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有公用电话的商店很小、很陈旧,里面的货物也不多。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女孩正懒洋洋地趴在玻璃柜台上假寐。一台落地电风扇慢悠悠地摇摆着脑袋,发出嗡嗡的声音。当它正对着女孩那张吹弹欲破的脸时,她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得飘了起来,看起来异常柔美。
听到自行车的声音,她微微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看到张修远骑速很快,她判断这个男孩不会在自己店里买东西。于是,她又慢慢地合上那双漂亮的眼睛。
离商店还有二十多米,张修远就大喊道:“匡芝兰,我要打电话!快把电话机拿出来!快!”
女孩大吃一惊,眼睛睁得大大地,不解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孩:“我没见过他,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张修远几乎是从自行车飞下来的,他满头大汗地下车之后,自行车还独自往前冲了十几米,这才摔倒在路边,滚到干涸的排水沟里去了。
女孩虽然不认识他,但她还是迅速地站起来,伸手到货架上去拿那个木头匣子。
因为刚才趴在玻璃上,女孩身上的衣服被柜台挤压在一起,当她站起来的时候,衬衣的下摆已经悬空,加上电风扇刚好对着她的腹部吹,衣服一下飘了起来,露出一大段晶莹洁白的小蛮腰,还有那圆润的小肚脐。
如果是十年后,少女们无意中露出小肚脐自然无所谓,还有很多少女故意地露出它们,以展示自己的性感、以吸引男人的目光。当然,如果男人们仔细看了,那他们就是禽兽,少女们嘴里骂心里乐;如果他们不看,那他们就是禽兽不如,少女们一定心里骂嘴里讽。
可是张修远眼前的这个少女感觉到“走光”之后又羞又急,臊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急之下她双手慌乱地抓住衬衣下摆,死劲地往下一扯。
不料,事情却变得更糟:只听噗的一声,一颗纽扣从她胸前弹出,嗖的一声飞了起来,直飞到了张修远的胸前,撞到他的胸口后掉了下去:她饱满的双乳本已经将衣服撑得满满的,胸前的纽扣早已摇摇欲坠,这羞急之间胡乱一扯怎么可能不出事?
于是一颗纽扣崩飞,一颗纽扣脱开了,将红色的抹胸、鼓鼓的乳肌完全展现在张修远的眼前,且近在咫尺。
“啊——!”少女一声惊叫,身子快速蹲下。
随着一声闷响,她发出一声惨叫:慌忙蹲下的她没注意身后的方形木凳,身子下蹲的时候屁股是擦着凳子的尖角下去的,一时剧痛无比!摸又不好意思摸,看又看不到。
又羞又痛的她忍不住大哭起来:“唔……,就是你,你坏蛋……,唔……”
遭受无妄之灾的张修远苦笑了一下,但他没心情管这类小事,看她蹲在地上不敢起身,他双手撑着柜台边缘往上一跳,窜到半空中的时候,右手快速伸出,将货架上的木匣子抓住后往怀里一拖,木匣子终于得手。
接着,他双手抓住木匣子对准墙壁狠狠地一摔,只听“啪!”的一声响,木匣子摔成四五片,露出藏在里面的白色电话机。
他下指如飞,七个数字快速按完,将耳机贴在耳朵边:“嘟——”“嘟——”
“喂,你好,请问您找谁?”一个慈祥的声音问道。
“妈,我是修远啊。”听到前世已经死出多年的母亲声音,张修远激动不已,但他强迫自己安静下来,问道,“爸爸在不?您快叫爸爸接电话,我有急事找他!”
母亲听了儿子的声音,感到与以前的很不一样,心里很是奇怪。但关心儿子的母亲没有深究,而是急切地问道:“什么急事?修远,你没出什么事吧?”
见母亲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没有执行自己的“命令”,急了,硬下心肠说道:“妈,您别罗嗦了,快叫爸接电话,快点!很急!”
母亲心更急,责备道:“你这孩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不能跟妈说的?”似乎感觉到儿子很不耐烦,她又说道,“你爸今天早上坐车去机场了,现在肯定上了去香港的飞机。他们在那里转机,前往法国。”
“啊?!”闻声,张修远脸色惨白,急忙问道,“能在香港把他追回……”
“咔!”的一声响,一个白嫩嫩的手用力砸在了电话机的叉簧上,电话立即中断。
女孩左手抓着胸前的两片衣服,右手按住电话机,洁白如玉的牙齿紧紧咬着红润的下唇,饱含泪水的双眼愤怒地瞪着张修远。
“拿开手!”焦急的张修远将她的手一把推开,恶狠狠地解释道,“没看见我有急事吗?”
“这是我家的电话,不给你打!”女孩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张修远一边按号码,一边讥讽地说道:“幼稚!你以为你是三岁娃娃,什么你家的我家的?这是公用电话,知道不?手拿开!”
“就是不!”她的手躲避着他的手,同时在键盘上乱敲一通,将张修远快要拨完的号码打乱了。
“我真的有急事!”张修远大怒,急忙推开她的手,迅速按下叉簧,继续拨,“你再跟我闹,小心我打你!”
“你敢!我报警!”女孩更怒,被推开的右手又伸了过来。
张修远干脆将电话机抱在怀里,一边拨号一边说道:“报警?好啊,你去报警,我帮你守店。快去啊!”
她的手还欲捣乱,他干脆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腋窝下一夹,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她。
女孩大急更大羞,喊道:“坏蛋,放开我!你强盗啊?你再不放,我就掐你,放开!”喊声里明显有哭音,嘴里说掐,但没有动手。
张修远说道:“你让我打电话,我就放开。”
女孩没有说话,但手扭动的动作轻了许多。张修远轻轻地松开了胳膊,女孩快速地收回手,趴在柜台上大哭起来。
电话再次接通了,张修远连忙说道:“妈。……,刚才是我这里的电话断了。……,说了不是我出事。……,哭声?那是我一个同事的女孩子问他要糖吃,没要到,她就哭。……,声音不像小孩子?人家年纪小就破嗓了呗,这有什么奇怪的?……,谁说只有男的破嗓?女的一样。……,妈,别问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好不?……,对!我请你尽快地、想方设法地找到爸爸。……,什么事,我要他回来!千万不能出国!……,理由?没理由!……,我……我……我做了一个梦,如果他出国,就……就……我就会……就会感冒。”
这件事怎么可能说真话,一时间又怎么可能解释得清?他只好用做梦、用鬼神来恐吓母亲了。见母亲不信,他继续劝道:“妈!你就相信我吧。……,我做的梦真的很恐怖。……,我担心我说出来后你会睡不着。当然不是感冒这么简单,你往严重的方面想就是。比如爸爸如果出国,我就会被车撞断一条腿啦,上山会被蛇咬啦,反正很不好。”
不知何时,女孩已经止住了哭。她安静地站在后面听着他打电话,泪水未干的眼睛里里全是迷惑和不解:这坏蛋是傻了吧?人家争破脑袋都想出国,他竟然不要家人出国,理由还这么幼稚。(未完待续)