔叔我哦。”说着,他又殷勤地为侄儿斟酒,不想因为没注意,酒倒的太多溢了出来,“叔叔我也不要多了,什么项目我都只要一半,这公平吧?你的钱完全自己用,我还有奉养你的爷爷奶奶什么的,还有你的堂弟堂妹。”
曹庆国听到他又开口提要一半的份额,自以为全是自己功劳的他有点厌烦地说道:“叔叔,你看看你,连酒都倒不好。我看你还是小心一点,你只有这么大的庙就只要请这么大的神,神大了庙小了,可是会撑破庙的。八一路改造的事,我看你也不要插手,你就在家等着,到时候我给你一百万,啥事也不做,怎么样?”
曹卫东很不满地说道:“庆国,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吧?一百万,我就那么不值钱?”
曹庆国鄙夷地看着曹卫东,说道:“你看你,要本事没本事,要耐心没耐心,就知道耍横,野心又特别大,我担心我爸将来会毁在你手里。”
曹卫东怒了,说道:“你说什么话?毁在我手里?我是这么样的人吗?你不要以为你们做的事隐秘,你和你妈妈最近收了人家一大笔钱,我都替你们捏了一把汗呢。那种建筑包头的钱能收吗?你们去看了那些楼房的质量没有?万一将来楼倒塌了,那些钱可是害你爸下台的证据。”
曹庆国噌的站起来,顺手甩了曹卫平一个耳光,骂道:“你他妈的到底是不是我叔叔,有你这么咒诅亲哥哥的吗?他下台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到时候你不是坐牢就是回老家挖泥巴。”
曹卫东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侄儿,右手捂着脸,怒问道:“狗崽子,你敢骂我?你敢打我?”
曹庆国说道:“骂你、打你,我是为你好。免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子我的事用得你监视?老子愿意收谁的钱就收谁的钱,老子愿意怎么干就怎么干。我告诉你,这次五一路改造项目你想都不要想。如果你老实,乖乖地呆在家里,老子高兴了就给你一百万。如果不老实,你一分钱都别想得,我就是拿出喂狗也不会给你,今后你也别想进我家的门。我妈妈早就不喜欢你,我就不信我爸为了你这个蠢货而让家里鸡犬不宁。”
曹卫东不怒反笑,说道:“好,好,我算是知道我这个亲侄儿是什么人了。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忘记了,这次五一路改造的事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你拿到的这个项目我至少在里面要有七成的份额,少一成我跟你没完。你不把我当叔叔看,我也不会把你当侄儿看。明知道姓胡的那一家子都玩我们曹家的鬼,你还这么护着他们。你们的事我心里都有一本账,到时候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曹庆国冷笑道:“七成?呵呵,亏你说得出来。……,你也配当我的叔叔?哼!你这是威胁我,是不是要向检察院揭发我?那你去告啊,我倒要看看是我先倒下还是你先倒下。”
曹卫东似乎觉得自己跟侄儿这么说话有失身份,也觉得自己不该跟这个不懂事的晚辈这么计较,他强行控制自己的情绪,说道:“庆国,我们都冷静一下,行不?刚才叔叔是有点冲动,七成的份额确实多了一点,我们还是按以前的生意来,二一添作五。我也知道你年轻,花销大,我的侄媳妇到现在都没有确定下来,你正是用钱的时候……”
曹庆国讥讽地笑道:“呵呵,叔叔啊叔叔,你到底是天真还是被钱迷住了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说要一半的股份?我告诉你,你就两条路选择,一是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做,安心呆在家里,每年我给你一百万。不要小看这一百万,人家天天上班的人要赚到这么大一笔钱可是要工作十年。第二条路就是与我们曹家决裂,你到纪委去举报我,把我送进监狱,然后你自己去闯。我只提醒你一句,若我真的进了监狱,你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想再每年轻轻松松赚一百万,只能在梦中才有!就凭你的本事,每年能赚到五千,我的曹字倒着写。滚吧!”
曹卫东再也忍耐不住,突然出手甩了这个不知尊长的家伙一巴掌,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骂骂咧咧出了门,脚步越走越快,嘴里骂道:“忤逆子!老子不跟你说了,跟你老子说去。老子倒要问问看,他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后面的话显然有点心虚,声音也越说越小。
曹庆国抓起桌上的菜碟往曹卫东扔去,一边喊道:“你他妈的别走啊,有种你给老子站住!看老子不剥了你的皮!”
站在包厢外的两个女服务员面面相觑。
张修远在党校里认真学习,自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幕,作为破格提拔的他为了减少别人的闲话,他在党校可谓兢兢业业,上课时认真听讲,休息时认真完成作业。不过,他在做作业的时候,并没有将脑海里那些前世的记忆写进去,他不想再让人怀疑自己,作业里写的那些观点、论点、论据等等都中规中矩,与其他学员的没有什么二样。在这里,他将部分精力用在结交朋友上,跟学员的关系很不错,完全没有小人得志的样子,无论男女都喜欢和他说话。
这天张修远正在教室上课,一个老师站在门口跟上课的老师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大声说道:“谁是张修远,外面有人找。”
张修远连忙站起来,将书和笔记本稍一收拾就朝外走去。找他的是夏棠,看见夏棠如一株海棠亭亭玉立在大树下,他连忙走过去笑问道:“夏大记者,你怎么找到学校来了?”
夏棠将小坤包移了移,说道:“想你呗。怎么样,这种学习还习惯吗?”
张修远笑道:“你问的话和我的领导一样。报告领导,我还习惯。”
夏棠很自然地挽住张修远的胳膊,说道:“我帮你请了一天假。走吧。”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你们党校太破了吧?比一般的小学还不如。生活怎么样?”
张修远朝一个迎面而来的老师打了一个招呼,转头对夏棠说道:“人家孩子是民族的未来,是祖国的花朵,当然要好些。生活太差了,饭菜真难吃。是不是请我大吃一顿?”
夏棠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好意思?我千里迢迢不远万里而来,你一个大男人还要我请客,你牙齿长得太好了吧?”
张修远笑了笑,问道:“事情进行得怎么样?我只在报纸上看到了一篇简讯。”
夏棠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虽然没有将钢铁公司的事上电视,但有关设备引进的事上了报纸。里面采用的都是市政府官员的说法,基本上将设备贬的一无是处。我们记者只在文章中表示了一下怀疑,但随即被钢铁公司那些激愤工人的观点所淹没。你放心吧,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思路来进行的。在我们媒体的作用下,市政府现在是无论可退,除了你和你父亲,现在没有人认为这套设备是好的,没有人不认为不是这套设备将钢铁公司拖入了债务的深渊。修远,这下你对我们的工作感到满意了吧?”
张修远笑道:“一个小百姓哪里敢妄言你们这些无冕之王?我仅尽一个公民的义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